沈逸:得,咱直接不用读书了,光是进里世界都已经够够的了
白幺:小无
李念:白幺
张弛:好久不见啊,女神
温视我:(奇怪,他身上的腐尸味道怎么在进入里世界之后就闻不到了)
顾北辞:看窗外布景似乎是民国时期
白幺:民国?
梅雨时节的沪上,铅云低垂,仿佛一块浸透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林夏攥着褪色的蓝布包袱,倚在沪宁车站斑驳的立柱旁,听着屋檐滴落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而又单调的声响。那声音如同某种古老的倒计时一下又一下,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月台上悬挂的铜质挂钟已指向戌时三刻,本该在此停靠的沪宁线末班车却迟迟不见踪影
李念:按照车票上,现在我们应该到上车的时间了
白幺:气温怎么猛然下降了这么多
沈逸见状脱下外套披在李念身上
温视我:鸟样
站台周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着来往旅客身上的劣质烟味与汗酸气,令人不适。偶尔有穿着长衫的男人匆匆走过,脚下的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却无人愿意在此多做停留
众人望着空荡荡的铁轨,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张弛:你们有没有一中被人盯着的感觉
沈逸:你一直盯着我们温姐
张弛:……
张弛:黑暗之中,有没有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
“沪宁线第三十六次列车即将进站,往苏州方向的旅客请做好登车准备”
铁皮喇叭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惊得众人浑身一颤
李念:你们看自己的车票
李念:上面明明是沪杭线
沈逸:可电子公告牌却是沪宁线
“沪宁线第三十六次” 几个烫金大字在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格外刺眼。那字迹仿佛在不断蠕动,像是某种活物在宣纸上挣扎
李念:好恶心
铁轨突然传来震颤,远处两道幽绿的车灯刺破雨幕,宛如野兽猩红的瞳孔 蒸汽机车喘着粗气缓缓驶入站台,车头烟囱喷出的白雾裹着刺鼻的硫磺味,与雨水混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林夏望着漆皮剥落的墨绿色车厢,那斑驳的漆面仿佛是被利爪抓挠过一般,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皮
温视我:车来了
几人跟着几个扛着麻袋的苦力上了车,待温视我转身,身后的站台竟消失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唯有列车轮轴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中回荡,那声音像是来自地底深处的低语
白幺:你在看什么
温视我:站台不见了
白幺:先找位子坐下来
白幺指了指前面的计时器和人数
白幺:刚好是我们六个以及已经落座人数
温视我点了点头,按照车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二等车厢里弥漫着腐朽的檀香与血腥味,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乘客们大多裹着褪色的长衫,帽檐压得极低,唯有一双双泛着青白的手垂在膝头。那些手如同枯枝一般,皮肤干瘪,青筋暴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裂
她习惯性的将手塞到衣兜里面,却摸到一块怀表,表针凝固在戌时三刻,表面蒙着一层细密的水雾,就像是有人对着它哈了一口气
???:姑娘,劳驾搭把手
沙哑的嗓音从过道传来,温视我李念同时抬头,见一位戴着黑纱面巾的老妪,露出的手背爬满蚯蚓般的青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泥垢。老妪指了指头顶行李架上的樟木箱子,箱角缠着褪色的红绸,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裂痕中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隐隐约约闪着诡异的光
温视我刚准备起身,李念死死的拉住温视我,摇头示意,她顺着李念的视线看去,脚底一片虚无
这个老妪没有腿,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
温视我拍拍手示意李念松手,其他人死死盯着面前莫名出现的老妪
温视我踮脚去够箱子,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她作呕。箱子落地瞬间,铜锁 “咔嗒” 弹开,一团乌黑的长发倾泻而出,发丝间缠绕着几枚泛着磷光的指骨
在不确定因素下,大家都选择不打草惊蛇
那些指骨在昏暗的车厢里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还带着生前的怨气。车厢里骤然响起刺耳的摩擦声,所有乘客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细小的蜈蚣,嘴角裂开至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老妪掀开面纱,腐烂的脸颊上蠕动着蛆虫
她咧嘴笑着
???:乖囡,我家囡囡该进食了
那笑声如同指甲刮擦玻璃,在车厢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老妪死死的抓住温视我,那些肉蠕动着缠上温视我的胳膊
温视我极力抽出,后背撞上冰凉的车窗,车厢门不知何时已紧闭,铁栏杆上缠绕的铜锁泛着诡异的血光,那血光仿佛在不断流动,给人一种它随时会活过来的错觉
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她回头望去,只见乘客们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身体,指甲暴长三寸,朝她步步逼近。他们的动作僵硬而又怪异,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
白幺:门都被锁住了
白幺:我们无法到达下一节车厢
温视我:下一节车厢也是未知
温视我:先想办法清楚这些东西
李念:你的胳膊,也变得和那些东西一样
温视我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大家几乎是同时向乘客冲了上去
两方交击
千钧一发之际,列车突然剧烈颠簸,温视我被甩在长椅下
车厢内升起了一股烟雾
等到烟雾散进,李念扶起长椅下的温视我
车厢又恢复了死寂,唯有地板上暗红的血迹与散落的指骨,昭示着方才的恐怖并非幻觉
列车继续前行,窗外掠过的不再是江南水乡的夜景,而是成片枯树,枝头悬着褪色的纸灯笼,在风中摇曳。那些纸灯笼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宛如一双双飘忽的鬼眼
“下一站,黄泉渡”
李念:这里世界这么着急送我们去地府报道呢?
沈逸:说不定这车就是地府文旅雇的也说不定
张弛:这和刚才的那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张弛:说明在之前的民国时候,这次列车也许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白幺:幽冥列车
李念:这是什么
白幺: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好像看过关于幽冥列车的资料
白幺:它在真实的人类世界载人,但从来没有人知道它开往何处
白幺:因为这次列车只出现过一次,一车人莫名其妙的就在人间蒸发了
温视我:会不会和第一个世界一样,发生了时空重叠
白幺:说不准,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下一站,黄泉渡”
铁皮喇叭再次发出刺耳的蜂鸣,车门缓缓打开,刺骨的寒意裹挟着纸钱灰灌进车厢
透过氤氲的雾气,众人看见站台挤满了身着前朝服饰的人,他们面无表情,脖颈处系着红绳
一位穿着绣金线嫁衣的女子缓步上车,裙摆沾满淤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突然抓住林白幺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妹妹,带我回娘家... 我要见阿爹...
那双手冰凉刺骨,仿佛从冰窖里伸出来一般
温视我瞥见女子脖颈处青紫的勒痕,嘴角渗出黑色液体
温视我抬手,打算一一椅子拍晕面前的女人
就在这时,车顶的喇叭突然响起
震耳欲聋
几人纷纷捂住耳朵
“旅客勿与异客交谈,勿应异客所求”
红衣女子如遭雷击,松开手飘向车厢深处,转瞬消失在黑暗中,她离去的身影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之后的旅程里,每到一站都会上来形貌怪异的乘客:浑身插满碎瓷片的戏子,那些瓷片深深嵌入他的皮肤,鲜血顺着瓷片的边缘不断滴落;肚大如鼓却毫无生气的妇人,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却没有丝毫胎动,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皮肤干瘪如树皮的老者,他的皮肤皱巴巴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闪烁着阴森的光芒。他们沉默地坐下,片刻后又化作青烟消散,只留下沾着血渍的手帕、绣着并蒂莲的布鞋等物什
那些物品上还残留着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当列车驶入一片开满血色曼珠沙华的荒野时,车厢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
李念:曼陀罗,是曼陀罗
李念:死亡之花
白幺:曼陀罗在古老传说中,因为它花瓣是幽暗深邃的黑色,而且通常生长在执行死刑的位置附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隐隐的透露出一种嗜血的欲望。人们把它象征成将要面临死亡时,来自地狱的召唤
白幺:曼陀罗也常常开在黄泉路,忘川河彼岸
温视我:所以我们以活人的身份来到了地狱
白幺:嗯
温视我感觉有冰凉的东西爬上脚踝
陈默:莫怕
身旁传来低沉的男声。借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磷火,她看见对面坐着个穿藏青色长衫的男人,领口处凝结着暗红血痂,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李念:小无,我们对面刚才是不是没有人
温视我点点头随后警惕的看着面前莫名冒出来的男人
陈默:我叫陈默,《申报》的记者,困在此处已有三载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仿佛承载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默从怀中掏出泛黄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列车的秘密:
这趟穿梭阴阳的列车,搭载的皆是阳寿未尽却横死之人的魂魄,唯有了结生前执念,方能解脱
说话间,列车剧烈摇晃,窗外的曼珠沙华开得愈发浓烈,花瓣簌簌落在车窗上,化作暗红的血水。那血水顺着车窗缓缓流下,在玻璃上勾勒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在车厢连接处,林夏看见个穿粉色洋装的小女孩,身体半透明,怀中却不见玩偶
?:姐姐
小女孩仰起脸,眼中含泪
?:我的小熊不见了,找不到它,我回不了家...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稚嫩,却带着一丝绝望。李念刚要开口,陈默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拽进阴影中
温视我也迅速躲到了黑暗处
???:想逃?你们早就是黄泉路上的亡魂了!
刹那间,消失的乘客们蜂拥而至,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啸。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车厢都撕裂
女孩的哭喊穿透喧嚣
?:姐姐救我
李念看见老妪掐住小女孩的脖颈,后者的身形愈发透明,李念见状抄起座椅旁的铜烛台,朝着老妪砸去
老妪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小女孩手中重新出现破旧的小熊玩偶,朝李念露出灿烂的笑容
?:谢谢姐姐,我要去找阿娘了
那笑容纯真而又温暖,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黑暗
随着小女孩的身影消散,所有乘客都化作点点萤火,飘向车顶,雕花木门缓缓打开,晨光倾泻而入,李念与陈默相视一笑
温视我:念念,你在干什么
温视我:别发呆了
温视我挡开乘客一击来到李念身边,拽起温视我就往车下跑
李念: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李念:陈默呢?
温视我:陈默和顾北辞他们早就下车了
李念:等等
温视我:怎么了
李念:comeon的喂
温视我:……ABC
温视我:别对了,快下车
温视我:刚才陈默拉着你,你突然就停了下来
沈逸:念念,你刚才怎么了
李念:没事,好像被魇住了
李念回头望去,铁轨延伸向迷雾深处,那列幽冥列车早已消失不见,唯有血色的曼珠沙华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白幺:黄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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