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暮暮》

周离从病床上惊醒时，窗外正下着雨。

他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手指下意识摸向心口——没有手术疤痕，没有插管留下的淤青。床头日历显示的日期，赫然是一年前。

林昭昭推门进来时，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南瓜粥。

"醒啦？"她笑眯眯地凑过来，发梢还沾着雨水，"我煮了你最爱的......"

话未说完，周离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昭昭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颈间，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周离？"她轻轻拍他的背，"做噩梦了？"

他摇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梦见......你不见了。"

出院后，周离有些变了…

昭昭在厨房切水果，一转身就撞进他怀里。他最近爱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像个大型挂件。

"病人就该好好休息。"她佯装生气。 周离却摇头，接过她手中的刀："我来。"他的刀工出奇的好，苹果切成均匀的薄片，摆成她最爱的小熊形状…昭昭不知道，他曾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反复练习这些小事。

深夜，昭昭被压抑的啜泣声惊醒。

周离蜷缩在床边，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她慌忙开灯，却见他茫然睁眼，突然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热的......"他喃喃自语，又俯身去听她的心跳，"还在跳......"

床头抽屉半开着，里面躺着一本写满的笔记本。昭昭无意中瞥见最上面一页，密密麻麻全是同一句话：【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她】

周离开始带昭昭去各种地方。

他们在凌晨爬山看日出，昭昭困得直打哈欠，周离却紧张地盯着她每一个脚步。下山时他脸色苍白如纸却坚持背她走过最后一段台阶。

"我很沉的"昭昭戳他泛红的脸。

周离笑得很温柔："不沉。"——比骨灰盒轻多了。

初冬…

昭昭去城郊的古寺祈愿，跪在佛前时，突然一阵眩晕。

香火缭绕中，记忆如潮水涌来——她曾在这里许愿，愿以自己性命换周离从病床上醒来…好好的活下去。

她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她颤抖着捂住嘴。

回到家时，周离正在厨房煮汤。他瘦削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听到动静转身时，眼里还带着未散的不安。

昭昭突然冲过去抱住他，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襟。

"傻瓜......"她骂他，声音却软得一塌糊涂，"我明明......求来了一次让你活下去的机会......"

周离浑身一僵，随即更用力地回抱她："我不要......"他的声音哽咽，"我只要你活着。"

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周离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

“所以你是怎么回来的呢？”昭昭两眼通红含着热泪望着他。他抬起因为生病而消瘦的手指…揉着她柔软的发丝，和她说〝 秘密…”

昭昭—我想要让你活着…活很久很久…

昭昭—前世的骨灰盒太重…我“抱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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