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恩仇第四章:血色归来
民国十一年,黄浦江畔汽笛长鸣。身着笔挺西装的唐天赐倚在邮轮甲板上,铂金怀表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二十年前地牢里的血腥记忆翻涌——那个自称"老刀"的革命党人临终前,用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画出马放鹤的特征:左耳后月牙形胎记。
"爵士,松江码头到了。"管家躬身提醒。唐天赐戴上玳瑁墨镜,皮鞋踏在栈桥的声响格外清晰。街道两侧,"冯记商行"的招牌鳞次栉比,报童叫卖着《松江日报》:"镇守使冯云鹤将军剿匪大捷!"
当铺后院,掌柜擦拭着翡翠鼻烟壶,压低声音:"当年练家老爷子跪在马府门前叫骂,被狗腿子打断三根肋骨。不出半月就..."话音未落,唐天赐已捏碎手中茶盏,暗红血迹顺着青瓷纹路蜿蜒。
城郊暗巷,"醉仙楼"牌匾在风中摇晃。唐天赐推开包厢门,韩美鸣正搂着歌女调笑,桌上堆满银元。"韩老板好兴致。"唐天赐解下围巾,露出颈间与练明珠同款的银锁。韩美鸣瞳孔骤缩,酒盏当啷落地。
"明珠姑娘被卖去'万花楼'后,不到三个月就..."韩美鸣擦着冷汗后退,"冯云鹤那畜生,连亲妹妹都不放过!还有儒锦娘,怀了他的孽种才被迫..."
深夜,镇守使府灯火通明。唐天赐潜伏在围墙外,听着庭院里传来的嬉闹声。凉亭下,冯麟威正搂着舞女调笑,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张连豹。而二楼窗棂内,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儒锦娘鬓边的茉莉白花,和二十年前酒馆里的一模一样。
唐天赐握紧袖中寒光凛凛的匕首,月光在刀刃上流转。二十年前的血债,今夜该清算了。远处钟楼传来午夜钟声,一声,又一声,惊起枝头寒鸦,扑棱棱飞向暗沉的夜空。
松江恩仇第五章:亲缘惊变
匕首即将触及冯麟威咽喉的刹那,一道黑影破空而来。娜茜飞扑上前握住刀刃,鲜血顺着唐天赐手背蜿蜒:"义父!且听我一言!"她急促喘息着,从怀中掏出泛黄的襁褓布条,"冯麟威生于民国元年腊月廿三,与您离狱之日..."
唐天赐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撞翻花架。瓷片碎裂声惊起府中侍卫,娜茜迅速扯下他的披风罩住血迹:"我已取得儒锦娘信任,她书房暗格里藏着当年的账本。"月光下,少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您若贸然动手,不仅功亏一篑,还会让麟威..."
三日后,韩记赌场人声鼎沸。韩美鸣握着唐天赐递来的银票,肥硕的手指微微颤抖:"张先生的姨太太最恨私生子...不过韩沙那小子机灵得很,您确定要..."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张连豹夫人举着休书,正对镜中的韩沙破口大骂。
镇守使府会客厅内,冯云鹤(马放鹤)摩挲着翡翠扳指,皮笑肉不笑:"唐爵士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他身后屏风后,儒锦娘的剪影若隐若现。唐天赐端起骨瓷茶杯,看着水面倒影中那张沧桑的脸:"久闻冯将军治理有方,不知可还记得故人?"
珠帘轻响,儒锦娘款步而出。曾经明媚的双眼蒙着层薄雾,腕间银镯换成了沉重的金钏。"这位先生看着眼熟。"她声音沙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腹部旧疤,那是生产时留下的痕迹。唐天赐喉头滚动,终究将"锦娘"二字咽回心底——此刻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酒馆里巧笑嫣然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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