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自己的人生是一面碎成齑粉的镜子,每一片锋利的残片都刻着小橙子凝固的笑容、母亲扭曲的脸,以及锁在空荡房间里那永无止境的恐惧。直到遇见晚禾,她像一束穿透阴霾的光,却也带着更令人窒息的谜题。
第一次在走廊与她对视,她发间珍珠的光泽刺痛了我的眼睛。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内炸开,可我真正在意的,是她手腕内侧那抹红绳——与母亲亲手编给小橙子的平安结如出一辙。那一刻,我分不清是任务指令作祟,还是心底某种蛰伏的渴望在苏醒。
图书馆里扶住她摇晃的身躯时,铃兰香混着少女体温涌来时,我的手指在颤抖。系统疯狂提示任务进度上升,可我却贪婪地记住了她睫毛扫过手背的触感。当李尖尖撞破那一幕,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突然厌恶起自己——原来我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那个亲手撕碎温暖的人。
得知真相的雨夜,晚禾颤抖着展开母亲的信笺。泛黄的字迹在闪电中明明灭灭,我却看清了母亲藏在字里行间的爱意。原来那些年的抛弃、系统的操控,都是她为我铺就的救赎之路。晚禾腕间的红绳不再是枷锁,而是母亲跨越时空递给我的手,牵着我走向有光的地方。
摧毁系统终端时,我死死攥着晚禾的手。防护罩升起的刹那,我看见母亲的笑容在蓝光中浮现。那一刻,颈后灼烧的芯片、背负多年的愧疚,都化作了灰烬。我终于明白,爱不是数据演算的结果,而是当我望向晚禾时,心底自然生长出的柔软与勇气。
如今抚摸着腕间的红绳,我常在牙科诊所的落地窗前驻足。看着患者们带着安心的笑容离开,看着晚禾在片场认真工作的侧影,才懂得所谓救赎,是将破碎的自己重新拼凑,在爱人的眼中,看见重生的模样。那些暗夜里的挣扎与疼痛,终究成了照亮余生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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