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玛法!”
“怎么了?”
弘烨无奈地叹了口气,“二者如何能相提并论?”
康熙挑眉,“如何不能相提并论?凡人闻他人詈其父,弗能忍也。你不是说,任何人听到别人骂自己的父亲,都不能忍吗?”
弘烨:……
皇玛法,捉弄孙儿,就这么好玩吗?
有时候,有一个调皮的祖父,是真的很无助。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皇玛法,您是阿玛的父亲,父为圭臬,子作圭璋,父教子,是天伦之责,理所当然。”
话罢,顿了顿,他又道:“孙儿尝闻玛法于书馆执弟子礼,遇恩师刘公冠授课,虽九五之尊犹避席而立,训曰:‘师严然后道尊,此乃万世不易之纲常。’由此可见,玛法您是极为尊师重道的。然观今日弘昱所为,身为学子,不敬先生,赫然是对《礼记》所载‘师道尊严’的挑衅。”
闻言,康熙大笑起来,看着面前眼神坚毅的少年,眼底全是赞赏之色。
真不愧是他一手教导出来,就是肖他,与他如出一辙,和他一模一样。
这一刻,他好似能理解当年皇考说四弟“此乃朕之第一子”时的感受了。
康熙突然觉得手痒痒的,又想摸摸小少年的脑袋,到底还是忍住了,转而抚上胡须,道:“孙儿此言甚是,学堂当有学堂的规矩,弘昱悖逆师训,口出狂言,有错在先。张廷玉严词回击,乃是为了维护其父张英,子卫父,乃为人子之本分,尽显孝心,不仅无过,还当赏。”
闻言,弘烨大大地松了口气,之前康熙只说了会罚弘昱,却闭口不谈如何处置张廷玉,他还挺担心康熙会各打一大板的。
在他看来,这次的事根本就是弘昱在挑事儿,张廷玉会回击也是因为弘昱言辞之间对其父张英的冒犯。儿子维护父亲,何错之有?
张廷玉不该受罚。
幸好,康熙并没有那么做。
弘烨皱起的眉眼慢慢舒展开来,他乐颠颠地跑到康熙面前,拍马屁道:“皇玛法圣明!”
康熙瞧他那样儿,笑问道:“可满意了?”
弘烨笑着点点头:“满意了。”
康熙笑眯眯道:“既然满意了,那就来说说正事吧!”
“啊?”
什么正事?
弘烨挠挠头,他来这里的正事,不就是给康熙上眼药吗?
康熙笑了笑,道:“弘昱之言,虽是为了挑衅,但他提的问题,也确实值得讨论。殿试在即,这一批中举的学子,绝大部分会下到地方为官。弘烨以为,治地之道,何以首重?面对乡绅豪右,又当施以何策以固权柄?”
弘烨:……
感情又到考察功课的时候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他丝毫不惧。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回道:“孙儿以为,治地之道,首重农桑与教化。昔管子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明荣辱。牧民者当先振雷霆之威以慑群氓,而后立庙堂之言。至于乡绅豪右之患,宜行分鼎之术——笼络其一而摧折其余,然犹需持衡其间,使其竞相攀附,如群鹜逐食于庭,则权柄自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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