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127

她抬眸，视线对上弘烨真诚的目光，眼睛一酸，突然就想落泪。

　　一瞬间，来到陌生世界的彷徨无助全部涌上心头。

　　她仓促地低头，掩饰泪意，但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她身前的那块地毯。

　　弘烨找了一块帕子递给她，“擦擦眼泪。”

　　若曦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本来不该接那方帕子的，但她还是接了，“谢小阿哥。”

　　弘烨摇摇头，没有说话，给她时间平复情绪。

　　他并不是一个善心泛滥的人，大概是小时候长了教训，虽然不至于让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人，但吃一堑长一智，他到底是不会再随意相信别人的话了。

　　但是，今天，他想发一发慈悲。

　　大概是因为，马尔泰若曦哭得太悲伤了。

　　那种无声的悲伤的哭泣的眼神，让他想到很久以前做的一个梦。

　　梦里，太子跪在康熙面前，垂着脑袋，弓着脊背，上首康熙暴怒，青筋暴起，将一个盛着滚烫茶水的茶杯砸向太子，太子不躲不避，被砸得头破血流。

　　鲜红浓稠的血汩汩冒出，顺着太子的额头，下滑到侧脸，到下颚，最后滴落到地上，与地上形成滩涂的泪交汇。

　　血色如锈迹般沿着泪痕蜿蜒，将透明的悲恸染成暗夜的残霞。

　　也将他的梦境染成一片血红。

　　……

　　弘烨深呼一口气，将不好的回忆驱散，这才看向若曦，道：“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和我说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若曦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弘烨，认真道：“谢谢您，小阿哥。”

　　弘烨摇摇头，“我什么也没做。”

　　若曦看着他，笑了笑，道：“您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弘烨没听懂，问道：“人不都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有什么不同？不过……”

　　他顿了顿，又道：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落叶，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若是从这个角度理解的话，那我确实和所有人都不同，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了。可是，不仅仅是我，世上所有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包括你。”

　　闻言，若曦沉默了一秒，问道：“那假如我变成了别人，不再是我了呢？”

　　我还是独一无二的我吗？

　　弘烨眨眨眼，反问道：“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若曦不知怎么和弘烨解释，她是穿越者张晓，而不是马尔泰若曦。

　　而且，这种事情，也说不得。

　　突然，她想到一个法子。

　　她道：“小阿哥可曾看过志怪小说？奴才看过一本，有一位小姐一觉醒来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此，她还是她吗？”

　　弘烨想了想，道：“虽然身体换了，样貌变了，但灵魂不变，所以，人还是原来那个人。”

　　若曦攥着的手紧了紧：“那若是新的身体所处的环境和原来所处的环境有天壤之别，让人无法适应……”

　　“那就不适应了。”

　　弘烨顿了顿，抬眸看着若曦，笑了笑，才继续道：“假若是我，一觉醒来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且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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