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175

宣德元年八月初一，汉王朱高煦于乐安造反，皇帝朱瞻基，命郑王朱瞻埈、湘王朱瞻墡留守北京，自己则率大军亲征平乱。

宫远徵出征后，这日李秋菱与姚子衿，相继收到张太后的传唤。到时见郑王和湘王在场，二人本想避开退去，却被张太后出言留下。

只听张太后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在殿中回响

张氏：皇帝临行之前，将京师托付你兄弟二人，身负监国重担，竟敢如此懈怠。

张氏：七月地震，损毁京畿民宅田地，加之山东大旱，汉王作乱，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入京城。你不好好安抚灾民，竟敢下令封锁城门，糊涂！

见太后怒意难抑，面色铁青，郑王心中一凛，忙不迭地俯身下拜，额头几欲触地，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惶诚恐

路人甲：儿臣罪该万死，求太后恕罪。

张太后并未立刻追究郑王的过错，而是先宣召了广平侯袁容、武安侯郑亨，还有尚书黄淮与黄福。

稍顷，几位大臣齐聚殿内，她才缓缓开口，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应对之策，对众臣吩咐道

张氏：在城门口设置官兵，统计涌入京城的人口籍贯。凡年满十五，未满五十者。应征入伍，供给衣食，让他们去修缮损毁的城墙和民舍。

张氏：如今正值战时，京师储备粮不足。宣我懿旨，开预备仓赈济灾民。凡有富民纳粮赈济，满三百石者，旌为义民。满五百石者，再免劳役三年。

紧接着太后话风一转警告道

张氏：赈济之时，京城上下官吏，凡有盘剥百姓，玩忽职守者。无论官职大小，罪责轻重，一律罚没家产，用于赈灾。

见下面人都没有动静，张太后不耐烦的说

张氏：领了差事还不速去办

待赈灾事宜妥善安排，众大臣依次退下。太后又转头对湘王嘱咐道

张氏：瞻墡，加强内外城墙的守卫，警惕行迹可疑之人。

路人乙：儿臣领旨

湘王念及与郑王的兄弟情义，虽接了差事却迟迟不肯退下，直至太后准许郑王可以离开，这才放心退出去办差。

而就在郑王起身之际，张太后的声音骤然响起，宣布了对郑王的处罚，责令其三日内不得进食。

见郑王久久未曾应答，张太后皱起眉头，训斥道

张氏：怎么，还嫌三日短吗？

郑王被吓得赶紧跪地请罪，而后被太后呵退下。

等大殿之下，只余李秋菱和姚子衿二人，张太后才缓缓走出帘幕后，对上两人诧异的眼神，开口问道

张氏：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郑王若是我亲生儿子，我只会罚得更重。

张氏：让你们留下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眼下的境况，设法缩减宫中的用度。以后这京师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李秋菱（李婉莹）：是

姚子衿：是

说到这里，张太后微微抬眸，目光不经意掠过李秋菱头顶，意有所指的说

张氏：眼下不比从前，朝廷正值最困难的时候，身为皇帝的妃嫔，切不可太过奢靡。

李秋菱是习武之人，对旁人的尤为敏感。太后那若有若无的打量，她自是有所察觉，可心中却觉得莫名其妙。

她虽是喜欢珠宝首饰，但却觉得太过累赘，所以向来只戴些轻便小巧的，穿戴皆遵循着品级规格，只因性情使然，偏爱鲜艳的颜色。

可是因近来天灾频发，她不好太过张扬，所以衣着打扮素净了些，今日的穿着打扮与往常并无二致，何以惹来太后的警告，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沉思之际，却见姚子襟抬眼望向自己头顶，让李秋菱猛然惊觉。原来因为自己太过挂念阿远的近况，常常取出他所赠的累丝蝴蝶簪，用以睹物思人。

方才太后派人急召，她心急之下，随手将那支簪子，插在了发髻之上。这蝴蝶簪是阿远送自己的生辰礼，无论是工艺还是材质都是最上等的，这才碍了太后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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