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见娘子气愤离开,赶紧追出去。康宁也连忙跟着追出门,想同大姐解释。只留下二娘福慧,她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寿华回到家中,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而跟着回来杜仰熙,见她冷静下来便趁机说道
杜仰熙:娘子曾言,若我捞起折扇,便算我过了关,还望娘子信守承诺。
寿华:我倒有心践诺,有人却太过奸滑,只怕此扇非彼扇。杜探花可以画第一把,便可以画第二把。
寿华冷着脸回道
杜仰熙:折扇可是稀罕物,何来的第二把?
寿华:这倒也未必,使臣们常来常往,怀袖雅物便作了土仪,你手里都有,那榜眼有不有?状元郎有没有?
寿华:即便他们没有,市井就没有能人仿制,多的是法子搪塞我。
面对娘子的质问,杜仰熙神色自若,并未流露出丝毫慌乱,反问道
杜仰熙:那又如何证明,此扇非彼扇呢?
寿华:你……
杜仰熙:原来我娘子还有词穷的时候啊!
寿华被他一番调侃弄得满心懊恼,却又苦于拿不出证据,只能无奈的说
寿华:都怪我思虑不周,早知道我就做个标记,叫你讨了这便宜。
杜仰熙:既然如此,这一关就算我过了。多谢娘子!
连过两关之后,杜仰熙的心情大好。正洋洋得意洋洋之际,余光扫到了针线框,见里放着的一双鞋子。这让他心中一动,以为是娘子特意为自己制作的。
于是,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鞋子取出,一边满是感动的说
杜仰熙:娘子口里怪我,还肯为我做鞋。我这是娶了一个多好的娘子啊!却偏偏不知道珍惜,着实该打。
杜仰熙正沉浸在自我感动之中,然而,下一刻,寿华的一句话,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幻想。
寿华:再过几日,便是我先夫的忌日,循旧俗要做一双鞋子烧化的。
一瞬间,杜仰熙的心跌入了谷底,他收敛笑容,语气冷淡的说
杜仰熙:给他做的。
寿华:你若喜欢,我再做了给你。
见对方面露不悦,寿华有些迟疑的问
寿华:你怎么了?
杜仰熙:娘子冰雪聪明,却不晓得我怎么了?难怪这几日对我横挑竖嫌,原来是心里念着旧人。
话音刚落,杜仰熙便带着满腔怒气拂袖而去。
直到深夜时分,他才在灵药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归来。一身酒气伴随着月光洒落在庭院中,他的身影显得既落寞又倔强。
寿华正坐在屋内,与今日新雇的女使交谈着,忽而,灵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路人乙:大娘子,郎君在潘楼吃多了酒,谁劝都没有用。哎呀!郎君,您小心些……
由于下午发生的事情,寿华心底本就对自家官人心存几分愧疚。此时再见他酩酊大醉的模样,心中担忧更甚,恐对方会因此伤了身体。
她当机立马让灵药将人扶至内室,随后挥手,把人遣退下。待房中再无他人,寿华方轻叹一声,亲自照料起对方。
见官人睡得沉,寿华便打算去熬一碗醒酒汤,等他醒来时刚好能饮用。
谁知,她刚起身,原本昏睡的杜仰熙突然翻了个身,从背后紧紧将她抱住。
寿华试图挣脱对方的禁锢,然而换来的却是被搂得愈发紧实。无奈之下,她只能轻轻唤道。
寿华:官人!
杜仰熙:娘子莫不是嫌弃我?
寿华:官人这话没头没脑,谁会嫌弃探花郎啊!
杜仰熙:我才不是什么探花郎,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接下来,杜仰熙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原来,他并非杜娘子的亲生儿子,而是在一场船难中奇迹般生还的孤儿,后被杜娘子收养。
从小到大,村里的人总把他视为不祥之兆,冷眼与闲言碎语如影随形。为了将他抚养成人,养母承受了无数委屈和诽谤,其中的辛酸苦楚,不足为外人道。
为了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也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人轻视,杜仰熙发奋读书,立志通过科举出人头地,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们母子的人刮目相看。
尽管清楚对方此刻讲述这些,多少有些故意示弱的成分,但寿华还是软了心肠下来。她轻轻靠近,主动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这一举动吩咐是个信号,消融了两人之间所有的隔阂。从前的矛盾霎时间烟消云散,“过三关”的约定,也随之被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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