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菱端坐于花轿之中,耳畔是轿外傧相吟诵的诗词,执事点燃的鞭炮噼啪作响,吹鼓手奏出滴滴答答的乐曲。
在媒人的搀扶下,她缓缓下了轿。依照此时的风俗,新娘的双脚不可沾地,所以李秋菱是踩着青色的地毯前行。
在进入门之前,“阴阳人”或是“克择官”手持花斗,斗里装着谷物、豆子、铜钱、彩果等物,一边念着咒文,一边朝着门撒去,四周的孩童们纷纷争抢。
等进了新房,两人坐在床上,这便是所谓的“坐富贵”。“坐富贵”的礼节结束后,礼官邀请二人走出新房。
李秋菱与宫远徵各自拿出红绿彩缎,彩缎被绾成同心结,一端挂在宫远徵手中的槐简(笏)上,另一端搭在李秋菱的手中。
宫远徵倒退着走,李秋菱面向他行进,二人牵着彩缎来到中堂参拜家庙,宋朝人称这个过程为“牵巾”。
随后被众人簇拥至堂前,朝着当日喜神的方向站定,拜香案,拜诸亲。本应新妇会见夫家全家,但宫远徵身为宗室亲王,官家和圣人无法亲自到场,这一切只能留待第二天进宫再行见礼。
礼仪完毕后,两人再次回到新房,宾相捧着五谷随后进到房中。新人坐在床边,拿起五谷,念诵道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嫦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绣带佩宜男。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之后便是合髻,宫远徵在左,李秋菱在右,两人各自取一绺头发用绸缎绑在一起,以此表示夫妻从今往后白头偕老、命运相连。
等宫远徵去前头应付宾客,李秋菱才拿起纨扇,扇了扇风去除身上的些许燥热。这才唤来婢女翠柳,为自己卸妆。
正对镜卸去钗环发髻时,一个侍女突然推门闯入。不必李秋菱还未开口,翠柳便已厉声训斥
翠柳: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闯王妃寝室。
那侍女被吓了一跳,慌忙跪地磕头
路人乙:求王妃恕罪,奴婢是一时情急,无意冒犯您的。
见翠柳还要继续责骂,李秋菱褪下玉镯的手微微一顿,眉间轻蹙,心中暗自叹息。这丫头还是太年轻,经历尚浅,被人略施小计就沉不住气。
看来她得让阿远给个老成持重的嬷嬷,来帮着自己料理王府事务,也好调教这些女使。
这样想着,李秋菱并不打算在新成婚第一日就生事。毕竟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
于是抬手制止了翠柳,语气淡漠的说
王绵绵(李秋菱):罢了,大喜的日子,没得沾染晦气。莫要让人说我这个刚进门的王妃刻薄,动辄责罚下人。
路人乙:奴婢不敢!
李秋菱冷笑一声,嘲讽道
王绵绵(李秋菱):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等王爷回来,我倒要问问,这偌大的王府难道没个规矩,任由小小侍女随便闯入主子房内,还是说这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侍女吓得连连磕头
路人乙:王妃明鉴,奴婢万万不敢,只是事出发然......
李秋菱懒得听对方解释,不耐烦地打断道
王绵绵(李秋菱):有话快说,别在这儿磨蹭。
路人乙:是是是,宫里来了旨意,王爷命奴婢来请王妃前去接旨。
侍女连忙答道
王绵绵(李秋菱):什么?
此言一出,李秋菱猛然站起身,她匆忙唤来院中的婢女,吩咐将那名女使看管起来。随后,又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便带着翠柳匆匆朝前厅赶去。
一路上,李秋菱在心中暗自思量,这康王府的水,显然比她预想的还要深。方才那女使贸然闯入,言语间吞吞吐吐,显然是刻意在拖延时间。
这幕后之人,怕是想让她延误接旨的时辰,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甚至可能被扣上大不敬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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