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菱确实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要知道,不论是野史还是正史,都没有记载刘太后生育子嗣之事。
她惊愕地看向对方,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王绵绵(李秋菱):可……可是说您、您不能……。
刘太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平日里沉稳的侄孙女,如今却惊得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等她欣赏够了,才开口解释道
太后刘娥:吾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的,不外乎是指责吾迷惑先帝,才让予这样一个,既无家世又无子嗣的人成了皇后。
太后刘娥:世人只瞧见先帝对我的宠爱,可他们谁能明白,这背后我历经了多少艰辛。
王绵绵(李秋菱):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秋菱问道
刘太后抚摸着手中的念珠,眼中掠过一丝悲伤,随后又一次陷入了回忆,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缓缓开口
太后刘娥:自你祖母走后,我在庞家寄人篱下,饱受欺凌。稍长大些便成了歌女,后来更被庞家卖给了龚美。
太后刘娥:龚美带我来到汴京,因生计艰难,就想把我卖掉。幸亏当时还是韩王的先帝对我青睐有加,我才免于被卖到那些肮脏的地方。
随即话风一转
太后刘娥:先帝对我十分喜爱,教我读书写字、弹琴作画,我们日日厮守在一起。
说到此处,刘太后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快乐的时光。但仅仅是一瞬间,她便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太后刘娥:只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太宗就知晓了此事,因我出身卑微,便勒令先帝将我逐出王府。
太后刘娥:先帝不敢违逆太宗,却又舍不得我,就把我安置在指挥使张耆府中,即便后来娶妻,也没有将我抛诸脑后。
对那时的她而言,先帝是唯一能救自己出泥沼的人。为了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所幸先帝对自己尚有几分真心。
太后刘娥:后来,那时还是韩王妃的章怀皇后迟迟未有身孕,府中姬妾也都没动静。
太后刘娥:就在那段时间,汴京一夜之间传出先帝患有隐疾的流言。
而后刘太后微微一顿,眼中似有泪光。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随后才再次开口,继续说下去。
太后刘娥:就在这个时候,我怀上了身孕,先帝得知后十分欢喜。可我连侍妾的名分都没有,这个孩子即使生下来,也只能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太后刘娥:为了孩子的前程,我只能狠下心肠,在孩子刚出生时,就让先帝把他抱进了王府,谎称是府中侍妾所生。
太后刘娥:太宗听闻先帝有了子嗣,顿时龙颜大悦。而那些关于先帝的流言蜚语,也不攻自破。这个孩子也成为了先帝名正言顺的长子。
太后未曾明言的后事,李秋菱心中已然明了。先帝长子赵褆,于至道元年五月不幸早夭。
只是与正史不同,他并非徽宗时期才获追封。而是在真宗即位之后,便立即下旨追封这位早逝的长子为温王,以表哀思。
太后刘娥:我常常在想,若是当初我没有将孩子送进王府,或许他如今已然长大成人了。
太后刘娥:说不定现在已经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太后刘娥:可我的孩子啊,到死都不曾知晓,我才是他的亲娘。
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太后,李秋菱迈前一步,弯下腰让对方倚在自己的肩头,尽情宣泄内心的悲苦。
好在刘太后并非寻常之人,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没过多久就平复了心情。就在李秋菱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冷不防听到太后问道
太后刘娥:你说,他会不会怨恨我这个做娘的太过狠心?将他弃于那危机四伏的王府,以至于他小小年纪便夭折了。
王绵绵(李秋菱):娘娘这是哪的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想表舅的在天之灵,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刘太后还欲说什么,恰逢这个时候,杨太妃折返回来。原来,在这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过了许久。
刘太后与李秋菱两人,现下都不愿公布她们的关系,于是有其他人在场时,她们也不好再言对说,又寒暄了几句,太后便让她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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