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怀特端了罗宋汤上来,苏把他的一份往它往瓷的方向推了些,“赶紧喝,之后陪我去义诊。”
“咩啊?”正小口小口喝汤的瓷突然被点到,“这也是学业的一部分吗?”
“额外给你的补习。”苏饶有趣味地盯着瓷呆滞的神情,他起身去橱窗后拿了一堆药品,将他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手提箱里,“今天,我会先给你做几个示范,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结束后问我,带笔和本子,做笔记。之后,你来,我在旁边看着,会及时制止你的错误行径。”
瓷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把汤渣嚼进肚后就一口气喝完了整完汤,肚子能感觉到实物的存在,迅速停止了反动,“您不让我自己来吗?”
“我得对他们负责。”
“您不信任我?”
“你很值得信任?”
苏给瓷披了一件棉大衣,提着医药箱,带着瓷去实习。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的是养老院,这里多是一些孤家寡人,一部分是战后退下来的老兵,没地方歇脚,他们的病情比较棘手,因为是战争后遗症,有些的根本就没法治。”苏推开了腐朽破烂的木门,他朝定期来这里行善的修女们挨个点头示意,夸夸其谈了些场面话,挡住了她们对瓷探究的眼神。
瓷等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才仰起脑袋问苏:“比如哪些症状是无药可医。”
“心绞痛,耳聋,失明,断手断脚……”苏一个一个列数着,声音不自觉地放缓,“其实我觉得最不好下手的还是一听到响声就以为是炸弹,像心绞痛可以通过服用止痛药,虽然不是很便宜就是了,后面那些顶多就是造成一些生活的不便,适应了就好,但炮弹休克的话……无从下手,他们天天疑神疑鬼的,小心谨慎,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以为是打过来了,搞得周围人都不得安生。”
“他们真的很值得同情。”瓷脑袋耷拉了下去,很明显能够看出心情低落。
苏停下脚步等他,他转过身,半蹲着,与瓷平视,语气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瓷,医者仁心,但作为医生,我们最家常便饭的就应该是这些东西,你的悲哀对他们的病情起不到半分作用,上了战场……”苏很突兀地止住了,他叉开这个话题,牵着瓷的衣袖就往前走,“总之,收起你多到溢出来的情感,分清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
瓷被苏带着走进一个房间,里面的修女刚巧端着水盆出来,两人草草打过一个照面后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瓷进屋后带禁门,只见眼前的木床上躺着一位老人,苏熟练地掀起被单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把老人的腿移出来。
绷带缠绕住整条腿,雪白的纱布被染得血渍斑斑,有些地方还有紫血渗出。
苏瞥向瓷,警告瓷不要大惊小怪,他耐心地用消毒过后的剪刀剥下没用的绷带,一条血肉模糊的腿就这么没有半分铺垫地直入瓷的眼帘,紧接着就是浓郁的臭气冲天,苏拿过一旁的酒精棉沾上双氧水就涂抹在老人的腿部皮肤上。
老人很明显地挣扎,瓷见状连忙上前去按压住老人乱动的身体,激烈的咳嗽声混杂着痛苦的呻吟声,瓷不忍去看老人忍受病痛煎熬的神色,他将目光落在了老人的腿上——洁白的泡沫在空气中炸裂,融合着血水滴落在地,苏清理一下,把裹上药膏的纱布重新缠上老人的腿,用被子覆盖好。
苏走出这间房,遗憾地摇摇脑袋:“细菌感染,德国的杰作,反反复复地发作,一直处理不好。”
“没治了吗?”
苏复杂地看着瓷,叹了口气,“我建议他们截肢,比起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一刀两断反而更好,但谁会想成为一个残废呢?虽然细菌一直在折磨他们,忍过去了就好了,至少生活上可以大大减少不便。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那些修女也是这样想的吗?”
“她们?她们只信她们那虚无缥缈的主,死了就死了,喊牧师祷告一下埋进去,举办一个简陋的仪式,流几滴眼泪就行了。她们的工作就做到位了,在她们心中,主会因此来庇佑她们。然后,涛声依旧,不好有人再去想起这个可悲的生命的。”
“您呢,您是怎么想的?”
“生死有命,我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助他们,就已经仁至义尽,不负本心。”苏敲了一下瓷的脑瓜,笑着去说教,“你呢,你也不要有什么救世主的想法,我们要学会认命,命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您听上去似乎很悲观?”
“这种东西见多了,我又怎么能乐观呢?”
疑问句此刻成为了陈述句,瓷盯着苏高大伟岸的背影,久久不能出声。
作者:美,生日快乐
作者:我参加了一个ch棉花娃娃接力,我家南斯拉夫莫名其妙变成美了,真是太有生活了,666,改名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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