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笔纤细锋利的字体,杜缉熙怎会认不出?自以为冰冷无感的内心再起惊涛骇浪,她以为她痛过便无感,她以为她能坦然面对,她以为她不再心痛。
指尖摩挲着单薄的信纸,杜缉熙撇过头暂时移开目光,原来还是那么痛,见之则心裂骨碎。
平静如水不会被人看出异样情绪的面具,像被击开一个口的玻璃一样,如蜘蛛网般迅速裂开的表皮。
那副傲慢冷漠的脸颊一块块迸裂开,世人常言冷若冰霜、心如石匪的北十方领主泣不成声。
信徒背过身不去看杜缉熙落泪的模样,全了她的颜面。同为效忠帝俊的人,如今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各自给对方都留几分薄面吧。
与此同时,信徒心里也是啧啧称奇,早听闻北十方领主同他的主神关系匪浅,往日总见对方与主神成双入对,以为是明面上的泛泛之交,因利而起。
没成想,对方竟然因为主神的死如此肝肠寸断,仅只一封绝笔信就令她破了心理防线,所有伪装瞬间破碎。
当真是情真意切,不似倒悬天说的那般是背叛族人,忘恩负义之徒。
悲而无声,泣泪已干,杜缉熙心一沉再沉。当年是少领主时,那声是否是利用她的质问没有问出口,今后也再问不出口。
不管你是否利用过我,不管你曾经是怎样的算盘,我只知你曾待我情真,过往种种我不记得,也一概不知。
人死如灯灭,杜缉熙能肯定帝俊一定是对她有感情的。那曾经那样疑云,那些发现端倪却从未问出口的话,她只当是幻觉,心不生,念不存。
稳定了心神,她呼出一口浊气,嘴角挂起一抹如悲似哀的苦笑,缓解气氛问道:“如果葬礼当天我没有来,这封信怎么办?”
帝俊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把这个问题和那位信徒说过。
“主神大人说你不会不来。”
杜缉熙没有说话,帝俊了解她,但她不了解帝俊,这次帝俊猜的挺准,他猜自己的想法次次都猜得这么准。
以她的身份,她不该来的,可她偏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杜缉熙她固执的认为她应该来看帝俊最后一眼,她应该来的,此刻大局身份名声被她抛之脑后,她肆意妄为这么多回,还差这一回吗?
黑袍已然被雨水淋湿,刮来的一阵大风把杜缉熙的兜帽吹落。
一双金瞳无悲无喜,风胡乱吹飞她的发丝,杜缉熙转身深深望了一眼,她系上的本命玉被雨水冲刷。
从此以后云中没有帝俊,亦没有他宠信的晚辈杜缉熙,她将以昔日姜族天骄的身份重新蛰伏回倒悬天。
临了了,停下脚步回眸看一眼,哀戚彷徨只在今日生,明日死。
那里埋葬着帝俊,也埋葬着杜缉熙与他的一世情仇,她与云中神明的恩怨自此画上句号。
“以后就算我找到让海不在北领地结冰的办法,前辈你也没眼福看了。”
杜缉熙说完这句话后,腰间的月白色玉佩闪出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但杜缉熙没有看到。
“悲恸过往留不住,煊赫岁月逝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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