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最后一门课,欣然迈出考场的瞬间,脚步微微一顿,像是在躲避那刺眼的阳光。强烈的光线扎得她双眼生疼,尤其是长时间埋头答题后,那种不适感愈发明显。当她跨过校门的一刹那,心底仿佛卸下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几分。
挤上公交车后,她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向后仰,深吸了一口气。“总算考完了。”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周围的嘈杂淹没。备考的日子疲惫又紧张,每一个夜晚都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如果成绩不理想,她*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考完最后一门课,欣然从考场里走出来,脚步微微一顿,好似在躲避那刺眼的阳光。强烈的光线扎得她双眼生疼,特别是对一个长时间埋头于考卷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当她迈过校门的瞬间,心底仿佛卸下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挤上公交车后,她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总算考完了。”她低声喃喃,像是要把这些日子肩上的重担卸下。备考的日子疲惫又紧张,她心里清楚,要是成绩不理想,悦涵可能会离她而去。她早就察觉到对方的疏离,也能感受到那份刻意回避的情绪。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轻易放手。悦涵是她唯一的依靠,是这世上她仅有的一切。脑海中“贫穷”这个词一闪而过——他们一无所有,唯有彼此。
车内弥漫着各种混杂的气息,闷热难耐。牛皮包散发出淡淡的皮革味、人体的汗味,还有塑料袋里隐约飘来的腥气,交织成傍晚独特的气味。这种浑浊的味道让她昏昏欲睡,脑袋微微晃动。
下车后,街道两旁的人行色匆匆,都急于归家。欣然的脚步却慢了下来,目光扫过路人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落寞。“什么时候,我也会像他们这样急着赶回家呢?”她想着,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休闲小站。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对年轻人低声谈笑,背景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笑容明亮又温暖。
她站在路边观望,餐厅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享用点心,有情侣亲密坐在一起,还有老人带着孙子满脸慈爱。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母亲!母亲正与一名陌生男人激烈争吵,脸色涨红,声音尖锐。突然,母亲猛地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将碎屑狠狠掷向那男人的手臂。男人受惊站起,愤怒地抓住母亲的胳膊,扭头怒视时,目光透过玻璃窗直直撞进欣然的眼中。
那张脸,赫然是悦涵的父亲!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随后男人迅速松开手,震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敛,母亲则趁机推开他冲出了餐厅。显然,她没有注意到站在窗外的欣然,只顾朝反方向快步离开。
欣然愣在原地,书包肩带滑落一半,双手无力垂下,指尖微微颤抖。“原来……他们认识。”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她忽然想起之前悦涵提到这个名字时的异样神情,以及近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这些片段如同拼图般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不安的画面。
然而,思绪纷乱之际,她强压住内心翻腾的情感,摇了摇头,轻声对自己说:“不要想那些,我只是要幸福就好。”
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张冰冷如霜的脸。母亲躺在沙发上抽着烟,见到女儿竟连招呼都没打便直接进屋,顿时勃然大怒,“叶欣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这么多年养你,就换回这样的冷漠无情?”
欣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一字一句冷冷回应:“别把外面受的气带回家里撒在我头上。”
母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除了扔玻璃碎片,你还能做什么?”
空气骤然凝滞,欣然的目光扫过母亲手中未熄灭的烟蒂,毫不退缩地迎上她的眼睛,语气嘲讽而锋利,“你真以为我是你发泄的工具?”
话音刚落,母亲失控地将烟头朝她砸去,紧接着一巴掌重重扇在她脸颊上。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开来,但更大的冲击来自心底的寒意。欣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满目冰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母亲的尖叫随之爆发,歇斯底里地辱骂着她,甚至踹了她一脚。但此刻的欣然已经麻木,只是机械地重复:“够了,别打了。”直到母亲蹲在地上捂脸痛哭,她才僵硬地转过身,看向窗外的暮色。
绝望像潮水般席卷而来,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冲出家门,向着公交站奔去。坐在摇晃的车厢内,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欣然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双手环抱住膝盖,目光空洞地盯着窗外。夕阳染红天空,斑驳的树影在玻璃窗上映出不断变换的光影,像是走在一个透光的隧道中,尽头却是未知的黑暗。
她最终来到悦涵居住的小区门口,眼前是宽阔的大道,对面停车场旁立着一家招牌鲜艳的书店。保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并未阻拦。她一步步走向悦涵的家门前,刚抬手准备敲门,却看见门从里面被拉开,悦涵提着垃圾袋走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骤然僵硬。欣然的眼眶红肿,却强忍住眼泪没有落下;悦涵则是惊恐与戒备交织。“你怎么来了?”悦涵压低声音质问,并试图将她拉远些。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欣然的声音沙哑,夹杂着压抑的怒火,“为什么骗我?悦涵,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的妈妈!”悦涵的声音陡然拔高,“都是她不要脸!勾引一个已经有家庭的男人!”
“那么,你的爸爸呢?他既然有了妻子,为什么还要去找我的妈妈?”欣然反驳,声音颤抖但坚定。
“那是你妈妈的问题,不关我爸的事!”悦涵恶狠狠地瞪着她,“她破坏别人的家庭,现在罪有应得,你凭什么来找我要说法?”
双方的争论愈发激烈,直到某一刻,欣然的视线停留在悦涵湿润的眼眶,嘴巴张了张,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眼前人的面孔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难以名状的情绪。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栗,泪水再次涌出。
“求你了,”悦涵突兀跪倒在地,声音哽咽,“不要找我爸,求你了……”
这一刻,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声音,只剩下泪滴坠落的啪嗒声,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
“请你不要破坏我的家庭,你才是入侵者。”
“请你不要破坏我的家庭!你们才是入侵者!”悦涵抱住欣然的双腿,“好!”欣然凄苦一笑,目光凝视着悦涵那满含哀求的面孔。
欣然从悦涵双臂中抽出腿,慢慢转过身,离开。失望、伤心、无助和孤苦清清楚楚地写在她的眼睛里,她缓缓从霜飞路上离去。
离开悦涵家后,欣然穿过马路,站在对面等公交。街上行人的陌生面孔让她感到一丝安心——这些陌生人,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吧?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到了一中的校园。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坐在高高的秋千上,四周环绕着树木,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身上。
然后,她看到了他。时泽。
他个子又长高了些,正带着一位女孩打球。他爽朗的笑容,干净的面容,让欣然觉得他一定是个幸福的人,否则不会有如此纯净的笑容。
她看着他把球递给那个女孩,朝自己的方向微笑,然后慢慢推着地走了过来。
“你经常来这里,喜欢看球?”他的脸背对着阳光,稀疏的光影落在脸上,显得温柔而模糊。
“嗯。”她笑笑。
“你……好像很沉默的样子,每次见到你时都是一个人。来,我教你打球。”他的笑让她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他伸出手,带她走进篮球场。她专注地看着他的侧脸,心想他真高啊。他低头看着她,“来,我先教你怎么投篮。”双手握着篮球,欣然抬起头,从他的轮廓看到光影,有些晕眩。头发微微湿漉,贴在额前,面颊上似乎有个酒窝……
“来,你来投一下。”他把球递了过来。
她恍惚接过,瞥见刚才和他打球的女孩,满是好奇地望向自己。女孩撩动头发时,欣然看见她的耳朵上有三个耳钉。
“时泽哥哥,我们回家吧!”女孩冲他嚷道。
“诸葛瑾,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会。”他对女孩说。
欣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球,“你们回去吧,我也该走了。”微笑着把球还给他。
他愣愣地看着她,笑容炫目,“哦,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别过头,眼中藏着忧伤,“我叫叶欣然,欣然接受的欣然。”
“嗯,我叫时泽。”
“我知道。”
“你知道?”他奇怪地望着她。
“是的,我知道你叫时泽。”她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再多言。
回家的路上,时泽推着脚踏车,诸葛瑾抱着球默默跟在身后。
“时泽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女孩终于不满他的沉默,开口问道。
“诸葛瑾,你说她为什么叫泪欣然?父母为什么给她起这个名字呢?难道有特别的期待?”时泽低声自语。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诸葛瑾嘟起嘴,不高兴地抗议道。
“鬼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上哥哥啦?整天跟着哥哥转。”时泽回头眨着眼睛调侃。
“哪有啊,别臭美了!”诸葛瑾的脸立刻红了。
安城望着她红红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小时候流鼻涕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丫头,你长大了,我一直都没发现呢。”
“你怎么会注意我呢?我就比你低一级而已。你整天在我面前装大,我马上读大二了!”
“什么呀,如果不是休学一年,我比你高两级了。”
他笑了笑,不再与诸葛瑾争辩,继续推着车思索。诸葛瑾像一只完整的水果,清新又未经损伤;而那个叫欣然的女孩完全不同,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对了,森林,她像一片寂静的森林。
回到家中,母亲正靠在沙发上默默抽烟。看见她回来,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欣然冷冷扫了她一眼,走向房间。
“你,找到他了吗?”叶悠悠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跟到房门口倚靠在门框上。
欣然的身体瞬间僵直,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会认你!”叶悠悠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片刻后,她又回到欣然的房间,手中拿着一张表格。
“给,把这张北京市朝阳区第一人民医院的入职申请表填一下。”她随手将表格扔过去。
欣然诧异地望着母亲。
“看什么?你不是一直在稿纸上写要进医院当医生吗?每天那么用功,不就是为能进医院实习?院长正好是我的同学罢了。”叶悠悠移开目光,故作不经意地说。
欣然接过表格,默默填写起来,却未对母亲说一句谢谢。
填好表格后,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感受到狂乱的青春如风一般吹来。从这一刻起,她不想再让这阵风孤独地掠过自己。
暑假伴着闷热的风呼啸而至。记忆是奇怪的,当你需要它时,它总是沉默;而当你不需要时,它却无法忽视。它擅长讲述那些似乎已被你遗忘的往事。所以,我们可以得罪任何人,却唯独不能得罪记忆。记忆是最真实的,永远反映着内心真正的想法。而生活中,虚伪如同影子般紧紧跟随人们左右。
这时,她往往会转身离去。
但有时,她依然迷惘,人不可能时刻保持清醒。整个漫长的暑假,她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思考中度过,日子安静地盘旋在城市上空,一点点燃烧着这个季节。她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明白人在痛苦时若保持清醒,或许会更加痛苦。
她有点了解母亲的痛苦了。母亲的大好时光为了一个男人,清醒地活在痛苦中。而生活只有在虚度时才显得光阴似箭。母亲的光阴就这样溜走了,可自己呢?这些年又是怎么过的?
我们究竟还有多少年华可以在呐喊中挥霍?
不去想悦涵,不去想未来,什么都不想了。在这个炎热的夏日,她决定冬眠。
爱如残烛,烬后成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