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续

"检测到异常心脏信号......正在分析波形......"机器女声突然顿了顿，"警告！发现共生体生命特征！心率180次/分钟，血压180/110，肾上腺素水平超出临界值！"

苏晴的心脏在我胸腔里疯狂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剧烈的疼痛。但奇怪的是，控制台的金属面板竟然随着心跳的节奏亮起红光，在我手背上形成奇怪的纹路，像是血管，又像是某种电路。

"心脏共振确认......正在验证情绪频谱......"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冷冰冰的实验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手术灯。我漂浮在半空中，低头就能看见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是七年前的自己，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心率下降！准备除颤！"有人大喊。

我看见苏晴站在手术台边，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和手术帽，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我从没见过的眼神——绝望里透着疯狂，还有一种...悲伤，像是心脏被狠狠撕裂的疼。她手里拿着除颤器，浑身都在抖。

"苏医生！快点！病人血压归零了！"护士在旁边催促。

苏晴没有动。她只是盯着手术台上的我，眼神复杂得让人心头发紧。过了好几秒，她才深吸一口气，把除颤器贴在我的胸口。

"充电200焦耳。所有人离床！"

"滋啦——"电流声刺耳。手术台上的"我"猛地弹了一下。

心电图还是一条直线。

苏晴的肩膀垮了下来，她摘掉口罩，露出苍白的脸。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滴在"我"的胸口，就在心脏的位置。那一刻，我胸腔里的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她低声说，声音沙哑，"林默，求你......活下去。"

她转身走到旁边的仪器前，那是个我从没见过的装置，上面插满各种管子，连接着另一个被白布覆盖的手术台。她掀开白布，我看见下面躺着的人，吓得差点叫出声。

是苏晴自己。

她躺在那里，胸口敞开着，脸色比手术台上的"我"还要苍白。有个巨大的机械臂悬在她上方，闪着寒光的金属爪子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一颗跳动的心脏，在无影灯下泛着健康的粉红色光泽。

"最终方案启动。"苏晴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将我的心脏移植到林默体内，同步启动共生体程序，用我的生命体征维持他的存活......"

"不要！"我大喊着想去阻止她，却发现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根本碰不到任何东西。

机械臂缓缓移动，带着那颗鲜活的心脏，向手术台上的"我"靠近。苏晴坐在仪器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眼泪一滴滴落在键盘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手术日志第143天，实验体73号最终移植程序。执行者：苏晴。"她顿了顿，声音哽咽，"如果这次成功了......林默，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但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心脏，替我看遍这个世界......"

画面突然开始扭曲崩溃，手术灯变成了培养舱的蓝光，消毒水味变成了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我猛地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双手还按在控制台上，眼泪糊了一脸。

苏晴的影像消失了，屏幕上全是乱码。培养舱里的液体泼了一地，蓝色的荧光在地板上蔓延，像一条条发光的蛇。警报声刺耳地响着，红色警示灯在天花板上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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