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

叶辰翻过天台围栏时，脚尖蹭到了空调外机的铁皮壳，发出一声轻响。

　　他没管那点动静，借力一蹬，整个人贴着墙面滑下，风灌进衣领，带着夜里的凉意。

　　身后脚步声急促，金属靴底砸在台阶上，像是有人在敲鼓。

　　他落地后顺势滚了一圈，膝盖传来一阵钝痛，但还是立刻站了起来，冲进巷口，拐了个弯，消失在黑暗里。

　　手机早就死机了，追踪器也没了信号。

　　叶辰知道这回不能再硬碰了。

　　凌晨三点，门刚推开，江云韵就站在门内，披着睡袍，手里攥着他那串钥匙。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脸上混着汗水和灰尘的痕迹，眼神有点发颤。

　　“你去哪了？”她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倔劲。

　　叶辰没应，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

　　“林默……”她终于又开口，“是不是出事了？”

　　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像湖面，静得能看见倒影，但底下藏着东西。

　　他点了头，“他们知道我在查他们。”

　　她沉默了几秒，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

　　“我不怕。”她说，“但我也不想你一个人扛。”

　　他低头看她，掌心被她的手包着，暖得有点刺骨。

　　“我不是怕。”他说，“我是怕来不及。”

　　她抬头看他，嘴角轻轻扬起，“那你现在开始，别再瞒我。”

　　他望着她，好一会儿，才点头。

　　两人坐在沙发上，灯光昏黄，窗外风已经小了。

　　桌上铺满了资料：照片、短信截图、银行流水、几页写满字的笔记本。

　　“林默出现在你毕业前那次风波之后，五年前金融论坛也露过脸，最近半年经常出入城南老社区。”

　　叶辰一边说，一边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点，“而周延的名字，每次都跟他在一起。”

　　江云韵仔细看着那些资料，手指划过一张旧照片：是五年前她在学校门口拍的，背景里站着林默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是周延。

　　“他们认识很久了。”她低声说，“比我想象中还要久。”

　　叶辰盯着照片，眉头皱紧，“王宇的资金流向显示，过去一年内他多次向一个匿名账户转账，金额巨大。开户行就在城南。”

　　“你是说……林默和周延，一直在帮王宇洗钱？”她皱眉。

　　“不止是洗钱。”叶辰摇头，“他们在布局，一个更大的局。”

　　江云韵沉思片刻，忽然抬头，“你还记得那条匿名短信吗？‘你以为她在等谁救她？是你，还是他？’”

　　叶辰点头，眼神暗了下去。

　　“这不只是威胁。”她继续说，“这是试探。”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钟表滴答作响。

　　她靠在他肩上，轻轻吐出一口气，“也许……他们想让我选择。”

　　他转头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疼惜，“你不会选他们。”

　　她笑了笑，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当然不会。”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交错，空气中飘着咖啡的味道。

　　“接下来怎么办？”江云韵问。

　　“反制。”叶辰说，“我要主动出击。”

　　他打开电脑，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段加密代码。

　　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流，不断跳动，像是某种频率信号。

　　“你在做什么？”她轻声问。

　　“他们在用红光扫描我的设备，说明也在追踪我。”

　　叶辰一边操作一边解释，“我要反向追踪他们的通信频率，找出主控节点。”

　　她默默递上一杯热茶，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柔软。

　　“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在查他们呢？”她问。

　　“那就让他们知道。”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正面来。”

　　深夜的公寓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中断，画面一闪，变成一片漆黑。

　　叶辰脸色一沉，“他们屏蔽了信号。”

　　“技术升级了。”江云韵也察觉到不对劲，“不是普通的干扰器。”

　　“是高阶反侦测设备。”他咬牙，“他们已经开始反击。”

　　他立刻拔掉网线，将电脑设为离线模式，同时启动备用服务器。

　　“他们知道我们在查他们。”他说，“但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

　　江云韵看着他，眼神坚定，“那我们就先发制人。”

　　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嗯。”

　　他拿出手机，拨通苏悦的号码。

　　“帮我盯住周延。”他说，“他最近有没有见什么可疑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苏悦慵懒的声音，“喂喂，大半夜不睡觉，是要我替你去偷情啊？”

　　“认真点。”他语气沉了些，“这事关系到云韵。”

　　苏悦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正经，“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又给柳诗瑶发了条信息：“留意云韵身边任何异常情况，尤其是陌生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坐回沙发。

　　江云韵靠在他怀里，轻轻地说：“谢谢你愿意带我一起面对。”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不是面对，是我们一起走下去。”

　　外面的风渐渐停了，天边泛起一抹灰白。

　　但危险，还在靠近。

　　就在叶辰准备继续分析数据时，电脑屏幕忽然亮起，一行陌生文字缓缓浮现：

　　 “你们以为自己在猎杀，其实早已被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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