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指挥所里的“正经”惊喜

轰——！！！！！！！！

那并非单纯的巨响，而是整个世界的崩塌与重组！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拳，狠狠砸在厚重的金属门上！

李长风在按下信号棒的瞬间就死死闭上了眼睛，身体如同虾米般蜷缩在门后角落，双臂死死护住头脸！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赌赢了活，赌输了灰飞烟灭！

预想中被撕成碎片的感觉并未到来。他只感到一股难以想象的、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撞在门板上！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希望是怪物的）、以及粘液被瞬间汽化的恐怖“嗤啦”声！

咚！！！！

整扇扭曲变形的金属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带着门框周围崩裂的水泥块，被狂暴的气流狠狠向内掀飞！重重砸在设备间对面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烟尘、灼热的气浪、混合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焦臭味和强酸挥发后的刺鼻气息，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咳咳咳！！！”

“我的耳朵！！”

“救命啊！！”

设备间内瞬间被浓烟和灰尘淹没！赵小胖等人的惨叫声、咳嗽声和惊恐的哭喊声被爆炸的余波冲击得七零八落。李长风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耳朵里只有尖锐的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刺耳的嗡鸣渐渐消退，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肺部的灼痛。烟尘稍稍沉降，惨白的手机光柱在浑浊的空气中艰难地穿透。

李长风挣扎着抬起头，甩掉头上的碎石和灰尘。他第一时间看向门口。

门……没了。

连同小半边门框和墙壁，都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扭曲的金属门板嵌在对面的墙壁里。门外通道的景象……触目惊心。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焦黑碳化的粘稠物质，如同冷却的沥青。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和蛋白质烧焦的恶心气味。原本通道两侧的管道和线缆被冲击波撕扯得七零八落，裸露的线头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而在距离门口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一堆巨大、焦黑、冒着袅袅青烟的……不可名状物，如同被玩坏的烂泥怪，瘫在那里。依稀还能辨认出一些扭曲的、被碳化的节肢状物体和……那只属于人类的、穿着运动鞋的腿的焦黑残骸。

那个恐怖的“吞噬者”，被炸碎了。代价是设备间门口一片狼藉，如同被炮弹轰过。

“卧……槽……”赵小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看着门口的景象，嘴巴张得能塞进鸭蛋，只剩下这两个字能表达他内心的震撼。

另外两个同学也挣扎着起身，看着那堆怪物残骸，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后怕。

李长风则第一时间冲向苏晚所在的角落。爆炸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石让本就重伤的她雪上加霜。她依旧昏迷着，脸色白得透明，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肩膀包扎的布条再次被染红。

“苏晚！苏晚！”李长风急切地呼唤，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颈动脉。微弱的跳动还在，但比刚才更加虚弱了！必须尽快找到药品！必须！

【滴！极限求生任务：正经的爆破艺术完成！奖励：正经值+20，‘初级爆破艺术感悟（永久）’！宿主在绝境中展现了非凡的勇气（和运气），值得肯定！】系统的提示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余韵。

李长风根本没心思理会奖励。他抬头，目光穿过炸开的豁口，望向通道深处。爆炸的冲击波似乎也清除了不少障碍物，前方通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扇更加厚重、呈拱形的、布满铆钉的巨大金属门！门上模糊地印着一个褪色的、鹰翼环绕齿轮的徽记！

旧指挥所！苏晚说的指挥所！就在前面！

希望就在眼前！但苏晚的状态……刻不容缓！

“快！扶起她！我们走！去指挥所！”李长风嘶哑地吼道，声音因为吸入烟尘而更加沙哑。他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和手臂灼伤的刺痛，和赵小胖一起，小心翼翼地抬起昏迷的苏晚。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穿过爆炸造成的狼藉区域，空气中弥漫的焦臭和酸味令人作呕。脚下是粘稠的碳化物，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扇巨大的拱形金属门前。门紧闭着，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轮盘阀门，旁边还有一个布满灰尘、镶嵌在墙壁里的密码键盘和掌纹识别器，不过显然早已失效。

“怎么开？炸开？”赵小胖看着这比之前设备间门厚重十倍不止的大门，声音发颤。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的爆炸了。

“别急……”李长风将苏晚轻轻靠在门边墙壁上，强忍着伤痛，凑近观察。系统灌输的“初级爆破感悟”让他本能地评估着强行爆破的难度和风险——结果令人绝望，这门的厚度和结构，靠他们现有的破烂玩意儿，炸开门的可能性为零，把自己炸上天的可能性倒很大。

他的目光仔细扫过门框边缘，寻找着可能的缝隙或机关。就在他手指无意识地拂过门边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铭牌时——

【滴！检测到特殊能量场共鸣！指挥所主门权限协议……（残破）……符合‘末日紧急协议’部分特征……尝试接入宿主‘正经人系统’……】

【接入成功！权限等级：临时访客（LCF-01关联）。】

【指令确认：开启主闸门。】

嗡——咔哒咔哒咔哒……

一阵沉闷的、仿佛沉睡了半个世纪的巨大齿轮啮合与液压传动声突然从厚重的门体内部传来！门框周围积累的灰尘簌簌落下！

在众人惊愕万分的注视下，那扇巨大、厚重、布满铆钉的拱形金属门，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地、沉重地向内……打开了！

一股更加陈旧、冰冷、带着浓重机油和尘埃味道的空气，从门缝中涌了出来！

门……自己开了？！

赵小胖等人目瞪口呆。李长风也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是系统！是苏晚口中的“异常系统”和这指挥所的某种“末日紧急协议”产生了共鸣！LCF-01的关联权限！

顾不上细想，门开了就是希望！

“快进去！”李长风低喝一声，和赵小胖一起，立刻抬起苏晚，率先冲进了门内！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挑高极高的拱形空间。应急灯的光线比通道里明亮许多，虽然依旧昏暗，但足以看清轮廓。这里显然就是旧时的战时指挥所核心区域。

巨大的空间中央，是一个下沉式的指挥平台，上面布满了积满灰尘的、早已过时的控制台和巨大的、屏幕碎裂的显示器。墙壁上挂满了褪色的作战地图和布满灰尘的通讯设备。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蒙着帆布的、形状各异的箱子和设备。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时光停滞的沉重感。

“快！找找有没有药品！急救箱！”李长风将苏晚轻轻放在指挥平台边缘相对干净的地面上，对着还在发愣的赵小胖等人急声吼道。

众人如梦初醒，立刻分散开来，在巨大的指挥所里翻找起来。

李长风则强忍着伤痛，目光如电，快速扫视着周围。这里既然是战时指挥所，很可能有独立的医疗室或者应急储备！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指挥平台后方一个标着“应急储备”的金属小门上。门没有锁，他用力拉开！

一股更加浓烈的灰尘味扑面而来。里面空间不大，堆满了各种蒙尘的箱子。他快速翻找着。压缩饼干、罐头、瓶装水（虽然过期了）！还有一些生锈的工具和零件。

“找到了！”角落里传来一个女生惊喜的叫声！她从一个半开的金属柜里翻出了一个落满灰尘、但标识清晰的——红十字急救箱！

李长风心头一喜，立刻冲过去接过急救箱。打开一看，里面药品虽然陈旧，但大部分密封完好：消毒酒精、纱布、绷带、止血粉、甚至还有几支密封的抗生素针剂和一支强心针！

“太好了！”李长风精神一振！他立刻拿着急救箱冲回苏晚身边。

苏晚的情况更糟糕了，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体温低得吓人。

“让开！”李长风沉声道，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不再是那个被系统逼着做任务的倒霉蛋，而是真正肩负着一条生命的救助者。他打开急救箱，脑海中系统灌输的“初级急救感悟”如同本能般浮现。

他动作迅速而精准（相对而言）：

* 用酒精棉球仔细清理伤口周围残留的血污和之前简陋包扎的布条。

* 撒上止血粉。

* 换上干净的无菌纱布，用绷带重新进行标准的环形加压包扎。

* 检查体温和脉搏，确认休克状态。他拿起那支强心针，看着上面模糊的日期，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苏晚越来越弱的生命体征，一咬牙——注射！非常规剂量的三分之一，缓慢推注！

* 最后，撕开一袋军用葡萄糖粉，用少量瓶装水化开，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喂入苏晚口中。

整个过程，李长风全神贯注，表情紧绷，动作力求标准，额头上全是汗水。赵小胖等人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滴！宿主急救操作符合标准流程85%！结合药物应用，目标（苏晚）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存活率提升至65%！】系统的提示带着一丝认可。

注射完强心针和喂下葡萄糖水几分钟后，苏晚那微弱的呼吸似乎……真的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不再那么死灰，嘴唇也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李长风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靠着指挥台，这才感觉到手臂和全身的伤痛如同潮水般涌来。

“长风哥……苏晚她……”赵小胖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暂时……死不了。”李长风疲惫地摆摆手，抓起一瓶过期的瓶装水，拧开，狠狠灌了几口。冰凉带着铁锈味的水滑过干涸的喉咙，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其他人也围拢过来，默默分食着找到的压缩饼干和罐头。虽然味道如同嚼蜡，但食物下肚，总算驱散了一些绝望和寒意。指挥所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和咀嚼声。

李长风靠在冰冷的金属上，疲惫地闭上眼睛。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无边的疲惫和身体各处的伤痛就疯狂反扑。手臂上的灼伤火辣辣地疼，腰椎的刺痛让他坐立难安，爆炸冲击造成的肌肉酸痛更是无处不在。

【滴！检测到宿主身体多处损伤（中度肌肉拉伤、轻度腰椎错位、二级化学灼伤），精神极度疲惫。触发恢复任务：严肃的休养生息。】

【要求：请宿主保持标准的‘五心朝天’打坐姿势（跏趺坐，双手掌心向上置于膝上），闭目凝神，进行深度冥想调息，时长不少于30分钟。任务奖励：正经值+10，加速伤势恢复速度50%，精神力恢复速度提升100%。失败惩罚：伤势恢复速度降低90%，并随机触发一处伤口感染。】

李长风：“……” 他感觉眼皮都在抽搐。五心朝天？打坐冥想？在这种鬼地方？刚经历了生死爆炸，旁边还躺着个重伤员，外面不知道还有什么鬼东西……让他打坐冥想？！

这破系统是嫌他死得不够安详吗？！

拒绝？想想那90%的恢复减速和伤口感染……李长风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几个红肿起泡的灼伤，再看看旁边依旧昏迷的苏晚，咬了咬牙。他需要恢复！需要力量！否则再来一个怪物，大家都得完蛋！

他挣扎着爬起来，在赵小胖等人看神仙一样的目光中，艰难地盘起他那饱受摧残的腿（疼得他龇牙咧嘴），勉强摆了个歪歪扭扭的“跏趺坐”，双手掌心向上搁在膝盖上（手臂的灼伤碰到布料又是一阵刺痛）。他闭上眼，努力“凝神”，试图把脑子里那些爆炸、怪物、苏晚的坦白、系统的坑爹任务统统赶出去……

效果嘛……只能说聊胜于无。他感觉自己像个坐在炸药桶上念经的和尚。

【姿势勉强达标……专注度极低……恢复效果启动（微弱）……】

系统给出了刻薄的评价。但一股极其微弱、如同温泉细流般的暖意，还是缓缓从丹田（？）位置升起，开始缓慢地滋养着他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神经。手臂的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一点点？腰椎的刺痛也缓和了些许？

李长风心中稍定，干脆不去管姿势标不标准了，努力放空自己，贪婪地汲取着这难得的恢复效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挥所内一片死寂。赵小胖等人也累得够呛，靠在箱子上昏昏欲睡。

突然——

呜……嗡……

一阵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机械嗡鸣声，毫无预兆地在空旷的指挥所内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指挥平台中央，那台最大的、屏幕早已碎裂的控制台内部，竟然亮起了一排排幽绿色的指示灯！指示灯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

嗡鸣声越来越清晰，控制台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一阵轻微的、如同硬盘读写的“咔哒”声响起！

“什……什么声音？！”赵小胖猛地惊醒，惊恐地看着那亮起来的控制台。

其他同学也吓得跳了起来，睡意全无。

李长风也猛地睁开了眼睛！打坐状态瞬间被打断！他警惕地看向那台“复活”的控制台！这鬼地方还有电？！还有能运转的设备？！

“别……别过去！小心有机关！”一个女生惊恐地拉着赵小胖。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控制台中央那个最大的、碎裂的屏幕，闪烁了几下，竟然……亮了起来！

虽然布满了裂纹，雪花点严重，但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极其简陋、由绿色线条勾勒出的……像素笑脸？！

(＾▽＾)

一个欢快得近乎诡异、带着强烈电子合成感的童音，在整个指挥所内突兀地响起：

“叮咚！检测到生命体征接入！符合‘末日火种协议’唤醒条件！”

“休眠舱自检……能源核心……低功率运行……逻辑模块……在线！”

“你好呀！幸运的幸存者！我是‘方舟’避难所辅助AI——小乐！很高兴（虽然我的情绪模块有点故障）见到你们！要听我唱首歌庆祝一下吗？🎵~”

李长风、赵小胖和所有幸存者，看着屏幕上那个欢快闪烁的像素笑脸，听着那诡异活泼的电子童音，集体石化。

李长风：“……”

他刚刚强行摆出的那点“打坐调息”的庄严姿态瞬间垮掉，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这特么又是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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