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精神病院里的正经病号

狂暴的气流撕扯着机甲外挂件们的尖叫。李长风死死攥着操控杆，如同焊在驾驶座上，全身肌肉绷紧对抗着巨大的过载。机甲“正经卫士”如同一颗逆流而上的黑色流星，沿着粒子炮轰出的垂直通道，狂暴地冲向那片被猩红天幕和无数扭曲黑影笼罩的地表！

通道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外面是地狱般的景象：腐烂飞龙般的巨影遮天蔽日俯冲而下！地面是潮水般涌来的、形态各异的狰狞怪物！空间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疤，流淌着不详的紫黑色能量！

【警告！高密度敌对目标锁定！数量：无法估算！】

【警告！腐翼龙（A级）俯冲攻击！预计接触：3秒！】

【警告！地面吞噬者集群（B+级）能量喷吐覆盖范围！】

【姿态维持：严肃的上升！垂直度偏差0.3%！优秀！】系统还不忘提醒李长风保持“严肃”姿态。

“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李长风在驾驶舱里咆哮，肾上腺素飙升到顶点！他意念一动，新解锁的“激光教鞭”模块瞬间激活！机甲左臂抬起，一道纤细、凝聚、散发着刺眼白炽光芒的能量束瞬间射出！

咻！咻！咻！

激光束精准得如同手术刀！瞬间洞穿了冲在最前面几只腐翼龙相对脆弱的翼膜连接处！

“嘶嗷——！” 被击中的腐翼龙发出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如同失控的轰炸机般翻滚着砸向下方密集的怪物潮中，引发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和混乱！

【激光教鞭精准命中！目标丧失机动性！战术评级：A！驾驶员对‘严肃’的理解融入战斗！】系统给予了高度（？）评价。

机甲借着俯冲怪物造成的混乱间隙，尾焰再次暴涨！“轰”地一声，终于彻底冲出了通道，来到了地表之上！

视野瞬间开阔！但危机并未解除！下方是密密麻麻、仰天咆哮的怪物海洋！天空中是更多盘旋俯冲的腐翼龙！更远处，几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如同蠕动的肠道，正源源不断地吐出新的恐怖存在！

“小乐！紧急疏散通道出口坐标！立刻规划路线！”李长风在脑海中急吼。机甲自带的导航系统在混乱的能量场中一片雪花。

“坐标……坐标锁定！路线规划……最优路径……需穿越……前方废弃‘安宁精神病康复中心’建筑群！”小乐的电子音带着杂波，快速将一条曲折的路线投射到李长风的视野中。

精神病院？！李长风头皮发麻！但眼下没有选择！建筑群至少能提供一些掩体！

【紧急脱离继续！姿态调整：严肃的突进！】

【要求：驾驶员需保持机甲高速、低空、S型规避突进姿态，表情（蓝光）专注如赛车手！任务奖励：正经值+20。失败惩罚：机甲将开启‘醉酒驾驶’模式，随机蛇形走位并播放《逮虾户》BGM。】

李长风：“……” 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坚韧到可以当弓弦了！S型突进？还要专注如赛车手？！醉酒驾驶加逮虾户？！这破系统是懂惩罚的！

“抓稳了！！”李长风再次对外挂件们嘶吼，操控机甲猛地一个俯冲！沉重的金属身躯几乎贴着地面掠行，带起的狂风将地面的碎石和怪物残骸卷得漫天飞舞！

轰！轰！

几道墨绿色的强酸粘液柱擦着机甲的脚底轰在地面上，腐蚀出巨大的坑洞！天空中俯冲的腐翼龙被机甲灵活（相对而言）的低**进甩开，愤怒地喷吐着腐蚀性吐息！

李长风精神高度集中，将“机甲基础操作精通”发挥到极致！庞大的机甲在他操控下，硬是做出了极其风骚（且严肃）的S型机动！每一次变向都险之又险地避开密集的攻击！V字感应器的蓝光稳定得如同磐石！

“卧槽！长风哥牛逼！！”被气流吹得脸都变形的赵小胖，竟然还有空发出一声惊叹。

苏晚被能量束牢牢固定在机甲背部，紧咬着牙关忍受着剧烈的颠簸和伤口传来的剧痛。她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末日景象和机甲那堪称教科书般的（？）规避动作，眼中除了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LCF-01……他的适应能力和在系统“胁迫”下展现的战斗素养……太诡异了！

终于！那片破败、如同巨大墓碑般矗立在废墟中的精神病院建筑群出现在眼前！锈蚀的铁栅栏、破碎的窗户、斑驳脱落的墙皮上还残留着褪色的“关爱精神健康”标语，在猩红的天幕下显得格外讽刺。

机甲一个急转，如同失控的卡车般，“轰隆”一声撞碎了精神病院外围摇摇欲坠的铁门，冲进了杂草丛生的前院！巨大的惯性让机甲滑行了十几米，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才堪堪停在一栋主楼那布满裂纹的混凝土墙壁前。

尘土飞扬！引擎的轰鸣渐渐平息。

“咳咳咳……”赵小胖等人如同下饺子般从机甲上掉下来，摔在厚厚的灰尘里，剧烈地咳嗽着，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李长风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解除神经连接，机甲胸甲“唰”地滑开。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驾驶舱里爬出来，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靠着机甲冰冷的腿甲，大口喘着粗气。手臂的灼伤和腰椎的刺痛在脱离机甲后再次席卷而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紧急脱离完成！姿态维持优秀！战术规避评级：S！奖励：正经值+20！驾驶员在高压下展现了非凡的‘严肃’驾驶技巧（？）。】

系统的奖励如同蚊子腿，李长风根本没心思理会。他挣扎着看向苏晚。她被赵小胖扶着靠墙坐下，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肩膀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浸透，刚才剧烈的颠簸显然让她的伤势恶化了。她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似乎又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苏晚！”李长风心头一紧。

“药……刚才的药……”李长风看向赵小胖。之前在指挥所找到的药品背包，在刚才的颠簸中不知掉哪里去了。

“在……在我这……”一个女生颤抖着举起一个沾满灰尘的背包，正是那个药品包！

李长风立刻爬过去，翻出抗生素和血浆代用品，准备再次给苏晚注射。但就在这时——

哐当！哐当！

一阵金属敲击声，从旁边精神病院主楼那黑洞洞、如同巨兽之口的大门内传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谁？！”赵小胖吓得一哆嗦，抓起地上半块砖头。

李长风也立刻警惕起来，强忍着伤痛站起身，挡在苏晚和同学们前面。机甲虽然能源消耗巨大（胸前指示灯变黄），但依旧如同沉默的守护神般矗立着。

敲击声停了。

一个沙哑、干涩、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声音，从门内的黑暗中幽幽飘了出来：

“外面……闹哄哄滴……搞啥子嘛？拆房子嗦？”

“新来的病友哇？挂号没得？主治医师查房咯！”

“莫慌莫慌……进来坐……外面……不安全滴很！”

随着话音，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悠悠地从主楼大门内的阴影里踱了出来。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沾满污渍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脚上趿拉着一双破洞的塑料拖鞋。头发花白蓬乱，像顶着一个鸟窝。脸上皱纹深刻，眼神浑浊，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看透世事的清明？他左手拎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罐头盒，右手拿着一根磨得发亮的……不锈钢汤勺？刚才的敲击声显然就是这汤勺敲罐头盒发出来的。

他走到门口，浑浊的眼睛扫过院中狼狈不堪的众人，扫过威武的机甲，最后落在昏迷的苏晚身上，咂了咂嘴：

“哎哟！这个妹儿伤得重哦！快！快抬进来！张婆婆那儿还有半瓶云南白药粉粉！”

李长风、赵小胖和所有同学，看着这位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穿着病号服、拎着罐头盒汤勺、自称“主治医师”的老大爷，集体陷入了更深的茫然。

这末日……还能更离谱点吗？

【滴！检测到特殊中立单位（疑似认知障碍幸存者）。触发观察任务：严肃的医患沟通！】

【要求：请宿主以病患家属身份，向该‘主治医师’（王大爷）询问‘张婆婆’及‘云南白药粉粉’的具体位置和有效性。态度需恭敬、诚恳、充满对‘专家’的信任，表情严肃如同面对国手名医。任务奖励：正经值+10，小概率获得‘伪装的镇定剂’（过期）。失败惩罚：宿主将被‘王大爷’诊断为‘重度中二病晚期’，并强制进行‘音乐疗法’（汤勺敲罐头盒版）一小时。】

李长风看着眼前这位拎着汤勺、眼神浑浊的老大爷，再看看身后重伤昏迷的苏晚，以及外面隐约传来的怪物嘶吼……

一股混合着荒诞、绝望和破罐破摔的悲愤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恭敬诚恳”的表情（效果大概像便秘），对着那位“王大爷”，用平生最“严肃”的语气，开口问道：

“王……王大夫！请问……张婆婆……和她的云南白药粉粉……在几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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