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母猪护理与丧尸围城

李长风那句“王大夫！请问张婆婆和她的云南白药粉粉在几号楼？”在精神病院荒芜的前院里回荡，带着一种极致的荒诞感。他努力维持着“恭敬诚恳”的表情，脸皮绷得发酸，眼神却忍不住瞟向昏迷的苏晚，心焦如焚。

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拎着罐头盒和汤勺的王大爷，浑浊的眼睛在李长风那张扭曲的“诚恳”脸上停留了两秒，又扫了扫威武沉默的机甲，以及机甲脚边那只散发着不屈金光的“黄金左脚”残骸。

他咂了咂嘴，用汤勺敲了敲罐头盒，发出“铛铛”两声脆响，慢悠悠地说：

“几号楼？一栋嘛！还能几栋？张婆婆住VIP病房，三零二！云南白药粉粉？那必须有效噻！上个月隔壁老李头让耗子啃了脚指头，撒了点粉粉，嘿！第二天就能跳广场舞了！” 他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宇宙真理。

【任务完成！奖励：正经值+10，获得‘伪装的镇定剂’（过期）x1。宿主对‘医患沟通’的领悟加深（方向存疑）。】

一个扁扁的、包装模糊的锡箔纸小药片出现在李长风系统空间。他根本没心思看。

“一栋三零二！快！抬苏晚进去！”李长风也顾不上吐槽“耗子啃脚指头”的医学奇迹了，立刻招呼赵小胖和其他人。

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抬起昏迷的苏晚，跟着摇摇晃晃、哼着不成调小曲的王大爷，冲进了精神病院主楼黑洞洞的大门。

门内，一股浓烈的霉味、消毒水残留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过期泡菜坛子的酸馊味扑面而来！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缕残阳透过破碎的高窗投下惨淡的光柱，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大多洞开或破损，里面一片狼藉，散落着锈蚀的病床架子、破碎的输液瓶和发霉的被褥。墙壁上那些“宁静致远”、“早日康复”的标语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讽刺。

“莫吵莫吵……病友们都在休息……”王大爷在前面带路，汤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罐头盒，声音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传出老远。

休息？李长风看着两旁如同鬼蜮般的病房，头皮发麻。这地方除了他们和王大爷，还能有活物？

“大爷……其他……病友呢？”赵小胖声音发颤地问。

“都在自己屋头噻！”王大爷头也不回，“张婆婆在配药，陈眼镜在研究宇宙射线，刘喇叭在……嗯，可能在开个人演唱会嘛！”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介绍和谐的社区生活。

就在这时——

“嗷——呜——！！！”

“嗬嗬……嗬……”

“嘻嘻嘻……飞……飞起来了……”

一阵阵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从那些黑洞洞的病房里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有野兽般的低吼，有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还有尖锐诡异的嬉笑！

赵小胖等人瞬间吓得汗毛倒竖，抱团缩在一起，连抬着苏晚的手都在抖。

李长风也心头一紧，立刻让机甲（能源不足，只能勉强跟随）护在队伍侧翼，激光教鞭处于待发状态。

“莫怕莫怕！”王大爷停下脚步，转过身，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惊恐的脸，又看了看威武的机甲，最终目光落在李长风身上，汤勺指向他，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严肃，“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邪祟缠身，神光涣散，此乃……‘精神污染’重症前兆啊！”

精神污染？！李长风一愣。是指被系统逼疯了吗？

“想要张婆婆的粉粉救那个妹儿……”王大爷晃了晃汤勺，指了指昏迷的苏晚，“光挂号不行！得先治治你自己身上的‘污染源’！不然……粉粉也压不住！”

“污染源？怎么治？！”李长风急了。苏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

【滴！触发关键治疗任务：严肃的精神污染净化！】

【要求：请宿主按照‘主治医师’王大爷的指导，进行净化仪式。仪式需全程保持庄重、虔诚、一丝不苟，如同进行神圣的驱魔典礼。任务奖励：正经值+50，‘精神抗性微弱提升’，解锁‘张婆婆的云南白药粉粉（伪）’。失败惩罚：宿主将被‘王大爷’判定为‘无可救药’，并强制接受‘电击疗法’（汤勺+罐头盒+湿毛巾版）。】

净化仪式？！驱魔典礼？！李长风看着王大爷那浑浊又带着莫名“睿智”的眼神，再看看他手里那根磨得发亮的不锈钢汤勺……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但为了苏晚，刀山火海也得闯！

“请……请王大夫指导！”李长风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庄重虔诚”。

王大爷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在看一个迷途知返的病友。他走到走廊一处稍微宽敞点的地方（地上还散落着几本发霉的《精神病学》期刊），用汤勺敲了敲罐头盒：

“听好咯！净化仪式第一步：你需要向本院所有病友……播报一则……呃……具有强大‘秩序力量’和‘净化效果’的……新闻！”

播报新闻？向一群疯子？！李长风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新闻内容嘛……”王大爷浑浊的眼睛转了转，似乎在努力回忆，最终汤勺一指李长风，“就用你……最拿手的那个！那个……母猪……母猪啥子护理嘛！”

母猪产后护理？！！

轰隆！李长风感觉一道天雷精准地劈中了自己的天灵盖！羞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高二（3）班教室！新闻联播腔！仔猪保暖与初乳管理！！！

“不……不行！绝对不行！”李长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在教室里社死一次就够了！现在还要在一群末日精神病面前再来一次？！这比被怪物吃了还难受！

【警告！宿主抗拒净化仪式！‘电击疗法’预备启动！倒计时：10…9…8…】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如同丧钟。

李长风看着王大爷手中那根闪烁着寒光的汤勺，再看看地上那条不知从哪里渗出来的、湿漉漉的脏抹布（湿毛巾？）……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我播！！！”李长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悲愤欲绝！

他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奔腾的羞耻感和想死的冲动死死压住！他走到走廊中央，挺直腰背（尽管腰椎在哀嚎），下颌微收，表情瞬间变得如同新闻联播主持人般严肃、庄重、神圣不可侵犯！仿佛接下来要播报的是人类存亡的终极宣言！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毕生所学，调动起最标准的播音腔，对着黑洞洞的走廊两侧、那些传出诡异声响的病房，字正腔圆地、气沉丹田地开了口：

“各位……尊敬的病友！下面播报一条……关乎生命繁衍与健康的重要资讯！”

声音洪亮，带着奇特的穿透力，在死寂的精神病院走廊里回荡。

“母猪分娩后，仔猪的保暖工作……至关重要！”李长风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表情严肃得如同在宣读联合国宪章，“新生仔猪皮下脂肪薄，体温调节能力差，极易发生低体温症，导致活力下降，死亡率升高！因此，产房内必须设置保温箱或保温灯！确保局部环境温度……维持在32至35摄氏度区间！”

死寂。

走廊两侧病房里那些诡异的低吼、喘息、嬉笑声……似乎……停顿了一下？

李长风心头一喜？难道真有效？！他硬着头皮，继续用那字正腔圆的播音腔顽强地念下去：

“初乳！富含母源抗体及多种营养物质！是仔猪获得被动免疫、保障早期生长发育的关键！必须确保所有仔猪在出生后……12小时内！足量、及时地吮吸到初乳！对于弱仔，可进行……人工辅助哺乳……”

“嗬……奶……吃奶……”

“嘻嘻……35度……好暖和……”

“嗷……抗体……抗体……”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似乎……夹杂着一些奇怪的、试图模仿李长风播音腔的、更加荒诞的回应？！有的声音在模仿“32至35度”，有的在念叨“初乳”，还有的在模仿“人工辅助哺乳”，只是音调扭曲怪异！

赵小胖等人听得目瞪口呆，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画面……比怪物还渗人！

【净化仪式进行中……秩序力量扩散……精神污染源（宿主）输出稳定……】系统提示。

李长风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他只能死死绷着脸皮，无视那些诡异的回应，继续他那神圣（羞耻）的播报：

“仔猪的脐带处理……需用碘酊严格消毒……防止感染……”

“产后母猪的饲喂管理……应遵循……”

就在李长风念到母猪饲喂管理的关键处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精神病院主楼大门方向传来！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锐响和玻璃爆裂的哗啦声！

紧接着，是无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和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怪……怪物！它们冲进来了！！”守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男生惊恐地尖叫起来，连滚爬爬地往回跑！

只见主楼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此刻被彻底撞开！扭曲的金属门框上还挂着半截腐烂的肢体！潮水般的怪物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了进来！打头的是几只行动僵硬、皮肤青灰溃烂、眼珠浑浊的“丧尸”？紧随其后的是几只如同剥了皮的鬣狗般的敏捷怪物！更远处，还有巨大的阴影在门外晃动！

“嗬嗬……嗬……”

“吼——！！！”

怪物特有的腥臭和死亡气息瞬间压过了精神病院原有的怪味！嘶吼声与病房里疯子们的诡异回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末日交响乐！

“关门！快找地方堵门！”李长风目眦欲裂，播音戛然而止！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向距离最近的一扇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防火铁门！

赵小胖等人也吓得魂飞魄散，连拖带拽地抬着苏晚跟着李长风冲！

王大爷却站在原地没动，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涌进来的怪物潮，又看了看因为被打断播音而一脸“悲愤”的李长风，摇了摇头，用汤勺敲了敲罐头盒，叹了口气：

“唉……药引子不够猛啊……污染没压住……招来更大的‘病’咯！”

他慢悠悠地转身，朝着走廊深处，那个挂着“302”牌子的病房走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张婆婆……来客咯……大的小的……都病咯……药引子……不够猛……外面的‘病’……进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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