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雾散尽,一个少女出现在大家面前。
她肤若凝脂,纤纤玉手宛若柔荑,两颊潮红微晕,身来便一种柔弱之感。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长裙下微微露出的一点儿鱼尾——
近乎 透明的蓝色鱼尾被灯光照射,仿佛海面泛起的粼粼波光,可仔细一看,蔚蓝色中竟杂着若隐若现的黑色。亮堂堂的蓝与明晃晃的黑相互衬映,好似一副绝美的画卷。
底下人见这番模样,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哇哇地赞叹不已。
白词絮怔了好久,不仅是被鲛人的美貌震撼到,更多的是对对方容貌及尾巴的熟悉——
他好像……从哪里见过。
回想时,他的余光瞥见刚刚拍下来的那位公子有些奇怪,眼神总是飘忽不定,但从没有落到台上之人的身上。白词絮仔细观察,好像还看到了对方……泛红的耳朵?
白词絮不解地皱眉。
锦瑟的声音又响起:“恭喜这位公子拍得此品!”
此时,那位公子站了起来,低沉又慵懒的嗓音说道:“容在下冒昧问一句,这鲛人……可是从哪儿捕获的?”
锦瑟笑笑,也乐意回答:“回公子,这是老爷从古戈湾抓来的。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点了点头,便坐下了。
白词絮听到“古戈湾”三字,突然想起来了——
就是他遇到的那个老鲛人的地方!
他又猛地看向台上的人,难怪觉得那张脸这么熟悉,原来是太像了……
他答应老鲛人的,放过她的孩子。但他没想到她居然有两个孩子!
他思索着,眼眸渐渐沉了下来。
前面又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少女便被带走了。
白词絮顿感不妙,要是她真的落到他人手里,就真的保不住了!
他这次可不能来晚了,也绝不袖手旁观!
还好被拍的商品不会马上拿去,只是放在一个地方,等拍卖结束后才会取出。所以还有挽救的机会。
白词絮从座椅上起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走,殊夜。”
殊夜一脸茫然地跟上:“少爷,去哪儿?”
“去悄悄的偷个东西。”
另一边,拍得商品的那位公子也没闲着,看着两人行迹可疑,也跟了上去。
今夜的圆月皎洁无瑕,好似新拿的盘子一样。
——
少女被再次带到那个阴湿的密室。
俩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把她丢在这里,警告她别轻举妄动,随后便在一旁小酌起来。
少女见俩人对自己放松了警惕,于是努力着想要把鱼尾变回双腿,但尝试几次后都无济于事。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砰!
俩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什么东西?”
然而,那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的响着——
嘭!砰砰砰!
少女也被吓着了,但很快她便听出来这是有人砸门的声音。可是什么人会想着来砸门?总不会是来救自己的吧?
俩壮汉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俩人都去查看情况了。
少女疑惑:“你们怎么都——”说了一半,她突然顿住——
这样不更好,她就有了逃跑的机会了。
还好那红衣女给自己喝了哑药的解药,要不然就说不了话了。
少女在看到俩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后,她抓紧爬到窗户边,俩只手攀上窗沿,这才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可就当她准备把铁栏拽下来时,一张黑黢黢的脸突然冒出来……
“啊——”
少女惊呼一声,一个没注意,手松开了窗沿,摔了下去。
砸在地上时,少女吃痛地闷哼一声。但很快,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手忙脚乱地拉过长长的裙摆来盖住自己的鱼尾。
窗外的人看到不解地皱了皱眉。
好似每次都是这样,仿佛她的鱼尾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少女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瞪着来者:“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那戴着黑面具的人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将铁栏一根根拆下来。少女看不透他的意图,甚至不理解他的行为。难不成……要进来杀了她?
想到这,少女忍不住后怕起来。见对方即将要拆开进来,她不禁往后缩,手上的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刺啦的声音。
要不是因为这破链子,她现在还不至于这么憋屈!
面具人拆下了所有铁栏,然后纵身一跃,跳了进来。
少女警惕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她认为他是跟那红衣女子同伙的,这次来这儿肯定又没安什么好心。
少年扫了一眼被她藏起来的尾巴,漫不经心道:“能变成腿吗?”
少女冷哼两声:“不是你们把我弄成这样吗?能不能变回来,你们不是清楚得很吗?”
少年沉默。原来是锦瑟他们把她弄成这样的啊……
他清楚知道父亲他们的肮脏手段,什么坑蒙拐骗都有,所以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鲛人还不知道呢!
总归来说,他有可能是认错人了。但还是有点不相信,于是问:“你是不是鲛人?”
少女:“……”
这句话把她问懵了:“什么意思?”
少年走近她,弯下身子,打量着她:“我答应一个鲛人说救她孩子,但依目前来看,我不确定找错人没有……”
后来 对方巴拉巴拉说了什么少女没听清,脑海中只留下了一句“鲛人说救她的孩子”,一瞬间,明明已经平复的心情又泛起了悲伤。她一把抓住少年的衣服,眼睛充满了泪水但依旧怒目圆睁:“你见过我阿娘?”
少年怔了怔:“见过,怎么?”
“那你告诉我,我阿娘是谁杀的?”
少年不知怎么回答她,要说是他父亲安排下手杀的吗?可他好歹是她仇人之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可不想这么无缘无故招人恨。
“我怎么知道?”少年移开目光,“我去得太晚,那时她只剩一口气了。”
说完,衣角上的力度逐渐小了。
少年看向她,不知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吧?就算鲛人确实属于自己的仇人,那他也没必要“恨屋及乌”吧?
少年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确定没找错人后,他拉去对方的手臂:“所以跟我走吧,我的人在外面拖不了多久。”
少女瞥了眼手臂上的手,随即看向他,半信半疑:“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鬼知道他是不是想带她出去,然后又转卖出去的?
少年只觉好笑,蹲下来,平视着她:“那你是想待在这儿?哦忘了,你已经被拍卖出去了,等拍卖一结束买下你的那位公子就会带你‘回家’。”他顿了顿,“但你也不亏,毕竟买你的那位公子……长得好看。”
少女气得牙痒痒。但转念一想,便想到了个好主意。
“那你能不能……先帮我把锁链解开?”
少年听后看向她的手腕,锁链不粗,细细的一条。他想了想,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哐当”一声给斩断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锁链刚解开,身边就突然窜起一股清流,他顿感不妙,连忙退开。果然,一阵气流擦着他手臂呼啸而过,冲在了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少年瞬间怒意涌上心头:“呵,恩将仇报啊……”
少女倒像飞出笼子的鸟,惬意地活动着筋骨,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以重见天日。”她的鱼尾一刹那间化为一双腿,然后慢悠悠地朝少年走去。
她笑得明媚灿烂:“好久没有用妖力了,适应一下,但不小心用力过度了,你没事吧?”
少年觉得好奇怪,这人上一秒还是只炸毛的猫,结果现在成了这样,简直不是一个人。
他苦笑:“你这算一句关心的问候吗?”感觉杀气腾腾的。
“怎么不算?”少女说,“我们鲛人向来善恶分明,不会恩将仇报的。”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无奈:“不应该是你先给我说?”
“我叫双绛,你——”
话还没说完,一阵脚步声响起。双绛没时间多问,只匆匆地说:“你的恩情我会记得,但我现在要去干一件事,来日再报恩。”说完,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少年无奈地摇头,明明是她骗了自己给她解锁,怎么还谢上他了?心里这么想的,人已经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黑暗中骤然闪过一道黑影,紧随少年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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