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不灭

督军府花园。

顾清秋、萧北辰、金城、九梦站在寒梅树下。

惨绿色的毒雾如同巨大的阴影，正从北方缓缓推进，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越来越浓。

萧北辰脸色苍白，伤口处传来阵阵钝痛，但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刀：

萧北辰：“毒雾推进速度比预想的快！外围阵地已失守大半！必须立刻组织城内疏散和防毒！”

金城神色凝重：

金城：“我已命人开启江南商会在城内的所有仓库，里面有囤积的石灰、碱面、大量棉布！立刻组织妇孺赶制简易防毒面罩！另外，商会的地下通道和几处坚固货仓，可以作为临时避难所！”

顾清秋闭目凝神，指尖再次捻动那枚冰冷的玉扣。脑海中，混乱的预知画面交织：

毒雾弥漫的街道、绝望奔逃的人群、士兵戴着简陋面罩在毒雾边缘艰难布防……还有一处！画面定格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城西教堂！那里的风向似乎……有变？

她猛地睁开眼，指向西方：

金清欢（顾清秋）：“城西！风向即将改变！组织人手，在城西高地教堂附近建立隔离带和临时救护点！毒雾会被吹向东南洼地！那里……只能放弃了！”

说出“放弃”二字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冷静。

萧北辰没有丝毫犹豫：

萧北辰：“好！九梦，立刻传令！新北军所有还能动的士兵，以班为单位，引导民众向城西教堂和江南商会避难所转移！优先转移妇孺！

萧北辰：征调全城所有马车、板车！把仓库的石灰碱面运到城西，沿路泼洒，中和毒气！快！”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整个新北城在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组织力。士兵们捂着口鼻，在越来越浓的毒瘴边缘艰难地引导着哭喊的人群。

妇孺们含着泪，用颤抖的手缝制着浸湿碱水的棉布面罩。青壮年们推着板车，运送着物资和伤员。

顾清秋看着手腕内侧愈发刺痛的毒痕，又望向北方那片惨绿的地狱。

她深吸一口气，那冰冷刺骨的气息似乎压制了毒痕的躁动。她看向萧北辰和金城：

金清欢（顾清秋）：“我去城北。”

萧北辰和金城同时变色：

萧北辰：“不行！太危险了！毒气最浓！”

金城：“不行！太危险了！毒气最浓！”

顾清秋眼神决绝：

金清欢（顾清秋）：“毒气源虽然被九月摧毁大部分，但残留的罐体仍在泄露，必须有人去确认并尽可能封堵！否则风向一旦有变，后果不堪设想！而且……”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金清欢（顾清秋）：“那里或许还有漏网的‘清理者’，需要处理。”

她看向萧北辰，声音不容置疑：

金清欢（顾清秋）：“你坐镇指挥，稳定军心民心，你的伤不能再奔波。爹，您统筹物资和避难所。”

她又看向九梦，

金清欢（顾清秋）：“九梦，你护着林小姐和莫副官去城西教堂救护点！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安排妥当，她不再多言，转身便向那惨绿毒雾最深处、炮火最密集的城北方向走去！

单薄的身影在弥漫的硝烟和渐渐沉降的毒瘴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孤绝坚定！逆风而行，如扑火之蛾！

萧北辰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心如刀绞，却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边的梅树上，震落几片枯叶，对着她的背影嘶吼：

萧北辰：“顾清秋！你给我活着回来！听见没有！”

顾清秋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有清冷的声音随风飘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金清欢（顾清秋）：“萧北辰，守好新北城！守好……我们的家！”

她的身影，最终消失在翻腾的惨绿色毒雾与硝烟之中。

寒梅树下，萧北辰和金城并肩而立，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也望着这座在毒火中挣扎不屈的城池。

金城重重拍了拍萧北辰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

金城：“相信她！也相信我们自己！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战斗，新北城……就不会亡！”

城西方向，林杭景在士兵的帮助下，艰难地将昏迷的莫伟毅抬上一辆板车。

她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护着胸前那份染血的蜡纸。她抬起头，望向城北那片死亡之地，又看向身边无数互相搀扶、奔向避难所的身影，眼中含着泪，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微光虽弱，却刺破至暗。

血色樱花飘零处，新的根芽，已在焦土之下，悄然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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