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雨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上,把玻璃糊得像蒙了层水帘。丁程鑫蜷在沙发里,裹着羊绒毯追剧,手机却在抱枕旁边震个不停。瞥到屏幕上"妈妈"两个字,他瞬间僵住——通话记录里躺着十七个未接来电,红色数字刺得眼睛生疼。
手指悬在接听键上半天没敢按,冰凉的脚趾在毯子里蜷成一团。暖气开得再足,也暖不热突然泛凉的后背。记忆突然不受控地翻涌,小时候雪夜放学回家,他总是把冻得通红的脚硬塞进妈妈怀里,听她笑着骂"小坏蛋",转头又往他兜里塞烤红薯。爸爸则板着脸数落他没规矩,可第二天准会把他的雪地靴烘得热乎乎的。
雨声越来越大,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震动。丁程鑫咬着嘴唇把脸埋进膝盖,羊绒毯蹭得脸颊发痒。三年了,那些没接的视频通话、拒收的转账红包,此刻都变成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心里钻来钻去。窗外闪电亮起的瞬间,他恍惚看见老宅客厅的落地窗,妈妈是不是也正守着电话,对着满桌凉透的饭菜发呆?
烤箱发出提示音,他踩着冰凉的地板去取蛋糕。小猫造型的糖霜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微光,让他想起了他的小猫宝宝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吃胖,手机突然弹出苏瑾瑜的消息。
苏瑾瑜:项目出岔子了,实在赶不回来。
丁程鑫盯着对话框里跳动的光标,最后只回了个表情包。新闻里马嘉祺的名字三天两头冒出来,傻子都知道苏瑾瑜在瞒什么。
蜡烛点上时,火苗映得蛋糕上的糖霜小猫好像在动。丁程鑫刚拿起叉子,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他手一抖,叉子"当啷"掉在盘子上,思绪不受控地飘到上个月。那天他在唐人街买豆腐,转角突然闪过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背影和马嘉祺简直一模一样。他当场冷汗就下来了,绕着街区跑了三圈,直到确认是自己吓自己。
蛋糕很快就吃完了,纸盒被随手扔在桌边。丁程鑫对着空盘子发了会儿呆,把蜡烛一根根拔下来。
第二天清晨,阳光爬上窗台,把雏菊的花瓣染成暖金色。丁程鑫咬着吐司,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发起了呆。他突然想起唐人街那家新开的宠物咖啡馆,听说收养了不少流浪猫。或许等周末,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小家伙。要是能领养一只,家里就不会这么冷清了。
他又想起苏瑾瑜说过,等公司不忙了,要带他去加州看海。想象着自己踩在细软的沙滩上,听着海浪声,丁程鑫忍不住嘴角上扬。也许马嘉祺的威胁只是暂时的,只要再躲一躲,等一等,总会迎来平静的生活。
这么想着,他伸手把窗开大了些,晨风裹着阳光扑进房间。
公寓的暖气嗡嗡作响,丁程鑫蜷在毛绒毯里追剧,屏幕蓝光映着他发红的眼眶。当霸道总裁强吻女主的片段出现时,他突然嗤笑出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羊绒毯边源——
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陌生号码跳动的瞬间,他的呼吸陡然停滞。按下接听键的刹那,电流声里传来压抑的咳嗽。
祝想:程鑫
熟悉的尾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心脏最柔软的角落。丁程鑫猛地坐直身子,平板差点从膝头滑落。听筒里传来的喘息声破碎又虚弱,和记忆里温柔的母亲判若两人。
丁程鑫:妈妈?
他的声音不自觉发颤,喉间泛起酸涩。空调出风口的热风突然变得灼人,他扯开领口的纽扣,却依旧喘不过气。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强撑着坐起。
祝想:妈...就想听你声音。
带着哭腔的尾音让丁程鑫鼻尖骤然发酸,记忆突然翻涌——小时候发烧到说胡话,也是这样虚弱的嗓音哼着摇篮曲,用浸了凉水的毛巾一遍遍敷他滚烫的额头。
丁程鑫:您是不是生病了?
他攥紧床单,指节泛白。
过了良久,才传来一声气若游丝的叹息。
祝想:程鑫,回来...让妈看看你好不好?
丁程鑫望着窗外曼哈顿璀璨的灯火,眼眶滚烫。那些独自度过的生日、深夜惊醒的噩梦、新闻里马嘉祺越来越频繁的身影,在这一刻都抵不过母亲带着恳求的沙哑嗓音。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鼻音。
丁程鑫:您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纽约的冬夜干冷刺骨,丁程鑫裹紧大衣走向机场时,时代广场的霓虹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巨型广告牌的光映得雪粒都泛着五彩。机舱舷窗外,城市的灯火逐渐缩成璀璨的星子,融进浓稠如墨的夜色。漫长的飞行中,他透过舷窗看云层化作翻涌的黑雾,偶尔掠过城市的夜光,像深海里忽闪的磷火。
落地江城时正下着雪,寒风卷着冰晶扑在脸上,比纽约的冷更带着熟悉的刺痛。丁程鑫拖着行李箱站在出站口,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商业街,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爱牵着他的手逛夜市,糖炒栗子的香气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
他走进一家珠宝店,柜台里的翡翠项链泛着柔和的光。圆润的玉石像凝结的春水,恍惚间和母亲腕间那支碎掉的玉镯重叠——
丁程鑫:老板,这项链包起来。
他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皮鞋踏地的声响。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寒气袭来,丁程鑫握着项链的手猛地收紧,翡翠硌得掌心生疼。玻璃柜台倒映出身后人影。
深灰风衣掠过门槛的瞬间,丁程鑫的手指突然死死攥住羊绒围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马嘉祺松着领带的白衬衫领口露出半截冷白脖颈,下颌线绷成锋利的直线,漆黑瞳孔扫过店内时,像是结了冰的深潭,将暖黄灯光都冻成冷芒。他随意扯了扯袖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玻璃柜台前投下苍白阴影。
路人甲:祺总您可算来了!
老板小跑着捧出红丝绒礼盒。
路人甲:这批冰种帝王绿就剩这一条了。
丁程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白。马嘉祺垂眸盯着项链,眼尾微挑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像是淬了毒的冰刃。他修长的手指划过翡翠表面,戒指在灯光下闪过冷光。
马嘉祺:包起来。
路人甲:对、对不起先生......
老板为难地看向丁程鑫,后者正扶着展示柜慢慢往后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玻璃震得轻响,柜内首饰跟着摇晃,倒映出马嘉祺骤然转过来的脸。
四目相对的刹那,丁程鑫的睫毛剧烈颤抖。他看见马嘉祺的瞳孔猛地收缩,薄唇抿成锋利的线,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眼睛突然燃起暗火。而他自己,只能紧紧咬住嘴唇,用血腥味驱散心底的恐惧,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直到马嘉祺接过礼盒转身离开,丁程鑫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跌坐在椅子上,指尖还在不受控地发抖,盯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发怔。当汽车引擎声彻底远去,他才惊觉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痕。
这一夜丁程鑫蜷缩在酒店被子里,像只受惊的幼兽。噩梦接连不断,马嘉祺冰冷的指尖掐着他的手腕,漆黑的眼睛里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疯狂。他在冷汗中惊醒,大口喘息着摸过手机,屏幕蓝光映出他泛红的眼眶。
晨光刚给窗帘镶上金边,丁程鑫就迫不及待从床上弹起来。对着宾馆的镜子,他把衬衫领口的褶皱一点点抚平。
深吸一口带着清冽气息的空气,镜中人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不受控地疯狂上扬。他利落地把围巾绕了两圈,猛地拉开房门冲进飘雪里。寒风卷着雪花往脖子里钻,他却笑得像个傻子——三年了,他终于能再扑进妈妈软软的怀抱,听爸爸假装嫌弃地说"都多大人了还撒娇",这些在梦里出现无数次的画面,马上就能变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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