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六张兽皮让唐晓翼得到了二十个金瓦尔！

上帝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么激动！

唐晓翼把钱袋抛起来又接住，笑容难以自抑。就在几分钟前，他甚至还在对着广场上的耶稣雕像和芬恩一起担心他们周五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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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侠！亲爱的，我们的包装纸不够用了！"

"好的，舅妈！我这就下去！"

墨小侠放下鸡毛掸子，抱着吸油纸和纸袋跑下阁楼，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年老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也许是早市分流的缘故，今天布莱恩面包房的生意似乎比平时差些， 墨小侠听见外面喊营业的顾客的声音都少了许多。

墨小侠一般不往楼上跑，除了轮到他擦地和晾衣服的时候，因为他知道反正马上都会被叫下来帮忙的。所以没自己事时墨小侠便经常在一楼角落的餐厅看看报纸。

报纸当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墨小侠只愿意看那些用劣质油墨印出来的图片，这味道可不算好闻，像是被涂上绿油漆的死猪肉。他也看上流社会那些富豪贵族们滑稽的花边新闻，和其他人一起嘲笑他们的洋相。

有活儿时没人允许墨小侠这么待着，舅父会让他出去多招几个客人，尽管现在他们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顾客一一工作多到七个人都忙不过来了！

是的，墨小侠还有两个堂姐两个堂哥。最大的一对姐弟几乎从记事起就开始给店里帮忙了，有几年家里非常非常穷，更别提还收养了一个墨小侠。更糟糕了，所有人都揭不开锅，布鲁斯说他当时差点饿死。

他们布莱恩一家几乎是疯一般地赚钱、给地主家的仆人跑腿、做面包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说实话，墨小侠觉得现在这样也很不错。

布莱恩们对他好，哥哥姐姐也愿意带着他一起玩游戏，他敢肯定在有能力给店里帮忙前他都是一个快乐的小孩。

渐渐长大后，墨小侠会帮忙给面包套上包装纸、给桌子换桌布、跑到鲜花店卖新鲜的花朵放进玻璃瓶中……这些小活他都会抢着做，因为他不想像大哥一样整天呆在烘焙房，任由烟雾热气炙烤廉价。

这样太可怕了，墨小侠想都不敢想他亲爱的家人们是如何忍受这么久的。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才不想留在这儿一辈子做服务员。窗外每天经过的冒险者他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紫金色的徽章在他眼里是荣誉的象征，就像布莱恩们对待他们的招牌面包一样。

事实上，墨小侠还挺期待星期三上午五九点半钟的面包的，如果他刚才没在台阶上脚滑的话。

他不幸地被拖鞋绊住了，双手都还拿着东西。楼梯前两天才刚上一层黄亮的新油，还是他自己亲自用那把手柄断了的狗毛刷刷的。

"……不不不！爱丽丝堂姐快闪开！！呃啊--""你说什么？""噢！小心！""嘿，伙计们！！接住他！"有人爆发了尖叫。

墨小侠摔了个结实，有袋面粉打翻在地上，他觉得脸上全是白乎乎的面粉。墨小侠听见用来烤焦糖苹果派的铁烤碟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玛丽舅妈的怒吼。然后他被赶了出来。

"叮铃铃"有人从挂了铃铛的正面里走出来了，是塔莎。"我的好弟弟啊……"他皱着鼻子，"我想他们晚饭前都不会让你进去了。"

"我知道，塔莎，你明白我不是有心的……"墨小侠扁了扁嘴，"今天绝对是我这个月运气最差的一天，像我们去教堂那天一样！时间又对上了…这一定不是什么巧合。"

"那不然是什么？"塔莎摸了摸下巴："噢，别告诉我你又要开始讲那个我们听过八百遍的故事了？小子，有这功夫不如帮我跑趟腿，别整天神神叨叨的，爱丽丝还说你像个算命的，哈哈哈。"他说着开始扯着嘴巴扮鬼脸。

"她才像个算命的！"

墨小侠简直忍不住去揍他的胳膊。

塔莎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吧好吧，或许我真该和爸爸他们商量给你找个巫师来治治你这毛病了，上次那个神婆你觉得如何？"

"你别再和我开这个玩笑！"

"我哪里有？"塔莎又开始揉墨小侠的头发了，墨小侠用手掐住他的脖子。

墨小侠怀里被塞进一个圆滚滚的钱包。他捏捏钱包的外皮，有些线头都起毛了，像钢丝似的。

"……你可别再让我买什么奇怪的画册，到时候爱丽丝堂姐又要骂你浪费瓦尔了。"

而且我还要被你这个家伙牵连。

塔莎小小声说："纸条在里边，这东西可能有点难买，对你来说的话。"墨小侠朝他瞪眼睛，塔莎又不说话了。

"总之，买不到也没关系，你晚饭的时候回来吧，那会儿妈妈肯定早消气了。"他挤眉弄眼地把一个可颂放到他手里，意思是让他不要饿死在外面。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墨小侠把可颂往前头的篮子一丢，骑上他的银色自行车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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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们在收拾狂欢留下来的烂摊子，这场派对上几乎所有人都喝了酒，就连墨小侠都趁乱抿了一口据说是威士忌的东西。口感像巫师坩埚里的魔药，又酸又苦，他只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天杀的，墨小侠现在觉得自己完蛋了。

最近的一家点在搞促销活动，周围摩肩接踵的，他想他就像被扔进一个充满各种骂声喊声的搅拌机。

他左顾右盼，只有乌泱泱的人，那个穿暗红色披风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墨小侠有些绝望地站在路中间，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回到今天早上，晚十分钟起床，晚十分钟打翻面粉，晚十分钟去集市，这样他可能就不会遇到什么碰瓷的家伙，也不会遇到那个养了条烂狗的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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