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林双影

晨光微熹，寒霜未消。端木云溪背着空竹篓踏碎满地冰棱，远远望见雪坡上那道浅紫色的身影。慕容凌落正用玄铁剑削着寒潭木的枝桠，浅紫色长发上凝着细碎的霜花，剑锋起落间带起细碎雷光，将冻硬的树皮劈得簌簌掉落。

“今日来得倒早。”端木云溪斧刃劈开寒潭木的脆响中突然顿住。他凝视着慕容凌落挥剑斩断缠绕的藤蔓，浅紫色发梢随着动作扬起，剑锋掠过之处，竟有细碎的电光噼啪作响。蓝红异瞳猛地睁大——那抹萦绕剑刃的靛紫色雷光，分明是变异雷灵根的征兆。

“你...是雷灵根？”端木云溪喉间发紧，手中冰刃泛起刺目的寒芒。他见过族中长老施展雷法，却从未见过如此纯粹霸道的力量波动。

慕容凌落擦拭着剑上的露水，深蓝色眼眸闪过一丝警惕："被发现了。"他指尖凝聚出细小的雷球，电光在雪地上投下诡谲的影子，"先天道胎又如何？在慕容家眼里，不过是个该被抹去的隐患。"话音未落，雷球骤然炸开，三丈外的古木应声而断，断面焦黑一片。

端木云溪倒吸一口冷气。先天道胎万中无一，配合变异雷灵根，本该是修炼界最耀眼的天才。他想起对方布满伤痕的后背，想起昨日被追杀时苍白却倔强的脸，冰火灵力在经脉中翻涌。"所以他们才要你死。"端木云溪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山风呼啸而过，卷起两人交错的衣摆。慕容凌落凝视着少年眼中跳动的赤焰与幽蓝，忽然笑了。他挥剑劈开另一棵寒潭木，雷光顺着树干蔓延，将原木劈成整齐的木柴：“看来以后砍柴，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端木云溪走近时，蓝红异瞳瞥见对方袖口新添的裂口——昨夜逃亡时被箭矢划破的痕迹，此刻结着层薄冰。“他们又刺杀你了？”冰刃在掌心悄然凝出，寒芒映着慕容凌落袖口渗血的亚麻布。

慕容凌落低头用剑鞘磕掉靴底的冰碴，深蓝眼眸掠过远处山脊："寅时三刻，三个使毒弩的死士。"他扯下袖口破布，露出小臂上蜿蜒的血痕，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淬了“蚀灵散”，可惜他们不知道先天道胎百毒不侵。”

话音未落，端木云溪突然扣住他手腕。冰火灵力涌入经脉的瞬间，青黑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残余毒雾顺着掌心溢出，在雪地上凝成紫黑色冰晶。“下次别硬抗。”少年的异瞳里燃着怒意。“你的雷灵根该用在更值钱的地方。”

慕容凌落抽回手，指尖却在触到对方掌心温度时顿了顿。他望着端木云溪发间未化的霜花，忽然笑了：“怎么，怕没人陪你砍柴？”说着挥剑劈开面前寒潭木，雷丝顺着木纹炸开，将原木劈成两半时，断面还在噼啪冒火星。

端木云溪指尖拂过慕容凌落小臂上未消的血痕，蓝红异瞳在晨雾中明暗交错：“你还挺惨的。”冰刃在掌心化作水雾，他望着对方袖口结霜的破口，想起自己昨夜在柴房被烙铁烫伤的旧疤。

慕容凌落用剑鞘拨开垂落的冰棱，深蓝眼眸映着远山积雪：“至少我知道亲娘是谁。”他顿了顿，看少年骤然收紧的拳头，又补上一句。“不像某些人，连母亲的牌位都被叔父砸了。”

山风突然卷着雪沫袭来，端木云溪猛地转身劈向寒潭木。冰火灵力在斧刃炸开，原木从中裂开时，红热的木屑与冰晶同时迸溅。“至少我没被亲爹扔进兽窟。”他声音闷在衣领里，却没躲过身后传来的轻笑。

“那是你没见识过慕容家的“洗灵池”。”慕容凌落走近时，浅紫色发梢扫过端木云溪肩头，“把先天道胎扔进灌满蚀灵水的池子，听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喝庆功酒——你叔父可做不出这么风雅的事。”

寒潭木的断裂声突然停了。端木云溪看着对方袖口渗出的血水，想起自己被铁链锁在冰窟的冬夜。当两人同时抬手去捡掉落的柴刀，指尖在半空相触的刹那，冰火与雷光竟诡异地平息下来。

“确实挺惨。”端木云溪忽然笑了，灵力在掌心凝成一朵雪花。“但比惨这事，下次该换我赢。”慕容凌落挑眉时，他已将带血的破布裹在对方小臂上，蓝红异瞳里映着少年错愕的神情——雪地上两串交叠的脚印旁，新劈的寒潭木正在晨光里渗出晶莹的树汁。

慕容凌落轻笑：“那可不一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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