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雷同契

山风掠过岩脊的啸声渐弱，慕容凌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左臂的伤口正在结霜。他斜倚在背风的石凹处，看着端木云溪撕开那件价值不菲的云纹外袍——少年惯常执剑的指节此刻捏着布料边缘，匕首划过时竟带着绣娘般的精准。

“别动。”端木云溪突然扣住他下意识蜷缩的手腕。慕容凌落这才注意到，对方食指第二指节有一道陈年剑茧，正硌在自己跳动的脉门上。这个发现比伤口更让他心神不宁。

冰晶在端木云溪睫毛上凝成细碎的冠冕，随着他低头包扎的动作，有几粒跌落在慕容凌落袖口的血渍里。慕容凌落恍惚想起十岁那年，他在北境猎到的第一只雪貂——那小兽濒死时舔舐伤口的姿态，也是这般凶狠又脆弱。

“你的灵力。”他忽然曲指蹭过对方掌心那道蜈蚣状的旧疤。“还能用来给人疗伤？”

苦艾的气息骤然逼近。冰刃的冷意还悬在喉间，慕容凌落却先听见自己袖口冰碴崩裂的脆响。端木云溪的异瞳在阴影里泛起毒蕈般的诡艳：“下次毒发，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内脏结冰。”

但缠绕在伤口上的灵力仍在流转，将腐毒逼出时发出细小的嘶鸣。慕容凌落盯着两人之间渐渐蒸腾的黑雾，突然很想知道——这道灵力究竟要绕开多少处经脉，才能既驱毒又不触发他体内的噬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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