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波（已重置）

切格雷德中心地段·暴动前线

火焰在街道两侧的垃圾桶里翻腾，黑烟盘旋着升入夜空。玻璃橱窗的碎片在人群脚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远处传来联邦治安官的扩音器喊话：

"立即疏散！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

回应他们的是一阵暴雨般的石块和空罐头。某个自由协会成员点燃了自制的燃烧瓶，橘红色的火弧划过半空，砸在防爆盾上炸开一片火浪。

周庄蝶的耳膜被噪音冲击得生疼。她拉紧了脸上的战术面罩，但刺鼻的催泪瓦斯还是渗了进来，呛得她眼眶发红。

周庄蝶：（妈的，傻逼澎克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视线扫过街道——这里距离切格雷德首都中学只有两个街区，放学时分的学生人流还没完全散去。几个穿着校服的身影正惊慌地挤在便利店门口，而更远处，一个小女孩跌坐在路中央，怀里紧紧搂着书包，吓得连哭都忘了。

周庄蝶："赛维娜！"

庄蝶一把拽住同伴的手腕，声音在嘈杂中几乎听不见，

周庄蝶："你看那边——"

赛维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赛维娜：（是罗依她们班的制服……）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指节发白。

赛维娜："澎克这个傻逼……"

赛维娜的嗓音压得极低，却像是淬了冰

赛维娜："他明明知道这附近有多少学校！"

两人穿过混乱的人群，撞开几个正在砸ATM机的暴徒，终于冲到了最前线。联邦的防暴盾墙已经出现了裂缝，但治安官们的电击棍依然在稳定推进。而站在一辆翻倒的警车顶上——

澎克-里，自由协会的"会长"，黑色斗篷在热浪中翻飞。他高举着改装过的信号枪，朝天空射出一发红色照明弹，火光将他的脸映得如同恶鬼。

澎克-里："为了自由！"

他嘶吼着，声音撕裂空气

澎克-里："拆了联邦的狗窝！"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咆哮。人群像潮水般涌向防线，而庄蝶终于看清了——

赛多和埃佐菲特就站在澎克身后，但她们没有参与暴动。赛多抱臂而立，埃佐菲特则闭着眼睛，指尖无声地描绘着某种符文轨迹。两人的表情……庄蝶从未见过那样的神情——像是在看一场荒诞剧，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澎克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庄蝶。

周庄蝶："啊，我们的'小公主'来了！"他咧嘴一笑，跳下警车，金属义肢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正好人齐了——"

"澎克你妈的……"

庄蝶的拳头已经攥紧，指甲陷进掌心

周庄蝶："为什么选在这里？！这附近全是学校！那些学生怎么办？！"

澎克的笑容丝毫未变，他凑近庄蝶，带着硝烟味的呼吸喷在她面罩上："这是必要的牺牲。联邦的军事基地防守太严，我们需要足够大的骚乱吸引他们的主力……"

赛维娜："必要个屁！"赛维娜揪住澎克的领子，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他喉咙上，"你他妈拿学生当诱饵？！"

周围的自由协会成员瞬间举起武器，但赛多轻咳一声，所有人又僵住了。

澎克轻轻推开赛维娜的刀锋，语调甚至称得上愉悦：

澎克-里："冷静点，小疯子。联邦比我们更怕伤到'合法居民'，他们不敢用重武器的。"

他拍了拍庄蝶的肩膀，

澎克-里："现在——趁着他们乱成一团，我们该去军事基地了。"

庄蝶盯着他机械义肢上沾的血迹（那是谁的血？），感到一阵恶心。

周庄蝶："如果伤了那些学生……"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澎克已经转身走向一条暗巷，闻言回头，照明弹的红光在他眼中跳动：

澎克-里："没有可是，庄蝶。"他笑着说，"我们早就在地狱里了。"

赛维娜的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最终插回鞘中。她看向庄蝶，眼神复杂。

庄蝶深吸一口气，最后望了一眼远处那个仍坐在路中央的小女孩。

（没有回头路了。）

她点了点头：

周庄蝶："……我们走。"

联邦军事基地外围·阴影处

高耸的混凝土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灰色，墙顶的电网偶尔迸出蓝色电火花。探照灯的光柱每隔十五秒扫过正门区域，将持枪巡逻的士兵身影拉得细长。

庄蝶的后背紧贴着巷道的砖墙，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她盯着三十米外的大门——两个全副武装的哨兵正在检查某辆货车的证件，枪口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赛维娜："那张卡..."

赛维娜压低声音，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

赛维娜："你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来的？"

澎克没有回答，只是从内袋抽出那张电子通行证。卡片边缘沾着一点暗红色污渍，在昏暗光线下几乎看不出来。

周庄蝶：（是血吗？）

庄蝶的喉咙发紧。她想起暴动前线那些受伤的学生，想起澎克站在燃烧警车上狂热的眼神。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探照灯即将再次扫来。

澎克-里："走。"

澎克率先迈出阴影，通行证在他指间翻转

澎克-里："自然点，就当是夜班技术员。"

赛维娜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拽着庄蝶跟上。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庄蝶能感觉到哨兵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她的后颈。

身份验证终端的蓝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澎克将卡片插入读卡器，屏幕闪烁两下，跳出绿色文字：

【3级权限授予】

【人员：M.科瓦斯基】

周庄蝶：（假名？死人的名字？）

庄蝶的思绪被闸门开启的液压声打断。五吨重的合金门缓缓滑开，露出基地内部森冷的白光。

澎克-里："低头，别对视。"

澎克低声提醒，率先踏入禁区。

基地内部的景象让庄蝶呼吸一滞——

自动炮塔在哨塔上缓缓旋转，每一座的瞄准激光都锁定着通道

戴着红外目镜的巡逻队牵着机械犬经过，犬齿间垂落的数据线像黏稠的唾液；远处停机坪上，三架攻击型无人机正在装填弹药，地勤人员制服背后印着醒目的【末世网络维护组】字样。

赛维娜掐了一下庄蝶的手腕。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某栋低矮建筑外墙钉着锈蚀的金属牌：

【B-7 数据中枢】

【未经授权进入者将面临记忆重置】

澎克不动声色地改变方向，带着她们贴近阴影移动。某个瞬间，庄蝶的靴底踩到了一截断指——戴着联邦戒指的苍白色手指，切口整齐得像被激光划过。

周庄蝶：（那张通行证的原主人...）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

通风井藏在备用发电机后方，栅栏螺丝早已被人为松动。赛维娜用匕首撬开最后一道防线，生锈的金属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澎克-里："快。"

澎克推着庄蝶的肩膀

澎克-里："下次巡逻队两分钟后到。"

狭窄的管道内壁沾满油污，庄蝶的膝盖碾过某只机械蟑螂的尸体，黏腻的触感让她胃部抽搐。黑暗中，只有三人压抑的呼吸声和管道外偶尔传来的机械运转声。

七十米后，通风井尽头出现微弱光亮。赛维娜率先扒开过滤网，下方正是数据中枢的主机房——

成排的服务器机柜像黑色墓碑，唯一的守卫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全息监控屏在他面前闪烁，画面定格在基地大门的实时影像上。

周庄蝶：（他们没发现我们进来了。）

联邦数据中心·昏暗走廊

服务器阵列的蓝光在金属地板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冷却风扇的嗡鸣掩盖了脚步声，但无法完全吞没那些不属于此地的存在——

五米外的转角处，几个黑影正以战术队形移动。他们的作战服吸收着光线，面具上的护目镜泛着暗红微光，像是某种夜行生物的眼睛。

周庄蝶：（不是联邦军，也不是协会的人……）

庄蝶的指尖无意识地扣紧了通风管壁，金属的凉意渗入皮肤。那些人的动作太过专业——交替掩护、手势交流、武器持握姿势——绝不是普通武装分子。

澎克-里："独立邦？"

澎克的声音压得极低，机械义眼微微收缩

澎克-里："他们怎么会……"

周庄蝶："什么是独立邦？"

庄蝶侧头问道。

澎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澎克-里："一群疯子，既不认同联邦也不加入反抗军，只想把整个切格雷德炸上天重建。"

他的目光扫过黑影手中的脉冲步枪

澎克-里："但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除非……"

周庄蝶：（除非他们也盯上了"末世网络"。）

庄蝶的瞳孔微微扩大。她向前倾身，想要看清那些人的装备细节——

赛维娜一把拽住她的战术背心：

赛维娜："找死啊？"

她的气息喷在庄蝶耳畔，带着薄荷糖的甜味

赛维娜："那些是电磁脉冲弹，挨一发你的脑浆都能被煮开。"

但下一秒，赛维娜的身体却僵住。

（那是……）

黑影中的两人摘下面具透气——银白色短发，；另一个则是标志性的深蓝挑染。

赛维娜："失魇？岚？"

赛维娜的嘴唇无声蠕动。

庄蝶敏锐地注意到赛维娜的表情变化：

周庄蝶："认识？"

赛维娜："列车组的。"

赛维娜用气音回答

赛维娜："他们怎么混进独立邦了……"

澎克按住两人的肩膀：

澎克-里："分头行动。我去拷贝数据，你们——"

他瞥了眼远处的黑影

澎克-里："想办法和你们的人接头，但别暴露协会。"

赛维娜："走。"

赛维娜拽着庄蝶钻进一条电缆通道

赛维娜："我知道备用联络点。"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数据中心·隐蔽角落

赛维娜的指尖在干扰器侧面快速滑动，激活了隐藏的电磁屏蔽模式。空气中传来细微的电流嗡鸣，头顶的监控摄像头红光闪烁两下，随即陷入休眠。

赛维娜："只有五分钟。"

赛维娜压低声音

赛维娜："干扰器会过热——剧情需要。"

庄蝶皱眉：

周庄蝶："那刚才爬通风管的时候怎么不用？"

赛维娜："底牌当然要省着用啊，小公主"

赛维娜咧嘴一笑，从腰间的战术包里摸出两枚烟雾弹

赛维娜："比如现在。"

两人贴着服务器机柜的阴影前进，在转角处与失魇和岚迎面相遇。

赛维娜："是我们！"

她的气音几乎微不可闻。

岚的枪口瞬间垂下，但失魇仍保持着警戒姿态，目光扫过四周：

矢魇："你们疯了？这里全是独立邦的侦察兵！"

赛维娜："长话短说。"

赛维娜的语速快得像子弹

赛维娜："你们查到什么？"

岚的手指在腕甲上轻点，调出一段全息记录：

岚："联邦在用'末世网络'做意识编码实验，但独立邦想偷的是——"

矢魇："控制密钥。"失魇插话，从胸甲暗格取出一个金属匣子

矢魇："能直接接管网络核心的量子密匙。"

庄蝶的呼吸一滞。匣子表面刻着与联邦大厦实验日志相同的符文，触感冰凉得像块寒冰。

周庄蝶："你们怎么拿到的？"

她忍不住问。

岚的嘴角扯了扯：

岚："帮派老大和联邦内鬼交易时...顺手牵羊。"

赛维娜一把抓过匣子塞进怀里：

赛维娜："谢了，回头请你们喝酒。"

矢魇："快走！"

失魇推了她们一把

矢魇："三队巡逻要过来了！"

数据中心主控室

澎克正对着全息屏幕疯狂敲击虚拟键盘，进度条卡在25%纹丝不动。他的机械义眼因过载而泛红，额角渗出冷汗。

澎克-里："妈的...联邦的加密协议..."

赛维娜："别忙活了。"

赛维娜甩手将金属匣子砸在控制台上

赛维娜："看看这个。"

澎克的表情凝固了。他抓起匣子时手指微微发抖，义眼的焦距不断调整：

澎克-里："量子密匙？你们从哪——"

周庄蝶："打劫了几个独立邦杂鱼。"

庄蝶面不改色地撒谎

周庄蝶："运气好。"

周庄蝶：（人菜瘾大的废物...）

她盯着澎克颤抖的手想

周庄蝶：（协会副会长就这水平？）

庄蝶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周庄蝶：（这谎撒得也太糙了！）

但澎克竟然信了。他贪婪地摩挲着匣子表面的荆棘纹，义眼亮度骤增：

澎克-里："荆棘兄弟会的加密器？！"

迫不及待地接入系统

澎克-里："这能省我们至少两小时！"

匣子在澎克手中发出"咔嗒"轻响，内部的全息投影展开，随即骂了句脏话：

澎克-里："他妈的还有三重量子加密？！"

庄蝶按住耳机：

周庄蝶："巡逻队折返了！距离三十米！"

澎克-里："走！"

澎克一把扯下数据线，将匣子塞进内袋

澎克-里："原路返回！"

赛维娜已经踹开了紧急出口，回头时嘴角带着讥诮：

赛维娜："看来您的25%都比不上死人身上的小玩具呢，副会长大人~"

三人刚闪进通风管道，身后就传来联邦士兵的吼声："D区有未授权热源！全面搜查！"

（干扰器时效卡得刚刚好——不愧是赛维娜的"底牌"。）

庄蝶在爬行中回头瞥了一眼，恰好看见某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弯腰捡起他们遗落的一枚弹壳——那人抬头时，护目镜下的嘴角诡异地扬起。

周庄蝶：（那不是普通研究员...）

但已经没时间多想了。通风管尽头，警报灯开始疯狂旋转，猩红的光晕染了整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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