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揭开（已重置）

在切格雷德之城的南部区，硝烟弥漫的街道上，破碎的玻璃和燃烧的杂物散落一地。一个临时搭建的医疗据点内，呻吟的伤员挤满了狭窄的空间，绷带上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治安官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据点外围巡逻，他们的制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渍，手中的枪械时刻保持着警戒状态。

就在失魇被汹涌的海浪冲上岸的前两个小时，自由协会的暴徒们再次掀起了疯狂的暴动。与上次简陋的棍棒刀具不同，这次他们装备精良——自动步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缠满的炸药包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们高喊着"自由至上"的口号，却将灼热的子弹倾泻向手无寸铁的平民，爆炸的火光不断在街角闪现。

列车组的四人此刻正藏身于一栋半坍塌的公寓楼内。原本按照埃佐菲特精心设计的计划，澎克确实被成功误导，相信他们已经完成了潜入人造海的秘密任务。在意识到自由协会是个披着理想外衣的邪教组织后，四人决定立即脱离这个危险的团体。

庄蝶紧贴着斑驳的墙壁，透过破碎的窗户观察外面的混乱景象。她原本的计划很明确：趁着自由协会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区域时，先前往位于南部的梦雨烟住所避难。等列车组调查清楚纽克的底细后，再向联邦政府举报，将这个死灰复燃的邪教组织彻底铲除——毕竟上次若不是纽克暗中运作，自由协会早该在联邦的围剿中覆灭。

然而命运弄人，就在他们即将行动之际，自由协会突然在南部区发动了规模空前的暴动。街道上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尖叫声，让原本周密的计划变得危机四伏。

当失魇用沙哑的声音提出疑问时，赛维娜正替换掉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她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那个时候，雨烟正巧不在她的家里，出于担心，庄蝶拜托我和我姐去带雨烟过来。"

窗外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赛维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把刚从异次元巨袋的匕首，眼神略显阴郁：

"于是我和我姐就出去找雨烟了。"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懊悔，"本以为待在房间里，加上有埃佐菲特前辈在，哪怕出了什么意外，她也能阻止……"

她停顿了一下，指节微微收紧，**"可没想到的是，等我们带着雨烟回来时，庄蝶不见了。"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只剩下远处暴动的嘈杂声隐约传来。

**"只剩下了被打晕的埃佐菲特前辈……"** 赛维娜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醒来后说，她们遇上了纽克。"**

失魇沉默片刻，眉头微皱：

"……维纳利亚人在魔法天赋上确实领先，但他们的体能确实差劲，而且释放魔法需要花费时间。"他的语气冷静，像是在分析战局，但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不过，为什么埃佐菲特没有事，而那个小女孩却被抓走了？"

赛维娜轻哼一声，眼神变得锐利：

"哈，可能在最开始，澎克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圣器，竟和她有关吧。"**

失魇的瞳孔微微收缩，沉默了一瞬，声音低沉：

"……"

"你的意思是？"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联邦中心大厦的顶层办公室内，落地窗外切城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来。艾德蒙站在全息投影的战报地图前，指尖残留着方才与007军团首领通话时激起的静电火花。

通讯器熄灭的瞬间，办公室陷入诡异的寂静。他松了松深蓝色制服的领口，金属袖扣在战术指挥台上磕出清脆的响。那些互相撕咬多年的地下帮派突然联手？这比南城区暴动的贫民窟暴徒更令人不安。他正要将莉亚刚传回的监控数据导入分析模块，橡木门突然传来三声规律的叩响。

"请进。"

自动门滑开的液压声里混进了粘稠的液体滴答声。艾德蒙转身时瞳孔骤缩——莉亚淡金色的长发缠着断裂的数据线，她永远含笑的琥珀色眼睛凝固在惊愕的瞬间，脖颈截面还跳动着未熄灭的神经接驳端口蓝光。这颗头颅在地毯上滚出扇形血痕，最终停在他锃亮的军靴前。

警报器的红光在金属墙面上跳动，将莉亚头颅下蔓延的血泊映得如同沸腾的岩浆。那颗头颅还保持着最后一刻的惊愕，睫毛上沾着凝固的血珠，断裂的颈动脉像被扯烂的数据线般支棱着。

艾德蒙的指尖刚触到腕间的唯心芯片激活器，三枚锈蚀的钢钉便撕裂空气而来——第一枚击碎了他的膝盖骨，第二枚贯穿大腿动脉，第三枚则精准地钉入他佩戴芯片的手腕。腐蚀性液体在伤口处嘶嘶作响，冒出诡异的绿色烟雾。

（外骨骼装甲的电磁加速钉？）

他踉跄跪倒时瞥见了钉尾刻着的编号：X-009。这根本不是黑市流通的武器，而是军用品——本该锁在联邦武器库里，由三重生物识别系统保管的违禁品。

"哈，又见面了，首席。"

纽克-斯弗朗的身影从警报灯的阴影里浮现，灰旧大衣的下摆扫过莉亚怒睁的眼睛。他的靴底碾过地面散落的文件，那些印着"绝密"字样的纸张立刻被血浸透。

"一个人跨年是不是很无聊啊？"

纽克弯腰拾起艾德蒙掉落的钢笔，金属义眼在红光中泛着血色的涟漪。笔尖还滴着墨，像一把刚见过血的匕首。

艾德蒙的呼吸因剧痛而紊乱，但声音依然冷硬："纽克...你果然还是不能相信你。"

他说话时，藏在臼齿后的微型通讯器正在启动——只要再拖延十秒，楼顶的狙击小组就会就位。

纽克突然笑了。他打了个响指，办公室的防弹玻璃外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是什么重物坠落的动静。艾德蒙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是狙击手的尸体，正接二连三地砸在楼下的悬浮车顶上。

"007军团？009独立邦？"纽克用钢笔轻敲自己的太阳穴，"真遗憾，他们现在都是我的人了。"

钢笔突然扔向艾德蒙的颈动脉，在距离皮肤0.5厘米处停住。墨水滴在首席制服的银色绶带上，晕开一朵黑色的花。

"猜猜看，下一个被扔出去的头颅会是谁的？"

纽克-斯弗朗的靴跟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他慢悠悠地踱步到落地窗前，灰旧大衣的衣摆扫过莉亚头颅旁散落的文件。窗外，切格雷德的霓虹灯海正在暴乱的火光中明灭不定。

"害呀，别生气嘛。"他转身时，义眼的数据流在红光中泛着奇怪的蓝，"我本就不是这009号军团的真正首领。"

艾德蒙的指节在身后无声地收紧，掌心被钢钉的锈蚀边缘割出血痕。他盯着纽克大衣下摆——那里沾着新鲜的血迹，正缓缓滴落在联邦的鹰徽地毯上。

"而现在，"纽克突然俯身，双手撑在艾德蒙的办公桌上，将首席困在阴影里，"我已经厌倦这场角色扮演。"他的呼吸带着苦杏仁的气味，"把沙盒世间给我。"

艾德蒙的冷笑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切...如果你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吧。"血沫随着话语喷在纽克的镜片上，"但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将他脱离..."首席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纽克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天花板的警报灯管嗡嗡作响。

"你不会真觉得，"他拭去笑出的眼泪"我会不知道吗？"

"澎克，进来。"

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办公室的钛合金门板像纸片般被踹飞。澎克-里的机械义肢冒着过载的青烟，另一只手拖着个不断挣扎的麻袋。

"咚！"

麻袋被重重摔在艾德蒙面前，绳结散开，露出周庄蝶惨白的脸。她的校服领口浸满血迹，右眼几乎睁不开，但左眼中的怒火烧得比窗外的暴乱更炽烈。

艾德蒙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喉结滚动间，首席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不过是个学生罢了。你不会想拿平民来威胁我吧？在国家生死大事面前，牺牲一些平民是不会让我屈服的..."

"该死的，傻逼澎克！"庄蝶突然暴起，绑住的手腕狠狠撞向澎克的膝盖，"你有本事杀了我！"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殴打一个未成年少女你算什么男人！"

澎克狞笑着揪住她的头发，金属手指缠着几缕被扯断的发丝。纽克却饶有兴趣地蹲下身，用钢笔挑起庄蝶的下巴——那支笔尖还沾着艾德蒙的血。

"真有趣，"他的目光在庄蝶与首席之间游移，"你们装不熟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接着澎克的机械义肢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猛地抬腿，合金靴底狠狠踹在周庄蝶的脸上。少女的头颅在冲击力下重重撞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鲜血立刻从她破裂的嘴角涌出。

"妈的！"澎克俯身揪住庄蝶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又砸向地面，"你不会真觉得我不敢杀你吗？"他的机械手指收紧，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如果不是你还有用，我早就把你拉去喂狗了！"

庄蝶的视线因剧痛而模糊，但她仍挣扎着抬起头，吐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沫。她眼晴却依然死死瞪着澎克。

澎克松开手，转向瘫坐在墙边的艾德蒙。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布满血丝。

"现在，"他举起脉冲手枪，枪口在艾德蒙和周庄蝶之间来回移动，"把末世网络系统调出来。"

艾德蒙艰难地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向后挪动，每移动一寸，腿上的伤口就涌出更多鲜血。他的声音因失血而虚弱，却异常坚定：

"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他的目光短暂地与庄蝶交汇，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庄...孩子...我很抱歉...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但是为了切城..."

"砰！"

枪声在密闭的办公室内炸响，震碎了最后一块完好的玻璃。艾德蒙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来，红白相间的液体溅满了身后的联邦旗帜。无头的尸体缓缓滑倒在地，手指还保持着最后的痉挛。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警报器仍在发出刺耳的嗡鸣。

艾德蒙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头颅残缺的部分还在汩汩涌出暗红的液体。周庄蝶被捆缚的身体微微发抖，她的脸颊贴着冰冷的地板，能清晰感受到血液正缓慢地浸透她的校服领口。

"现在，把末世网络系统调出来。"

澎克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枪口从艾德蒙的尸体移向庄蝶的眉心。他的靴子踩在血泊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声响。

"你做梦！"庄蝶挣扎着抬起头，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我怎么可能知道怎么调出那个系统！"

澎克突然笑了。他蹲下身，枪管粗暴地抵住庄蝶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艾德蒙支离破碎的尸体。

"你以为删了匣子里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吗？"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纽克告诉我了——那份资料里记录着你过往的一切。"枪口缓缓下移，抵住庄蝶的胸口，"你，就是末世网络系统的钥匙。"

庄蝶的瞳孔骤然收缩

"当然，"澎克突然站起身，机械手指扣动保险栓，"你现在可能还是会嘴硬，说什么'宁死也不配合'——"

纽克的笑声从阴影处传来。他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响指，办公室的空气中突然撕裂开一道紫色的裂缝。

"砰！砰！"

两个被捆成粽子的人影从时空洞中摔了出来，重重砸在庄蝶面前。梦雨烟的眼镜碎了一半，镜片扎进了眉骨；墨语萱的嘴角渗着血，校服上全是挣扎的褶皱。

"庄蝶...快跑..."梦雨烟虚弱地抬起头，右眼已经被血糊得睁不开。

纽克踩住墨语萱的头发，靴底碾着她的脸颊转向庄蝶："考虑清楚了吗，钥匙小姐？"他的灰旧大衣下摆沾满了新鲜的血迹，"是启动系统，还是看着朋友们变成下一个艾德蒙？"

刺目的顶光将血泊映照得如同镜面，周庄蝶的瞳孔在强光下剧烈放大，梦雨烟破碎的镜片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画面——墨语萱因剧痛而痉挛的小腿、澎克枪口飘散的硝烟、纽克大衣下摆滴落的血珠......

"什么...雨烟！你！..."庄蝶的声带像是被砂纸摩擦过，"明明...明明赛维娜她们..."

梦雨烟颤抖的手指在地板上抓出五道血痕："庄...蝶...对不起..."她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涌出更多血沫，"我们...拖后腿了..."

纽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机械义眼，镜片反射出庄蝶崩溃的表情："哈，女孩们，我承认你们真的很厉害。"他突然拽起墨语萱的头发，让她青紫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这么快就锁定我们的行程，还从联邦仓库偷了这么多..."

他的靴尖踢了踢地上散落的装备——三把高频粒子匕首、五枚唯心芯片、甚至还有台微型时空稳定器。

"只不过..."纽克的灰旧大衣突然无风自动，"你们太高估自己了。"他的指尖泛起诡异的紫光，"这些确实能对付切格雷德任何人..."

"除了我。"

"砰！砰！"

澎克突然举枪射击，子弹精准地贯穿了两个女孩的大腿。梦雨烟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气音，墨语萱则像离水的鱼般弹跳了一下，随即瘫软在地。

"庄蝶！"澎克的机械手指掐住梦雨烟的喉咙，"把系统调出来！"他的笑声混合着电子杂音，"不然我就让她们体验比枪伤有趣十倍的事...哈哈哈！"

周庄蝶的视野开始模糊。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看见墨语萱用口型对她说着"不要"，看见梦雨烟被血糊住的右眼流下一行清泪。

办公室的通风系统突然启动，将血腥味狠狠灌进她的鼻腔。那一刻，她仿佛听见赛维娜在暴风雨中的呐喊，听见埃佐菲特念诵咒语的回音，听见艾德蒙头颅爆裂前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伤害她们..."庄蝶的指甲全部翻起，在金属地面上留下十道带血的划痕，"我把系统...调出来..."

她的声音轻得像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却让纽克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一一一一一一一

庄蝶身上的绳索突然松脱，像死蛇般滑落在地。她踉跄着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向落地窗。窗外，切格雷德的霓虹在暴乱中明灭不定，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

她的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指尖的血迹在透明表面留下暗红痕迹。随着一声轻响，整面玻璃瞬间转化为全息投影屏，淡蓝色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身份认证中..."

机械女声响起时，庄蝶的瞳孔自动对焦，虹膜扫描的光束在她眼中流转。会议桌中央的金属板突然裂开，一个漆黑的操控台缓缓升起，表面布满神经接驳接口。

庄蝶的手指悬在操作杆上方，微微颤抖。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回：

实验室的白光

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植入后颈的冰冷触感

"快点，庄蝶！"澎克的枪管抵上她的后脑勺，"你到底调出来了没有？"

金属的寒意穿透发丝。庄蝶咬破嘴唇，血腥味让她清醒。她的手指突然如蝴蝶般在控制面板上翻飞：

输入三重加密指令

激活生物识别锁

启动最终协议

控制台发出刺耳的嗡鸣，外壳如莲花般层层绽放。核心处悬浮着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透明立方体，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光点——"沙盒世间"圣器的本体。

立方体表面倒映着庄蝶苍白的脸，也映出身后的澎克贪婪伸来的机械手掌。

一一一一一一一

切格雷德中心已经彻底陷入混乱。

街道上，暴徒们砸碎橱窗、焚烧车辆，浓烟滚滚升起，遮蔽了半边天空。枪声、爆炸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整座城市仿佛正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自由协会的成员和暴乱的帮派分子肆意横行，他们手持武器，疯狂地掠夺着一切能带走的东西，甚至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

列车组的八人背靠背站立，在混乱的街道上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罗依紧握着手中的短刀，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现在到处都是帮派成员，切城东、西部的军团已经投降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赛维娜单手扛着巨袋，另一只手从里面掏出一把重型脉冲步枪，毫不犹豫地对着冲来的自由协会成员扣下扳机。

“突突突——”炽热的能量弹瞬间击倒一排敌人，她头也不回地喊道：

“罗依！小洁！拉维妮雅！你们三个先回列车！区区混混，来几万个都伤不到我们！”

埃佐菲特站在队伍中央，双手缓缓抬起，紫色的魔力在她指尖凝聚成耀眼的光球：

“我们必须结束这一切。”

她猛地将魔力球砸向地面，狂暴的魔法风暴瞬间席卷前方街道，数百名暴徒被冲击波掀飞。

“如果不是我们到来，切格雷德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但随即变得更加锐利，“只要我们花点时间，一定可以镇压的。”

罗依咬了咬嘴唇，心中的焦虑稍稍平复。她环顾四周——子弹打在列车组成员的身上，却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屏障，连皮肤都擦不破。

（对啊……普通武器根本伤不到我们。）

但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远处的天空吸引——

“等一下，那个飞艇是什么？”

一架巨大的军用飞艇正从联邦大厦的方向升起，缓缓朝他们这边飞来。它的外壳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侧翼印着联邦的鹰徽标志，但此刻，那标志已经被某种暗红色的涂鸦覆盖，显得诡异而危险。

失魇眯起眼睛

“那个飞艇……好像是从联邦大厦的方向飞起来的？”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虑。

赛多猛地转头看向联邦大厦的方向。

“对啊！大厦！我们找庄蝶找遍了整个切城，但我们就是没去过那里！”

赛维娜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她甩了甩手腕，将脉冲步枪收回巨袋，转而抽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能量刃。

“也许我们得去那个飞艇上。”她瞥了一眼埃佐菲特，“佐菲前辈，快制造一个风场，让我们上去！”

埃佐菲特没有废话，双手迅速结印，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流动。紫色的魔力在她脚下形成旋转的气流，狂风呼啸而起，将列车组的成员缓缓托离地面。

街道上的暴徒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有人试图开枪射击，但子弹还未靠近就被魔力屏障弹开。

飞艇越来越近，而列车组，正乘风而上，直指目标！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八分钟前

庄蝶的手指还悬在控制台上方，指尖残留着"沙盒世间"脱离系统的余温。她的眼泪不是流下来的，而是从灵魂深处被硬生生扯出来的，每一滴都混着血丝砸在地上。

"......杀了我......"她的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在喉咙里刮出血痕，"求你......放过她们......"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澎克的机械义眼转动时发出的"咔嗒"声清晰可闻，像生锈的齿轮在碾碎最后一点希望。

"哈哈哈——"他的笑声像玻璃碎片在金属管道里碰撞，"你以为这是在演什么悲情剧吗？"他突然掐住庄蝶的下巴，强迫她看向瘫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她们活着，就会成为反抗的火种。"

梦雨烟的左眼已经肿得睁不开，但右眼依然明亮。她蠕动着染血的嘴唇，用口型对庄蝶说："不是你的错。"

墨语萱的校服被血浸透，却挣扎着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咽了下去——那是她最后的发明，微型数据销毁器。她朝庄蝶眨了下眼，像是在说："我们的秘密，谁也别想得到。"

"砰！"

第一声枪响时，庄蝶看见梦雨烟的瞳孔猛地变得涣散。子弹穿过她单薄的肩膀，带出一蓬血雾。她的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晃了晃，却硬是撑着没倒下。

"庄蝶..."血沫从她嘴角溢出，"记得...我们第一次...逃课去看的...樱花..."

"砰！"

第二枪直接命中胸口。梦雨烟终于跪倒在地，但她的手还死死抓着墨语萱的衣角。血在她身下漫开，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墨语萱突然笑了。她染血的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是她们三人小时候约定的秘密符号。

"我们...说好的..."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要一起...毕业..."

"砰！"

第三枪让她的笑容永远凝固。她的头歪向梦雨烟那边，两人的发丝在血泊中交缠，像小时候睡午觉时那样依偎在一起。

庄蝶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控制台上。她看见墨语萱最后画的符号还没完成——那是半个笑脸。

澎克吹了吹枪口的烟，金属手指抚过庄蝶泪湿的脸："现在，该谈谈你的未来了，'钥匙小姐'。"

窗外，暴乱的火焰映红了整个切格雷德的天空。而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庄蝶的某一部分，已经和她的朋友们一起死去了。

周庄蝶的世界只剩下疼痛与血色。

她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视线模糊地看着梦雨烟和墨语萱逐渐冰冷的身体。她们交握的手指上还沾着未干的鲜血，就像她们最后一次逃课时偷偷涂抹的指甲油。庄蝶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分不清是血还是破碎的心。

澎克的军靴踏过血泊，溅起的血珠落在庄蝶脸上，温热的，像朋友的最后一滴泪。

"真感人。"他蹲下身，机械手指粗暴地扳起庄蝶的下巴，"可惜眼泪救不了任何人。"

刀光闪过，庄蝶的校服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布料。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铁锈味也没发出一声呜咽。

"硬气？"澎克冷笑，拽着她的头发拖向停机坪，"让我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夜风呼啸着灌入伤口。庄蝶被扔在一个飞艇舱门前，抬头看见这艘死亡机器——它的金属外壳上密密麻麻绑满了炸药，引线像毒蛇般缠绕。舱门内漆黑一片，散发着刺鼻的火药味。

"享受你的专属航班吧。"澎克一脚将她踹进舱内，"这可是用'圣器'特制的烟花。"

舱门关闭的巨响在庄蝶耳中回荡。她挣扎着爬向舷窗，手指在金属地板上拖出十道血痕。透过脏污的玻璃，她看见切格雷德的灯火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泪光。

（那是她和雨烟常去的甜品店...那是语萱最爱的书店...）

飞艇剧烈震颤着升空，炸药包互相碰撞发出死亡的咔嗒声。庄蝶的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泪水晕开了窗外的城市光影。她突然想起一次逃课的那天，三个女孩在天台许下的愿望——要一起去看海。

"对不起..."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我还没带你们...去看海..."

她的呼吸在玻璃上呵出一片白雾，又很快消散 那些她曾经和雨烟、语萱一起走过的街道变得越来越小。中央广场的樱花树，学校天台的水塔，她们最爱的那家奶茶店...现在都变成了地图上微不足道的一个点。

"砰！"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飞艇剧烈倾斜。庄蝶被甩到对面的舱壁上，断裂的肋骨刺进肺叶，她咳出一口鲜血。透过破碎的舷窗，她看见左翼的引擎正在燃烧，炸开的金属碎片像慢动作般在夜空四散。

（这就是澎克说的...绝望吗？）

又一波爆炸接踵而至。热浪掀翻了舱内的座椅，庄蝶被气浪拍在地板上。她的耳朵在嗡鸣，却清晰地听见燃料管道破裂的嘶嘶声。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太阳穴流下，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在摇晃的视野里，她看见自己染血的学生证掉落在不远处。照片上的三个人笑得那么开心——雨烟正把冰淇淋抹在语萱脸上，而她自己举着相机，镜头都笑歪了。

"对不起..."

她的手指徒劳地向前伸去，却在即将触到的瞬间被新一轮爆炸震开。学生证被窜入的火焰吞噬，塑料封皮卷曲焦黑的瞬间，她仿佛看见她们在火中对自己挥手。

整艘飞艇开始螺旋下坠。庄蝶被离心力死死压在舱壁上，眼睁睁看着大地越来越近。恍惚中，她听见语萱常哼的那首儿歌，听见雨烟在生物课上偷偷打呼噜的声音，听见她们最后一次叫自己名字时的语调。

（真暖和啊...）

在冲天的火光吞没一切之前，她蜷缩起来，把三人毕业旅行时拍的合照紧紧捂在胸口。相片边缘已经在她掌心燃起，但她却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等等我..."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燃烧的残骸如流星般坠向城市边缘的湖泊。在水面吞没最后一点火光时，似乎有晶莹的碎片从深处浮上来，在月光下闪烁了一瞬，又悄然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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