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回响

积雷山的魔云突然翻涌起来，牛魔王正对着铜镜梳理牛角，忽听洞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呼喊，那声音穿透魔障直抵耳膜——“大圣回来了！”“齐天大圣归位！”

混铁棍“哐当”砸在地上，牛魔王铜镜里的倒影都在发颤。鹏魔王踉跄着撞开石门，折扇上的玉坠掉了一地：“大哥！东边天现七彩祥云，花果山方向……”话没说完，蛟魔王已捏碎了手中的碧鳞甲，鳞片簌簌落在地，露出下面未愈的旧伤——那是当年被孙悟空灵猴血灼伤后留下的印记。

“不可能！”狮驼王抓着腰间的狼牙棒，“那泼猴不是被天道雷罚伤了根本？”话音未落，洞顶突然渗下金光，六妖同时捂住胸口——当年结义时种下的本命精元正在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牵引。

猕猴王盯着掌心突然浮现的猴毛虚影，声音发颤：“是……是他的气息。”千年前在花果山被银针刺喉的记忆猛地炸开，那些被“忆苦汤”唤醒的画面此刻如潮水般涌来：石猴刚学会腾云时得意洋洋的模样，大战魔尊前偷偷给群猴分发保命符的背影，还有自己被打伤时，那滴带着暖意的灵猴血……

“喊什么喊！”牛魔王突然暴喝，混铁棍狠狠砸在石柱上，碎石溅到鹏魔王脸上，“就算他回来又如何？当年咱们……”话到嘴边却卡住了，须菩提祖师那句“你们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像根针狠狠扎进心脏。

洞外的呼喊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熟悉的钉耙声——“都让让！俺老猪给猴哥开道！”六妖对视一眼，竟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惧。不是怕孙悟空的神通，而是怕那双曾盛满信任的金瞳，如今会是何模样。

猕猴王突然跌坐在地，望着洞外越来越亮的金光，喃喃道：“他……他从来没怪过我们……”当年被疗伤时那滴灵猴血里的温度，此刻竟顺着经脉灼烧上来，烫得他眼眶发红。蛟魔王猛地转身，碧鳞甲下的业火突然平息了些，那是被灵猴血净化过的痕迹，原来从那时起，孙悟空就没打算让他们彻底沉沦。

“大圣——！”洞外传来群猴的哭嚎，紧接着是震碎云霄的笑声。六妖躲在魔云洞里，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穿透千年光阴，突然发现自己攥紧的法宝在颤抖，而胸口那处与孙悟空相连的精元，正不受控制地发烫——原来有些东西，就算用断缘咒剜去，也会在听见他名字的瞬间，轰然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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