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巴中的飞云商会院子里,中尉吴德庆和上尉吴德明并排走在这宁静而又充满生机的庭院里。
吴德庆:(吴德庆看着弟弟吴德明)德明,没想到咱们兄弟俩都当上军官了,我现在可是个代理排长,等我把人心稳住后,就正式成为副连长了,对了,你是啥子官啊?
吴德明:(吴德明得意地笑了笑)呵呵,我嘛,现在可是上尉连长了!
吴德庆:好嘛,兄弟,你比我高两级啊!不过,你这个官也不是白当的,得多操心,多注意身体,别把身体搞垮了!
吴德明:放心吧,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
吴德庆:(吴德庆笑了笑,打趣道)好嘛好嘛,你这个瓜娃子还来关心我哈!你照顾好你自己哈!
吴德明:你可就放心吧,不过还有……(他凑近吴德庆,压低声音继续道)哥,据说三连一排的人全是一些老兵油子,咋管都管不住,管的多了一群人冲过去把你殴打一顿,我看你还是小心为妙吧!
吴德庆:(听到这里,吴德庆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哦?老兵油子?管不住?哼,我还就不信了!难不成他们还真敢把我吃了不成?
吴德明:不是,他们平时除了咱姨夫之外就爱和连长对着干,你刚刚当上排长,肯定不服你管教,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制服他们!
吴德庆:(吴德庆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嗯……看来这个排长不好当啊!不过,我吴德庆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我得好好想想怎么管理他们!
四川某兵站,这里人头攒动,站,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由于即将抗战,许多老百姓纷纷前来报名参军。
一个身穿灰色打黄色补丁的坎肩,白色衣服,头上绑着深蓝色头帕的叶嘉明提着包袱在人群中穿梭,一边喊道
叶嘉明:让一哈,让一哈儿,让一哈(他终于挤到了负责登记的少尉军官面前,急切地说)长官,长官给我记起记起!
国军军官:(少尉军官抬头看了看叶嘉明,笑着说)唉,谷娃子,你来凑啥子热闹嘞?
叶嘉明:(叶嘉明挺起胸膛)我不是来凑热闹的,我是要来当兵的!
国军军官:(少尉军官打量了一下叶嘉明,质疑道)你娃子才多大啊?就来当兵?
叶嘉明:(叶嘉明自豪地说)长官,我十七了!
国军军官:(少尉军官笑着说)你才十七岁,就想来当兵?家里同意了没得啊?
叶嘉明:(叶嘉明自信满满地回答)白领半斤大米,家里肯定同意嗦!
国军军官:(少尉军官严肃地说)哪个说这大米是白领的?领大米是要当兵的!
叶嘉明:(叶嘉明急忙解释)我说的就是当兵啊,当兵就是当军爷了,发军饷,还发大米!长官,我是认真的,帮我记起!
少尉军官在花名册上写下“叶嘉明”三个字,然后拿出证件递给叶嘉明
国军军官:好了,这个拿到起去领大米,明天的时候就到学堂操场集合,别忘喽!
叶嘉明:(叶嘉明双手接过证件,激动地点头)好嘞!谢谢长官!我一定会准时到的!(转身跑去领大米)
叶嘉明离开后,身穿棕色布衣,头上包着黑色头帕的杨德贵背着一筐行李走上前来
杨德贵:长官,我问一下,以前退了伍的军人,老兵,能不能重新当兵啊?
国军军官:(少尉军官抬头看了杨德贵一眼)可以啊,条例规定,退伍老兵想重新回部队必须申请重新入伍!
杨德贵:(杨德贵一脸激动)那好嘞,长官,我申请重新入伍!
国军军官:(少尉军官仔细打量了杨德贵一番)行啊,老兵,不过,你得先登记,登记完去那边领衣服和被褥,明天到学堂操场集合!
杨德贵:(杨德贵连连点头)好好好好,谢谢长官!
国军军官:(少尉军官低头继续登记)姓名?
杨德贵:杨德贵!
少尉军官把杨德贵的名字写在花名册上,杨德贵拿着证件去领衣服和被褥。
过了一会儿,在北上抗日壮行大会上,现场人山人海,四川各地奔赴前线的川军新兵们身上带着红花齐聚一堂,周围的老百姓们鼓掌欢呼。
叶嘉明:(叶嘉明找到杨德贵,好奇地问)杨老叔,咱们为啥火急火燎的去部队呀?
杨德贵:(杨德贵笑着回答)越快越好,为了挣钱养家糊口嘛!
叶嘉明:这么快干啥子呀?我还穿的这身军装回家向我妈老汉洋盘洋盘呢!
杨德贵:(杨德贵笑骂道)你这个瓜娃子,要去打仗了,还想这些安逸的做啥子嘛!
叶嘉明:(叶嘉明突然注意到一个女孩,指向她问道)唉,这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那个幺妹儿叫啥?
杨德贵:(杨德贵看向叶嘉明指的方向,慈祥地说)她是我孙女!
叶嘉明:杨老叔,你孙女咋个叫啥子名字嘞?
杨德贵:她叫杨兰芝!
叶嘉明:(叶嘉明笑着说)笑起来好甜啊
杨德贵:嗯,这娃子就是太害羞了!
演讲台上,一位上校军官慷慨激昂地讲述着保家卫国的道理。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具体讲的是什么?各位读者自行脑补吧,我可想不到了
台下的新兵们被上校的话深深打动,掌声雷动,士气高涨。叶嘉明和杨德贵也深受鼓舞,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2天早晨,四川巴中的川军一排驻地,院子布局仿若一座小型四合院,四周被简陋却整齐的营房环绕。阳光从树叶缝隙间轻轻洒下,在地面织出一片斑驳的光影,为这严肃之地添了几分柔和。士兵们整整齐齐地站立在院中,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庄重的气息。
胡天禄坐在一张老旧的躺椅上,嘴里叼着烟袋锅,神态悠闲地吞云吐雾。
胡天禄:兄弟们都到了吧?
张四福:报告排长,一排的兄弟们都到齐了!
胡天禄:(胡天禄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微微点了点头)那行,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跟大家伙说个事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嗓音低沉)今天让你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按老规矩,每逢出征开战三件事——拜关公、留遗言、剃头发。一会儿等私塾先生和剃头匠到了,今天下午先办后面两件事儿。
胡天禄说着,伸手拿起旁边小桌子上的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晃了晃
胡天禄:都看到了吧?这是兄弟们平日孝敬老子的,今儿个物归原主(他将钱袋重重地放回桌上,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听好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出川容易回川难,这点道理你们比谁都明白。这些钱,你们得寄回老家,谁要是敢拿去吃喝嫖赌,小心老子扒他的皮!
士兵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吱声,一个个神情凝重。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片压抑的静默之中。
王来喜:(片刻后,王喜贵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排长,排长!人都招呼到了!
胡天禄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门外。院子里已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背着木箱、面容憨厚的剃头匠;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神情端庄的私塾先生;还有几名身着灰色长袍、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
胡天禄:(胡天禄走到门口,扫视了一圈)嗯,私塾先生,剃头匠,都到了哈。
什么都是:(私塾先生与剃头匠齐齐点头,恭敬地应道)胡排长,我们来了!
胡天禄:(胡天禄对私塾先生说)兄弟们一个个睁眼瞎,嘴皮子笨得很,今天就拜托你们帮忙写家书了!啥价尽管开口,别客气!
什么都是:(私塾先生连忙摆手,双手抱拳)胡排长言重了,诸位将士即将离别故土,热血报国,拯救国难。抬举老夫为英雄代笔,实乃荣幸之至,岂敢妄谈报酬?清茶一杯足矣,其余的,绝不敢受!
胡天禄:(胡天禄闻言,对着私塾先生深深抱拳一礼)先生高义,胡某感激不尽(随后转身朝士兵们喊道)兄弟们,听清楚了吧?还不快谢过先生!
国军士兵:(士兵们纷纷抱拳行礼)多谢先生!
什么都是:(私塾先生起身还礼)诸位将士为国效力,理当如此(他坐回桌前,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铺展开来)那老夫便先替各位写下家书吧。
胡天禄:他们说啥你就写啥,哪怕那些没用的屁话也全给记上!
什么都是:(私塾先生点点头)好,那老夫就照实写了(他开始准备笔墨纸砚)
国军士兵:(此时,士兵们争先恐后地涌进屋内,七嘴八舌地喊着)来帮我们写,帮我们写!
胡天禄:(胡天禄眉头微皱,喝道)唉呀,你们能不能悄悄?
士兵们顿时噤声,大气也不敢出。
胡天禄:一个个来,我喊到谁谁就过来!
张四福:(张四福立刻小声提醒大家)嘿,站好站好!快排成队!
士兵们迅速站成一排,目不转睛地等待安排。
胡天禄:那我就开始喊了啊——大个子,你先来!
潘六斤:(潘六斤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唉呀,排长啊,您是排长,您先写呀!
胡天禄:(胡天禄摆了摆手,一脸豪气)老子没文化,不识字,还用得着写遗言吗?啥样的仗老子会死?小日本要是遇上老子,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潘六斤:(潘六斤尴尬地笑了笑)那啥,排长,您脾气这么冲,我自己哪敢乱写?
胡天禄:(胡天禄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废话,赶紧来写!
潘六斤硬着头皮走到私塾先生旁边。
什么都是:(私塾先生抬起头,温和地问道)这位兵爷,你想写些什么呢?
潘六斤:(潘六斤挠了挠头)我……我想写给我妈老汉儿,妈,老汉儿,你们在家要好好的啊!幺儿要去保家卫国了!要是幺儿回不来,你们就把儿子忘了,重新再找个好的幺儿!幺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啊!
什么都是:(私塾先生提起笔,一边书写一边点头)这位兵爷说得很好,老夫定将你的话一字不差地记下。
潘六斤:(潘六斤顿了顿,继续补充)还有啊,妈,老汉儿,你们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劳累了,有时间就多休息休息,别太操劳了。
什么都是:(私塾先生边写边感叹)嗯,要得要得,孝心可嘉,老夫定当如实记下。
张四福:(潘六斤写完后,张四福兴冲冲地走上前)哈哈哈,轮到老子了,老子要写!
胡天禄:(胡天禄瞪了他一眼)我晓得你这个瓜皮念过一年私塾,个人自己写,滚!
张四福嘿嘿一笑,坐到桌前,拿起笔自己忙活起来。
胡天禄:刘一手!
刘一手:(刘一手赶紧跑过去)到!
胡天禄:你个人要写啥子遗言?
刘一手:(刘一手咽了咽口水)我……我想写给我婆娘和娃儿们(他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开口道)婆娘,娃儿们,老汉儿要去打仗了,我将出川杀小日本儿。你们在家要好好的,互相照顾。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内,不对,四五个月,我就会胜利归来!你要守妇道,要是我死了,不准改嫁!
什么都是:(私塾先生一边飞快记录,一边点头称许)嗯,说的都是心里话,老夫定将你的话一字不差地记下。
王来喜:(王来喜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兴奋的说)排长,新兵们到了!你猜谁也来了?杨老哥!
胡天禄:(胡天禄微微一怔)杨德贵?他不是早退伍了吗?
王来喜:排长,杨老哥说,他还想再当一次兵!
胡天禄:啥子?(胡天禄瞪大了眼睛)他还要当兵?
王来喜:嗯,他说他想再为国家尽一份力。
胡天禄:(胡天禄沉默片刻,嘴上虽不满,语气却软了几分)这老东西,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折腾个啥子嘛!
话音未落,杨德贵已缓步走近。
胡天禄:(胡天禄站起身,上下打量着他)你个老家伙,不是已经退伍了吗?咋个又回来当兵了?
杨德贵:(杨德贵咧开嘴笑了笑)排长,你就别管我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为国家出份力!
就在这时,旁边的张四福凑上前,抬手逗弄起杨德贵胸前的大红花
张四福:给国家出力咋个还整了个这个东西戴在身上呢?
众人闻言皆笑了起来。
杨德贵低头看了一眼那鲜艳欲滴的大红花,嘴角扬起一抹憨厚的笑容
杨德贵:这不,新兵入伍都要戴红花嘛!我想着自己回来了,也沾沾这些新兵蛋子的喜气。
胡天禄:(胡天禄转身朝屋里走去)哦,那咱们两个隔壁说话。
杨德贵二话不说,急忙跟了上去。两人进了房间,密谈了一会儿后,胡天禄才拉开门走出来。
胡天禄:(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挥挥手对王来喜吩咐道)来喜,你去给杨老哥安排个铺位。
王来喜应声离去,刚走没多久,叶嘉明从外面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年轻人特有的骄傲,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
杨德贵:(杨德贵赶紧招呼)唉,谷娃子,来来来(随即指着胡天禄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排长!
叶嘉明:(叶嘉明立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排长好!
胡天禄:(胡天禄眯起眼端详着他)好,好,好!小伙子精神头不错,长得还一表人才(说着,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不过这模样……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你呢?
叶嘉明:(叶嘉明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哎呀,排长,你忘了呀?我可是咱们巴中威水舞兽队的一个话事人呢!
胡天禄:哦——(胡天禄顿时恍然大悟,指着叶嘉明笑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耍狮子的小娃娃啊!
叶嘉明:(叶嘉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回应)嘿嘿,排长,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您一起当兵呢!
胡天禄:(胡天禄伸出粗糙的手捏了捏叶嘉明的脸颊,打趣道)模样倒是长得很周正,但当兵可是要打仗的,你娃儿怕不怕死啊?
叶嘉明:(叶嘉明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肯定怕死啊!你这个老家伙不也挺怕死的吗?
空气瞬间凝滞,杨德贵意识到叶嘉明说错了话,低声埋怨
杨德贵:哎哟,你这娃儿说话也太直白了吧!
胡天禄:(胡天禄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嘿,当兵你怕死?(伸手轻轻一巴掌拍在叶嘉明的脸上,紧接着又是几下)怕死,怕死你还当个球的兵啊!
叶嘉明:(叶嘉明捂着脸,委屈巴巴地喊道)唉,你干嘛打人啊你?
胡天禄:(胡天禄毫不客气地继续教训)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老子当兵十几年,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说怕死的(他伸手摘掉叶嘉明胸前的大红花,狠狠丢到一边)你小子,老子要是不打你,你小子都不晓得天高地厚!
叶嘉明被彻底激怒了,直接瘫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叶嘉明:你干啥子嘛?你你干嘛打人撒?
胡天禄:(胡天禄恶狠狠地瞪着他)老子打你是为你好!当兵打仗是要豁出命去的,你怕死就别来!老子最恨的就是怕死鬼!
叶嘉明:(叶嘉明眼里泛起泪光,略带哭腔地反击道)你个老东西,你就是专拿老子开涮!
胡天禄:(胡天禄眉毛一挑,气势更盛)老子专拿你开涮又怎么了?你以为军饷就这么好拿吗?
叶嘉明挣扎着站起来,踢翻身旁的凳子,大声嚷嚷着
叶嘉明:老子不当兵了!不当兵了总行了吧?呜呜呜呜……
胡天禄:(见状,胡天禄转向杨德贵,冷笑着说道)诶嘿,这娃儿居然还撒起泼来了是吧?
杨德贵:(杨德贵忙上前劝解)哎呀,算了算了算了,排长,这娃儿现在还小,不懂事!
胡天禄:(胡天禄一脸漠然,嗓门却拔高了不少)老子不管他大不大,只知道当兵就要不怕死。他要是怕死,趁早给我滚蛋(随后,他扭过头高声命令道)来人,先把这小子吊起来再说!
两名士兵闻声而至,左右抓住叶嘉明的胳膊。
叶嘉明:(叶嘉明拼命挣扎,嘶吼着喊道)你们两个放开老子,放开老子!
最终,他再也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士兵拖着他向柴房方向走去。
士兵宿舍旁边的柴房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干草和木柴的气味。几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照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柴火和农具,墙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物。叶嘉明双手被绑着,吊在房梁上,脚尖勉强触地,显得十分无助。
叶嘉明:(叶嘉明不停地挣扎,哭喊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时,杨德贵端着一盆洗脚水走进柴房,把洗脚水放到一边,蹲下来对叶嘉明说
杨德贵:谷娃子,你说你逞啥子能撒!
叶嘉明:(叶嘉明哭诉道)呜呜呜呜呜呜,杨老叔我要回家,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当兵了!
杨德贵叹了口气,解开叶嘉明的绳子,语重心长的说
杨德贵:来来来来来,你这娃儿也真是的,你现在可是军人啰,当兵啰对不对?你不是一般的娃儿啰,我跟你讲啊,你临阵脱逃,肯定是要受军法处置的,啥子叫军法处置你晓不晓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弄不好就是要敲脑壳敲砂瓜!
叶嘉明:(叶嘉明蹲在地上,不解地问)那你咋个就能走啊?
杨德贵:(杨德贵坐到一旁的板凳上)我老汉儿的情况跟你不一样啊,我是正经八百当兵的,一身都是伤,里头还有十几个弹片子还没取出来呢!
叶嘉明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天真地说
叶嘉明:有弹片就能走啊!
杨德贵:你这娃儿,瓜戳戳的,你晓不晓得我们那个时候当兵是啥子样子啊(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说多了你又听不懂,把那个洗脚水给那个排长端过去,就是刚才打你的那个人!
叶嘉明:(叶嘉明不满地说)端个啥子嘛,他打我,我还要给他洗脚?老子不给他洗!
杨德贵:(杨德贵严肃地说)你这个娃儿瓜的很,我给你讲啊,你娃儿要懂事,他是排长,你晓不晓得这排长是啥子人吗?到我们那里要遵守他的规矩,你要懂事,要看脸色行事对不对?这样的话会少挨很多打!
叶嘉明:(叶嘉明不服气地说)这规矩也太凶了吧?动不动就打人,我还看他脸色行事,我……我不看……
说完,叶嘉明站起来一脚把洗脚盆踢翻,洗脚水洒了一地。
杨德贵:(杨德贵无奈地叹气)唉!你这个娃儿瓜戳戳的,真是要遭锤嗦,这下完了,你闯祸了,连我也帮不了你了!
王来喜:(王来喜走进来)快了快了,排长让你把袜子给……(看到被打翻的洗脚盆,生气地说)咿呀,你个龟儿子把洗脚水给倒了!
叶嘉明:(叶嘉明一脸不服气)倒了就倒了,我凭啥子要给他洗脚嘛?
王来喜:(王久福愤怒地说)你个龟儿子,好……(转身走出柴房)
没一会儿,王久福带着李长生和三名士兵走了回来。
王来喜:猴哥,你看咋个办?
李长生:(李长生双手抱胸,看着叶嘉明,冷冷地说)人小鬼大你娃儿不听话啊,都给我上!
五个人围了上去,叶嘉明看着围上来的士兵,吓了一跳,惊恐地喊道
叶嘉明:你们要干啥子嘛?
五个人围上去就是一顿暴揍,叶嘉明被打得嗷嗷直叫
叶嘉明:哎呀,哎呀,妈呀,妈呀,爹呀,爹呀!别打了,别打了,救命啊,救命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最终叶嘉明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挨了士兵们一顿毒打。
画面一转,川军三连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整洁的办公桌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水和纸张的气息。墙上挂着军事地图和一些激励标语,给人一种严肃而有序的感觉。
一名少校营长带着吴德庆来到了三连办公室。办公室内,三连连长张昌鹏正站在桌前整理文件,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立正敬礼
张昌鹏:营长!
国军军官:(少校营长回礼后,介绍道)小张啊,这是吴德庆,高团长的侄儿,到你们三连报到(他转向吴德庆,介绍道)这位是张连长!
吴德庆:(吴德庆向张昌鹏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连长好!
张昌鹏:(张昌鹏回礼后,问道)你好,德庆,你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吴德庆:(吴德庆将委任状递给张昌鹏,恭敬地回答)连长,我奉姨父的命令,到三连任命副连长兼职一排代理排长一职,请您多多关照。
张昌鹏接过委任状,仔细看了一遍,脸色微微变了变。
张昌鹏:(他抬头看向少校营长,有些为难地说)营长,要不让吴排长去二排吧!
国军军官:(少校营长严肃地说)少说废话,团长只是让这小子去一排锻炼锻炼,看看他有没有领导能力和管理能力,能不能把一排的兵痞给拿下。只要能成,他就是你的副连长了!
张昌鹏:(张昌鹏一脸无奈地说)不是,那胡排长去哪?要是他晓得有人来抢他的位置的话,非得把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国军军官:(少校营长解释道)团长只是给胡天禄批了几天假,让他好生休息几天。只要吴德庆能把一排的心给拿下,过一会儿我会把他请回来的。好了,赶紧安排任命吧!
张昌鹏:(张昌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德庆,你跟我来吧!(说着,他带着吴德庆走出办公室)
川军一排的操场上,阳光洒落如金。新兵们正在各自的训练中挥汗如雨:有的趴在草地上练习射击,有的手持木枪铿锵有力地演练刺杀动作,还有的在烈日下进行体能训练,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轮番上阵。远处,排长胡天禄懒散地靠在一把躺椅上,小桌上的茶壶冒着袅袅热气,他的神情悠然自得,仿佛这片操场上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张四福:(张四福转过头,目光扫向身后的队伍)快点快点!排长等急啰!
话音刚落,刘一手和王来喜架着叶嘉明走过来,一群士兵跟在他们身后。此刻的叶嘉明脸色苍白,泪痕未干,红肿的眼睛透出委屈与恐惧,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崩溃。
刘一手:(刘一手在旁边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快点,快点(说着,他猛地抬腿踹了他屁股一脚,恶狠狠地骂道)你龟儿给老子装什么蒜!
这一脚踢得叶嘉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痛呼出声
叶嘉明:哎哟,干啥子嘛?
张四福:(张四福大步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吼道)起来起来,给老子装是吧!
话音未落,李长生和王来喜架着叶嘉明从人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士兵。叶嘉明满脸通红,眼睛湿润,显然刚才哭过一场,他的表情写满了委屈和恐惧。
杨德贵:(杨德贵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制止)你们打他做啥子啊你们!
胡天禄:(这时,胡天禄从躺椅上坐直身子)毛猴!
李长生:有!
胡天禄:好好教他放枪!
李长生快步走到叶嘉明跟前,将手中的单打一川造七九步枪递过去
李长生:把枪拿起,莫哭了!
叶嘉明颤抖着伸手接过,鼻涕眼泪还在往下掉。
李长生:(李长生耐心地教导他)来,记住,三点一线看准啰!
叶嘉明点点头,似乎明白了要点。
李长生:刚教的你都记住了吗?
叶嘉明再次点头回应。
李长生:试试!
然而,当叶嘉明尝试拉枪栓时,却发现纹丝不动,顿时慌了神。
叶嘉明:(叶嘉明抽噎着)拉不开!
李长生接回枪,试着拉动几次,果然发现有卡顿的问题。胡天禄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推开刘一手,又瞪了王来喜一眼,后者赶忙退开。他指着众人厉声质问
胡天禄:你们当真欺负这小娃子啊?
胡天禄走到叶嘉明身边,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焦躁
胡天禄:还有你这个小爪子也是,笨得连个枪栓都拉不开吗?再拉!
叶嘉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再次试了一次,依然无果。
胡天禄:枪是死的,人是活的,枪不行你脑瓜子也不行吗?
胡天禄从叶嘉明手中夺过枪,用力拉了几下,也觉察到了问题所在。
胡天禄:这枪确实有问题!
胡天禄叹了口气,捡起一块石头敲了几下枪栓,仍旧无法解决。随后,他转向杨德贵吩咐道
胡天禄:老杨,找个人去修一下!
杨德贵接过枪,转身离开。
胡天禄:( 胡天禄看向李长生,语重心长地说)毛猴,你还得好好教会他(接着,他面向全体士兵,神情变得严峻而肃穆)都听好了,没几天咱们就战场上见了。枪法练不好,到了战场上,命就没了。集合!
张四福:(张四福随即扯开嗓子高喊)哦,来来来来,集合集合,过来集合!
新兵和老兵们迅速集结到位。
张四福:(张四福一声令下)立正!
士兵们整齐站好,气氛骤然紧张。
张四福:向右转!
队伍中的动作开始有序变化。
但很快,张四福注意到一个士兵的动作迟缓,甚至完全偏离规范。他挥舞着木棍威胁道
张四福:唉,让你向右转,站到干啥?要打你咯!
那名士兵急忙调整姿势。
张四福:跑步走!
队列瞬间启动。
张四福:我说你左脚左脚,咋就不晓得左呢?
张四福的目光锁定了另一个士兵,那人手臂乱摆,步调紊乱,被他当场点名批评
张四福:唉呀,把你的手杆杆给老子拿出来,你还踹到后面做啥子?快快快跟到!
士兵们赶紧纠正动作,步伐渐渐统一。
张四福:左左左右左左右左!
士兵们的脚步整齐划一,整个空间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训练氛围。每个人心知肚明,这些严苛的训练,是为了让他们能在即将到来的生死战场上多一分存活的机会。
一排院子里,张昌鹏和吴德庆已经站在院子中央聊着什么,胡天禄带着一群士兵从外面回来。
胡天禄:哟,张连长啊!
张昌鹏:(张昌鹏笑着说)胡老哥在忙啊?
胡天禄:分新兵一次就分完了,干嘛总是像雀雀拉屎一样油汤滴水的,你没看到我忙得很吗?
注:四川话“雀雀拉屎”是指做事不干脆,“油汤滴水”是指拖泥带水,形容做事不干净利落。
张昌鹏:是是是是是(他转向吴德庆,准备介绍)我给您介绍一下啊,这位呢……
胡天禄:(胡天禄打断了他)我认得,他是高团长的侄儿,飞云商会的大少爷!
吴德庆:(吴德庆笑着伸出手)胡排长,久仰久仰!
胡天禄:(胡天禄看了一眼吴德庆的手,摆摆手)久仰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当兵的都是些大老粗,没那么多讲究!
吴德庆:(吴德庆有些尴尬,但也不生气,哈哈一笑)是是是,胡排长快人快语(他收回了手)
士兵们在一旁议论纷纷。
潘六斤:(潘六斤小声对李长生说)猴哥,这是咋回事啊?
李长生:(李长生一脸不屑)估计是上头派下来的关系户,来镀金的!
王来喜:(王来喜凑过来问)猴哥,他该不会是来抢我们排长的位置的?
李长生:哼,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可得好好招待招待这位大少爷了!
潘六斤:嘿嘿,猴哥,要我说啊,咱们就把这小子收拾一顿,让他知道咱们一排的厉害!
李长生:这可不行,上面的人肯定盯着呢,咱们要是乱来,被抓住了把柄,吃不了兜着走!
张四福:(张四福摸着下巴问)那依毛猴的意思是……
李长生:(李长生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咱们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咱们一排不是那么好管的!
潘六斤:啥下马威?
张四福:(张四福自信地说)那下马威还用你教嗦,老子闯荡过江湖,晓得怎么整!
刘一手:(刘一手挠挠头)哎呀,花脸猫,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张四福:要不这样……
张四福小声凑近众人耳边嘀咕了一番,众人听完,都露出坏笑
国军士兵:嘿嘿,好主意,就这么办!
潘六斤摩拳擦掌,显得跃跃欲试。
张昌鹏:胡老哥,这个……
胡天禄:(胡天禄不耐烦地说)哎呀,别杂杂哇哇的,不就是来了个新兵吗?是吧?
张昌鹏:不是,这位是代理排长,来暂时坐一下你的位置的!
胡天禄:(胡天禄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啥?代理排长?(他瞪着吴德庆)格老子的,你小子来抢我饭碗啊?
吴德庆:不是不是,胡排长,您别误会,我只是来暂代排长一职,主要是想在这里锻炼锻炼,锻炼一下我的领导能力和管理能力,要是成了,我立马走人,还有我姨夫还给您批了几天假呢,要不您先回去歇几天?
胡天禄:(胡天禄听到放假,眼睛一亮)哦?还有这好事儿(扭头问张昌鹏)连长,真的假的?
张昌鹏:真的,高团长确实给您批了假,让您好好休息休息!
胡天禄:晓得了,晓得了,不就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嘛(他看向吴德庆)你娃娃可要把我的位置给做好啰,不要到时候被我的人打的满地找牙哦!
吴德庆:(吴德庆笑着说)那是自然,胡排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胡天禄:连长,那我先走了哈?(转身走进屋子里,背着包袱走出宿舍)
胡天禄:(胡天禄一边走一边嘟囔)他娘的,老子终于可以放假了,这几天累死老子了!(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走了)
吴德庆和张昌鹏回到连部办公室,张昌鹏探头朝门外瞄了一眼,随即迅速缩回头,压低声音道
张昌鹏:哎哟,还好你不是胡老哥的兵!
吴德庆:怎么了连长,难道胡排长不好相处?
张昌鹏:(张昌鹏坐到办公桌前,叹了口气)他呀,脾气臭得很,对手下非打即骂,全排上下都背地里喊他‘胡大爷’。而且,他手下那群兵痞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连我都拿他们没办法!
吴德庆:(吴德庆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连长的意思是……让我小心点?
张昌鹏: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胡天禄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但面冷心热,为人极讲义气。他的那些兄弟们,不管是爱还是恨,他开口就是骂,可一到打仗的时候,个个都勇猛得很!
吴德庆:(吴德庆轻笑道)这么说来,胡排长倒是个性情中人啊。真是池塘大了,啥样的龙鱼虾蟹、乌龟王八都藏得住。
张昌鹏:你还别不信,过去我当小兵的时候,在他手下干过。现在我是连长了,可他呢?干排长十几年,愣是没挪窝。
吴德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昌鹏:(张昌鹏点燃一支烟,将火柴随手一弹)胡天禄作战勇猛,经验丰富,就是文化水平低了些,加上性子直、说话冲,常常得罪人。
吴德庆:(吴德庆也点燃一支烟)哈哈,原来如此,不过这样的人倒是真性情,我喜欢!
过了一会儿,吴德庆提着一坛酒走进士兵宿舍。刚跨进门槛,他就皱起眉头。宿舍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士兵们或坐或卧,慵懒随意,毫无纪律性。
吴德庆:(吴德庆环顾四周)哪个是副排长?
#张四福:(张四福三生从床上下来)在下就是。吴大排长找我啥子事?
吴德庆将酒坛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亲和
吴德庆: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弟兄们喝喝酒,联络联络感情(他说着,打开酒坛,拿出一个酒碗)
张四福:(张四福走近几步,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喝酒?爬哟,吴大排长,您这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不就是想在酒桌上套近乎嘛,对不对?
吴德庆不恼不怒,抱起酒坛往碗里倒酒,笑意依旧
吴德庆:哪里哪里,这位兄弟说笑了。我初来乍到,总得跟弟兄们亲近亲近。不知道兄弟赏不赏脸?
吴德庆将酒碗递过去,目光平静却坚定。
张四福接过酒碗,端详片刻,突然冷笑一声,手腕一翻,直接把酒泼到了吴德庆脸上。
吴德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酒水顺着脸颊滴落。
张四福:(张四福挑衅地看着他)怎么样,大排长,这酒够诚意吧?
国军士兵:(宿舍内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角落里的叶嘉明默默退后一步,避开了混乱的局面。
吴德庆抹了一把脸,神情变得冷峻。他抬头扫视一圈,语气陡然转厉
吴德庆:弟兄们啊,我初来乍到,你们给我来个下马威,这我能理解。可上来就拿酒泼我,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不过记住,我是你们的代理排长!胡排长不在期间,你们都得听我的命令!(他指着张四福,声音如寒冰)再敢这样,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离开宿舍。叶嘉明瞅了瞅众人的脸色,赶紧跟了出去。
宿舍里的笑声更响了,潘六斤凑到张四福身边,调侃道
潘六斤:猫哥,你看他那样子,还挺横啊!
李长生:(李长生皱着眉头提醒)这少爷羔子看起来不好惹,咱们得小心点。
张四福:(张四福不屑地挥了挥手)虚个铲铲儿!他再横也是个毛头小子!
杨德贵:可是,他毕竟是团长的侄儿啊。
张四福:(张四福嗤笑一声)老杨,你胆小啥子?咱们一排除了咱们的胡老哥之外可不是谁想管就能管的!
王来喜:没错,当兵的只认军功,不认后台!
刘一手:就是,别说他是个少爷兵,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咱们一排也照旧不误!
潘六斤:(潘六斤握紧拳头)没错!咱们一排的弟兄们,可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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