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后,炮火渐渐停息,硝烟逐渐散去。马场村三里阵地上,满目疮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大地被炮弹炸得坑洼不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土味和浓重的火药气息。远处,几缕残余的黑烟缓缓升起,仿佛是这片土地痛苦的呻吟。
吴德庆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是尘土,他的脸上沾满了泥灰,只有眼睛还在闪烁着顽强的光芒。孙少安小心翼翼地把头伸出猫耳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晋绥军的士兵们从猫耳洞里爬出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试图摆脱刚才那场恐怖袭击留下的痕迹。
整个马场村三里阵地上,川军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尸体遍布,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土,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血泊。吴德庆看着眼前的惨状,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孙少安和其他晋绥军士兵们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默默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王来喜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起来有些恍惚,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
吴德庆:(吴德庆走过去)喂,来喜,你有没得事啊?
王来喜没有说话,只是有点发呆,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吴德庆见状,轻轻拍了拍王来喜的肩膀
吴德庆:来喜,你咋个了?
王来喜看了看四周,然后用双手掏了掏耳朵,接着用手拍了拍耳朵,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王来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吴德庆被王来喜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只见王来喜捂着头,绝望地喊道
王来喜: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我的妈呀,我的天爷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活不成了,我活不成了!
眼泪和鼻涕流在一起,让他的脸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吴德庆赶紧蹲下来,双手抓住王来喜的肩膀,尽力安抚他
吴德庆:来喜,没得事,没得事,你只是被炮火震到了,耳朵暂时听不到声音,过一会儿就好了,没得事,没得事!
王来喜:(王来喜依然绝望地坐在地上,不断地重复着)我的耳朵是不是聋了?我听不到着了,我听不到声音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连听声都听不着了!呜呜呜呜呜呜,我活不成了!
川军士兵们围了过来。
张昌鹏:这怎么回事?
吴德庆一边扶起王来喜,一边向围拢过来的川军士兵解释
吴德庆:张连长,来喜被炮火震到了耳朵,听不到声音了!
张昌鹏:(张昌鹏惊讶地说)啥子(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唉,可惜了,我这袍哥兄弟,下半辈子没有声音的世界真恐怖啊!
胡天禄:这没跟鬼子打仗呢,你就成了一个废人了!
另一边,孙少安拍了拍一名趴在地上、满脸泥土的川军士兵,轻声说
孙少安:起来吧兄弟,小鬼子他炸累了,该不会上西天了吧?
这名川军士兵抬起头,脸上满是泥土,茫然地看着孙少安。
孙少安:你没事吧兄弟?
伸手准备拉起他。川军士兵愣愣地看着孙少安,呆滞了片刻后,缓缓伸出手抓住孙少安的手,被拉了起来。
与此同时,日军士兵们端着枪开始进攻了。他们排成紧密的阵型,脚步整齐划一地向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推进,每一步都带着冷酷的决心和无情的力量。
吴德明带着中尉副连长和三名士兵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惨状,皱眉问道
吴德明:哥,你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吴德庆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残肢断臂,叹息道
吴德庆:唉,这次伤亡不小啊,这些新兵蛋子,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吴德明:(吴德明却哈哈大笑起来)瓜皮,我这里死的人那是很少了!
吴德庆:(吴德庆白了弟弟一眼,有些恼怒地说)你小子别得意,你那二连是老兵多,死的人肯定比我三连少!
吴德明:(吴德明笑着回应)嘿嘿,那倒是的。你防御洞挖了没得?
吴德庆:(吴德庆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挖个屁哦!我挖啥子洞呀?等鬼子冲上来装孙子?
吴德明:(吴德明无奈地摇摇头)我真是无了个大语,就晓得你没挖洞。你看嘛,人家山西人都把洞给挖好了,你们还不挖,等着一顿炮火下来挨炸呀!
吴德庆看了看晋绥军的士兵们,他们正在加固防御工事,挖猫耳洞,筑沙袋墙。看到这一幕,吴德庆叹了口气
吴德庆:唉,还是人家晋绥军有经验啊,知道提前挖好防御工事,不像我们川军刚到战场!
张昌鹏:(这时,张昌鹏走过来大声喊道)都别吵了,别吵了(他指着远处说)兄弟们,小鬼子已经上来了!准备战斗!
吴德庆和吴德明同时望向远处,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队队日军士兵正端着枪朝这边冲过来。日军士兵们穿着昭五式军装,头戴钢盔,手里拿着三八大盖,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显得格外锋利。
吴德庆:(吴德明见状赶紧说道)诶呀,哥,我回二连阵地去了(看向自己的手下们)你们四个赶紧跟我走啊!
中尉副连长和三名士兵迅速跟随着吴德明离开了。吴德庆握紧手中的驳壳枪,眼神坚定而沉稳,对着身边的川军士兵们大声命令道
吴德庆:兄弟们,小鬼子来了!准备战斗!
川军士兵们迅速趴在战壕上进入战斗状态,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冲过来的日军。
在这片废墟之上,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无比坚定的决心。虽然面对强大的敌人,但他们毫不退缩,心中充满了对家园的热爱与守护的信念。
在寒冷的战场上,穿着军大衣的日军大尉芥川龙之介举起指挥刀
日军军官:(芥川大尉)兔子给给!
随着他一声令下,日军士兵们端着刺刀,嗷嗷叫着冲了上来,仿佛一群被驱赶的野兽。
吴德庆:(吴德庆紧握手中的驳壳枪,对着身边的战士们大声命令道)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打!
川军和晋绥军士兵们纷纷开枪射击,子弹呼啸而出,划破寂静的空气,形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网。吴德庆也扣动扳机,驳壳枪发出清脆的枪声,每一声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冲在前面的日军士兵中枪倒地,但后面的日军士兵继续冲锋,仿佛视死如归。胡天禄猛地扔出一颗手榴弹,爆炸声在日军人群中炸裂,血肉横飞,几具日军士兵的身体瞬间被撕成碎片。刘一手紧握着MP18冲锋枪,射速极快的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在敌阵中收割着生命。日军的92式步兵炮仍在疯狂轰鸣,每一次爆炸都掀起滚滚烟尘,战场上弥漫着硝烟与死亡的气息。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名晋绥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孙少安手持捷克式轻机枪,不停地扫射,叶嘉明一枪击毙了一名日军军曹,吴德庆则用驳壳枪精准地击毙了一名日军士兵。张昌鹏拿着驳壳枪,他扣动扳机,枪声不断响起,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一名又一名日军。
张昌鹏:(张昌鹏边开枪边喊)给我狠狠地打!别让小鬼子靠近!
川军士兵们纷纷开枪还击,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日军,枪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血腥而残酷的画面。一名川军士兵中弹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一名晋绥军士兵被子弹穿透胸膛,缓缓倒下,眼中满是不甘。
川军士兵和晋绥军士兵们扛着弹药箱在战壕里穿梭,紧张而又有序。一名川军士兵在给一挺轻机枪装弹时,被一颗子弹打中了脑袋,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双眼依旧凝视着前方。一名晋绥军士兵抱着子弹箱跑向马克沁重机枪位,不料被一颗子弹击中手臂,他痛苦地捂着伤口,却仍坚持将子弹箱送到重机枪手手中。
孙少安:(孙少安从后背抽出大刀,高举过头,怒吼道)弟兄们,上刺刀,杀嘞!
张昌鹏:(张昌鹏站在战壕上,双手紧握大刀,高声呐喊)弟兄们,砍他娘的,杀!
随着两个连长怒吼,川军士兵和晋绥军士兵们纷纷从腰间抽出刺刀和大刀,装在枪口上,眼神中充满了无畏的勇气。
川军士兵和晋绥军士兵们呐喊着,从战壕中跃出,与冲上来的日军展开近身搏斗,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
日军军官:(芥川大尉再次举起指挥刀,怒吼道)秃子给给!
日军士兵们端着刺刀冲了上来,与川军士兵和晋绥军士兵们混战在一起。在这片混乱与血腥的战场上,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战,为了心中的信念和家园,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中日两军士兵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寒风凛冽,带着硝烟的味道,吹过每一寸焦土,使得每一个战士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孙少安怒吼一声,用身体将一名日军士兵撞到一边,举起大刀砍掉了另一名日军士兵的头。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却毫无惧色,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吴德庆挥舞着中正剑,如闪电般刺中另一名日军士兵,鲜血四溅,染红了他的脸庞。他紧咬牙关,每一下挥剑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不远处,一名川军士兵和一名晋绥军士兵配合默契,左右夹击,将一名日军士兵逼入绝境。两人同时刺出,贯穿了日军士兵的身体,他们的眼神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生命的无奈。刘一手则举起手中的MP18冲锋枪挡住刺来的刺刀,然后一枪托砸在日军士兵的脸上。日军士兵倒在地上,刘一手捡起地上的刺刀,猛地向日军士兵的脖子刺去,鲜血喷涌而出。
战场上,血肉横飞,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脆弱。周彪子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飞身扑向另一名日军士兵,将其按倒在地,骑坐在对方身上,举起大刀。周彪子怒目圆睁,双手紧握大刀,用尽全力朝日军士兵捅去,锋利的刀刃穿透了日军士兵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日军士兵抽搐了几下,随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潘六斤凭借自己强壮的体魄,手臂如铁钳般环住两名日军士兵的脖颈,猛力一甩,将二人摔翻在地。紧接着,他高高举起刺刀,没有丝毫犹豫,接连刺入两具挣扎的躯体。李长生与一名日军士兵较劲,随着力量的消耗,渐渐体力不支,吴德庆见状立刻冲过去,一剑刺死了那名日军士兵。
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无数士兵不幸丧命。一名川军士兵被日军士兵踹倒后,一刺刀刺中腹部,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最终失去了生命。三名川军士兵和两名晋绥军士兵继续与日军战斗,但其中一人试图偷袭时被日军士兵反应迅速地用枪托砸中胸口,随后被刺死,鲜血染红了地面。
吴德庆挥剑砍死一名日军士兵,然后看到一名晋绥军士兵被日军士兵刺中,他赶紧冲过去,一剑刺入日军士兵的后背。川军士兵与晋绥军士兵并肩作战,面对日军的疯狂进攻,他们毫不犹豫地端起刺刀,挥舞着大刀冲向前方。刺刀在凛冽的寒风中闪烁着冷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生死较量。
王来喜耳朵被炸聋,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悲愤。他捡起地上的大刀,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冲出战壕,如同疯牛一样冲进日军人群。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知道拼命地砍杀。日军士兵们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了,纷纷后退。
王来喜已经杀红了眼,他不顾一切地继续砍杀。突然,他被一颗子弹击中腰部,身形一晃,但还是咬牙坚持着。日军士兵们见王来喜受伤,纷纷冲上来。王来喜大吼一声,猛地挥刀砍向日军士兵,一名日军士兵举起刺刀刺向王来喜,王来喜用尽全力,用大刀挡开刺刀,然后一刀砍在日军士兵的头上,日军士兵的脑袋连同钢盔被砍开,鲜血和脑浆四溅。
其他日军士兵冲过来用刺刀刺中王来喜的腰部、背部和腹部,王来喜的身体被刺得千疮百孔。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一名川军士兵看到王来喜倒下,悲愤地冲上去与日军士兵拼命。刘一手跑过来用身体撞倒王来喜旁边的日军士兵,迅速起身,捡起王来喜的大刀,一刀砍死了一名日军士兵。
刘一手:(刘一手走到王来喜身边蹲下来,泪流满面)来喜,来喜!
王来喜:(王来喜嘴角流着鲜血)我……我要回家!
刘一手:(刘一手紧紧抱着王来喜泣不成声)来喜,你撑住,我带你回家!
王来喜:(王来喜虚弱的说)刘一手……我……我砍死了两个,赚到了!
王来喜颤抖的伸出手想摸刘一手的头,但是手一抖就垂了下去。刘一手抱着王来喜哭得撕心裂肺。
最终,白刃战结束了。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中日两军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吴德庆看着满地的尸体,心情沉重,他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但他也为那些英勇牺牲的兄弟们感到骄傲。在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土地上,英雄们用生命书写了壮丽的篇章。
与此同时,周围的川军士兵们围成一圈,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悲痛。
胡天禄:(胡天禄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喊道)咬咬牙坚持住,张连长,担架马上就要来了!
张昌鹏躺在地上,腹部被子弹贯穿,肠子露了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吴德庆不顾一切地跑过去,跪在他身旁,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舍。
吴德庆:张连长,张连长!
张昌鹏:(张昌鹏的声音微弱却坚定)都……都围着我……干啥子啊?快……快去杀……杀鬼子……杀鬼子!
吴德庆紧紧握住张昌鹏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吴德庆:张连长,你撑住,鬼子被打跑了,担架马上就到!
张昌鹏:(张昌鹏虚弱的问)“弟……弟兄们还有多少人了?
吴德庆:(吴德庆红着眼眶)还有……还有四十五人……全连有一半人回不了家了!
张昌鹏:(张昌鹏咳嗽了几声,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鬼子被打退了……就……就值了……
吴德庆看着张昌鹏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张昌鹏:(张昌鹏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庆娃子……你……你以后……要……要好好待弟兄们……整个三连……全交给你了……我死了以后……连长……连长一定要……当……好……
张昌鹏的话越来越轻,身体突然一僵,脑袋缓缓歪向一侧,最终闭上了双眼,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吴德庆绝望地喊道,仿佛想用这声呼喊唤醒战友的生命。
吴德庆:张连长,张连长!
吴德庆缓缓摘下自己的军帽,深深鞠了一躬,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随后,郑重地说
吴德庆:张连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弟兄们,连长这个位置,我一定会当好!
与此同时,日军营地内,昏黄的灯光映照在简陋却又森严的帐篷中。桥本隆次眉头紧锁,目光冰冷地扫过桌上的两件战利品——一只烟袋锅和一支汉阳造步枪,那是从川军士兵手中缴获的。他身前站立的是芥川龙之介大尉,神色间带着隐约的不安。
桥本:(桥本隆次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怒意)这帮草鞋兵,寒冬腊月,竟还穿着草鞋,连像样的装备都没有!他们根本不配成为我们的对手(他的手指用力敲击着桌面)可偏偏就是这些人,让帝国皇军蒙受了耻辱!
日军军官:(芥川龙之介垂下头)联队长阁下,这些川军虽然装备简陋,但作战骁勇,丝毫不逊色于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我的疏忽,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桥本:(桥本隆次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八嘎!你的疏忽?你知道因为你的错误,我们失去了多少优秀的皇军勇士?按照单兵作战能力,你们一个中队,本应轻松消灭他们一个团,甚至一个半旅!而不是如今,又多了几十个骨灰盒送回本土!
日军军官:(芥川龙之介连忙鞠躬,额头几乎贴近地面)大队长阁下,我知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桥本:(桥本隆次冷哼一声,抬手拍了拍桌子)这一次,我可以给你机会,但如果再犯类似的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你自己切腹谢罪吧!我可不想让法师为你自杀的灵魂超度!
日军军官:(芥川龙之介深深点头)哈依,感谢您的宽容!
就在芥川转身准备离开时,桥本隆次突然喝止
桥本:等等!你把那些缴获来的破烂全带上!别留在这里碍眼!
芥川龙之介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折返到桌前,将烟袋锅与汉阳造步枪拿起,再次鞠躬致意后退出帐篷。而桥本隆次则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揉成一团,将其扔进燃烧的火盆中。
这时,帘子被掀开,小岛武夫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身披袈裟的日本僧侣。那僧侣步伐稳健,神情肃穆,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随即宣了一声佛号
什么都是:阿弥陀佛!
小岛副官:(小岛武夫恭谨地介绍道)阁下,这位是从国内志愿前往前线的法师,刚刚抵达驻地,专为阵亡将士招魂纳幡。
什么都是:(僧侣微微低头)阁下,贫僧法号觉安,师承帝国高野山寺院。
与此同时,在马场村右翼三连阵地上,四周是被战火摧毁的土地,战壕中残留着未散去的硝烟,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泥土的气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响,仿佛在提醒人们战争并未结束。
杨德贵:(杨德贵扛着一挺大正十一式轻机枪走过来)胡老哥,唉呀,到处都找不到庆娃子。
胡天禄:(胡天禄靠在战壕里,抬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天都要黑了,找啥子找啊?他去给张连长和来喜处理后事去了!
刘一手:可营长说了,团长非要见他的嘛!
胡天禄:(胡天禄不耐烦的说)找找找找找找,找个屁啊找!再说了,高团长想见德庆,他自己不会出来找啊?他又不是没长腿!
张四福:(这时候张四福拿着一件中尉军装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排长排长,庆娃子没找到,就找到了个这!
胡天禄:(胡天禄接过军装,仔细打量了一番,皱眉地问)这啥子东西?丢盔卸甲,连自己的军装都不穿了?
刘一手:排长,可能是这瓜娃子见到连长死了,他一生气,仗球都不打了!
杨德贵:可是我刚才看到他在连长的坟上,哭西赖呆的嘛,咋个一会儿就不见了呢?
潘六斤:(潘六斤冷哼一声)这龟儿子当扒蛋装逃兵,他那个弟娃儿又要有屁话说了!
李长生:那要不要去找一下?
胡天禄:(胡天禄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他念了不少书,不像我们一根肠子直通屁眼,他跟粘了毛的猴一样,又能琢磨出个啥子鬼点子了,是看不透的。这会儿他要是当了逃兵,我看他高展鹏这老脸往哪儿搁去。(说完,胡天禄扭头看向其他士兵)都抓紧时间休息了(然后把军装往旁边一丢,靠在战壕里闭目养神)
潘六斤、李长生、杨德贵、张四福、刘一手和其他川军士兵们也各自找了地方,闭目养神。
猫耳洞里,晋绥军士兵们靠在粗糙的土壁上,孙少安、程奎子、孟二狗和周彪子围坐成一圈,低声讨论着吴德庆。
孙少安:(孙少安皱着眉头)当逃兵?哼,不像!这小子骨子里有股狠劲儿,真要撂挑子跑路,那才是怪事。
孟二狗:可不是嘛!可他到底去哪儿了?溜了总该有个理由吧?
程奎子:(程奎子摸了摸下巴)我觉得,这小子肯定没闲着。他从来不是那种没主见的人,说不定正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盘算主意呢。
孙少安:你们也别小瞧他,这崽子鬼精得很,甚事都干得出来!你看老胡头,脾气倔得像狗,打起仗来却不要命;我呢,愣头青一个,牛劲儿上来谁劝都不听。可这吴德庆呢?他娘的,整个一四不像!能念几句文词儿,又会点功夫,偏偏还敢豁出去拼命,这不就是杂七杂八全沾边儿的人物?
周彪子:(周彪子咧嘴一笑)他逃跑前想啥,咱们大抵也能猜到。连长死了,他心里指定悲愤得很,但绝不会就这么认输。这小子指不定已经想好了啥绝妙计划,逃兵?不可能!
孟二狗:他那张嘴啊,甜起来能把树上的鸟儿哄下来,我可不信他会当逃兵!
孙少安:(孙少安抬起头,看向洞口的方向)他要真当了逃兵,那‘吴德庆’这三个字,以后就只能用来擦沟子了,在咱山西地界,再也没人提得起他的名号。
程奎子:(程奎子歪了歪脑袋)既然不是逃兵,那他还能折腾出个啥花头?大官?我看悬!
孙少安:(孙少安仰天笑了笑)他啊,脑子太活,胆子太大,脾气又怪,这种人怎么当大官?不过……(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复杂)他这脑子活泛得很,搞不好真憋出甚妖蛾子来。
周彪子:(周彪子讽刺道)川蛮子,川蛮子,真他妈没假!
孙少安:(孙少安哈哈大笑,拍了拍大腿)川蛮子?没错,他确实有点蛮劲!但这股蛮劲用得可不算对地方。再说,那些川军第一次跟鬼子交手,打得还不如咱们晋绥军呢,他倒好,一个人把这股愣劲儿发挥得淋漓尽致。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旅部的营房上,给这片临时搭建的指挥部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然而,这短暂的美好并未能驱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林振华和一名少校营长匆匆跑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
高展鹏:(高展鹏站在一张简易的地图前,眉头紧锁)怎么样?找着了吗?
林振华:没有啊,团长,我派人搜遍了全阵地,都没有找到他!
高展鹏:(高展鹏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皱眉说)这个吴德庆,到底搞啥子名堂?(他转向一旁的少校营长)一营长,这小子是不是死了?
国军军官:(少校营长)三连除了连长张昌鹏,一排长洪博千,二排长赵震天,其余排以上的军官都活着!
听到这里,高展鹏猛地拍案而起,手掌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高展鹏:好他个吴德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玩失踪了!
夜晚,日军中队指挥部的小院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下来,给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土地增添了几分凄凉。小院四周,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外,便是一片死寂。门口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日军守卫,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手中的步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吴德庆身着日军兵长的制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个小院。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不迫。
当门口的日军士兵看到穿着日军兵长衣服的吴德庆时,误以为他是自己人,立刻持枪敬礼。吴德庆也迅速回以军礼,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紧接着,他从腰间拔出中正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其中一名日军士兵。那名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另一名日军士兵惊愕地转身,试图反抗,但吴德庆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一脚踹翻了对方,随即冲上前去,一剑刺中其胸口。那名士兵挣扎了几下,最终失去了生命迹象。吴德庆冷静地擦干净中正剑,别回腰间,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伙房那边传来了一些动静。吴德庆停下脚步,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见一个穿着围裙的日军上等兵伙夫从伙房里走了出来,端着饭菜。
吴德庆:(吴德庆走上前去,用流利的日语说道)お疲れ様でした。長官は今晩の夜食を迎えに来てくれました。(辛苦了,长官来迎接今晚的宵夜了)
日军士兵:(日军伙夫没有怀疑,将托盘递给了吴德庆)今夜の宵夜はパートとソース。(今晚的宵夜是排骨和酱汁)(说罢,转身准备要走)
然而,吴德庆接过托盘后,突然抽出中正剑,一剑刺中了伙夫的后背。那名伙夫身子一僵,随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吴德庆收起中正剑,端起托盘,缓缓走进屋子。
屋内,芥川龙之介和日军中尉副官正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喝着清酒,吃着鱼肉。烛光摇曳,映照出他们脸上的惬意与放松。
吴德庆:(吴德庆端着饭菜走进来,恭敬地说道)長官閣下、今晩の夜食の準備ができました!(长官阁下,今晚的宵夜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将托盘放在桌子上)
日军军官:(芥川龙之介把酒杯放在桌上,摆了摆手)よし、置きなさい。(好,放在这里吧)
吴德庆将托盘放在桌上,稍稍抬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芥川龙之介和日军中尉副官继续喝酒,丝毫没有察觉到吴德庆的异样。
突然,吴德庆猛地拔出中正剑,一剑刺中了芥川龙之介的脖子,同时一手掐住了日军中尉副官的脖子。芥川龙之介捂着脖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最终无力地倒了下去。
日军军官:(日军中尉副官则满脸惊恐)あなたあなたは一体何者ですか?(你到底是谁?)
吴德庆:(吴德庆冷笑一声)あなたが誰なのかは重要ではありません。重要なのは、あなたがもうすぐ天照大神に会いに行くことです!(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去见天照大神了)
话音未落,吴德庆再次挥动中正剑,刺中了日军中尉副官的胸口。日军中尉副官捂着伤口,挣扎了几下,最终也倒在了地上。
听到屋内的动静,一名日军士兵冲了进来。他们惊讶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芥川龙之介和日军中尉副官,端起枪准备反击。然而,吴德庆早有准备,他迅速投出了手中的中正剑,如一道闪电般飞向敌军。那名日军士兵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中正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使他应声倒地。
吴德庆镇定自若地走到尸体旁,拔出中正剑,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血腥气息的屋子。夜色中,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深处,只留下一片寂静与死亡的气息。
第二天清晨,马场村右翼三连阵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战壕里的川军士兵们或坐或躺,有的靠在土墙上打盹,有的低声交谈着昨夜的梦境。周围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这时,一名穿着日军制服的人提着布包挎着指挥刀来到了阵地外围。他的身影在薄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身熟悉的敌军制服立刻引起了川军士兵们的警觉。
国军士兵:啊,鬼子!
他们迅速从放松的状态进入战斗状态,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然而,随着来人逐渐走近,在晨光下看清了他的脸庞时,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国军士兵:我滴个乖乖,是庆娃子!
张四福第一个反应过来,走上前去,好奇地盯着吴德庆手中的布包问道
张四福:庆娃子嗦,你今儿个给我们带啥子好吃的了?
吴德庆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进战壕里,把布包扔给了张四福。
张四福接过布包,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即赶紧合上。
张四福:哎哟!
刘一手:(刘一手见状,凑上前来说)是啥子东西啊?我来摸一哈(他拿过布包,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唉,这个有点像耳朵呀,你摸你摸!
潘六斤:(潘六斤也走过来摸了摸)这有点像鼻子。
终于,潘六斤掀开布包的一角,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是芥川龙之介和日军中尉的头颅。他吓得一把将布包甩到地上,大声叫道
潘六斤:哎呀,小日本的脑壳,这也太洋盘了吧!
其他川军士兵们看到布包里的头颅,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尤其是潘六斤,吓得脸色惨白。他结结巴巴地问吴德庆
潘六斤:庆娃子,你你你你你你,你咋个把鬼子的脑壳割下来了?
吴德庆拿着两把指挥刀跳进战壕里,从衣兜里拿出几盒日本香烟扔向四周。
吴德庆:兄弟伙们,拿去抽吧,正宗的日本货!
听到有烟抽,那些刚刚还被恐惧笼罩的士兵们立刻忘记了刚才的惊恐,纷纷上前争抢香烟。
胡天禄:(胡天禄叼着一根日本烟,笑嘻嘻地说)庆娃子,你娃儿硬是要得,割了两个小日本官的脑壳,还搞到几盒烟抽!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片笑声和赞叹声。
吴德庆看着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士兵们,无奈的摇摇头。
吴德庆:(他平静地说)当然是去给张连长和王来喜报仇了!
与此同时,日军芥川龙之介的指挥部小院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桥本隆次、小岛武夫、坂田一郎,以及翻译官刘家威步入院子,映入眼帘的是六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躺在担架上。然而,其中两具显得尤为触目惊心——芥川龙之介与一位日军中尉副官的头颅已然不翼而飞。
桥本:(桥本隆次咬牙切齿)芥川无能!不但未能攻取敌军的右翼阵地,还让草寇未放一枪便夜袭了军营,丢了性命!死不足惜!
小岛副官:阁下,方圆十里已经坚壁清野,荒无人烟,此事绝非普通百姓所为。
坂田一郎:(坂田一郎眼神阴郁,低声猜测)难道是对面那些穿草鞋的杂鱼?
刘家威:(刘家威怯生生地凑上前一步)八成就是他们,太君。行凶者还留下了一张纸条,落款正是‘川军’(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桥本:(桥本隆次猛地转过头)给我念!
刘家威:(刘家威吞了口唾沫,赔笑道)都是一派胡言,我怕您听完会生气!
桥本:(桥本隆次厉声喝道)念!
刘家威不敢再拖延,颤巍巍地展开纸条,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刘家威:不请自来,多有惊扰。今借用敌酋之狗头,祭奠我生死兄弟,恕不奉还。川军参上。
话音刚落,桥本隆次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柱上,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桥本:八嘎!川军!草鞋兵!竟敢如此羞辱我大日本皇军(他猛挥手臂,怒喝道)我们走!
随即带领小岛武夫和坂田一郎,率领士兵们怒气冲冲地离开院子。刘家威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额头沁出冷汗。
与此同时,马场村右翼三连阵地上,吴德庆迈着沉重的步伐,将一只装着日军头颅的麻袋缓缓放置在张昌鹏和王来喜的坟前。周围的川军士兵们和晋绥军士兵们默然注视着这一幕,没有言语,却充斥着悲愤与肃穆。
吴德庆单膝跪地,低头凝视着那简陋的坟堆,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绝
吴德庆:张连长,来喜,老子给你们报仇了(他指着布包)这两个鬼子军官的脑袋,是我用来祭奠你们的。你们一路走好(说罢,他缓缓站起身,向坟前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风掠过战场,带起一阵呜咽般的低鸣,仿佛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哀悼,也为这场无声的复仇奏响了一曲悲壮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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