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洗漱完毕下来,身上带着清爽的须后水味道,换了一身熨帖的深色休闲西装,头发还带着水汽。
他没看客厅里的姜棉,径直往玄关走,显然准备出门。
姜棉:“池骋。”
姜棉的声音不高,在空旷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已经走到玄关,弯腰准备换鞋的池骋动作顿住,直起身,微微侧过头看向她,眼神带着询问和习惯性的审视。
他似乎没打算停下动作,指间已经娴熟地捏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角,正摸索着口袋找打火机。
姜棉站在原地,没有靠近,平静地问。
姜棉:“大门密码是什么?我下午可能会去趟学校。”
池骋叼着烟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她的“多此一问”。
他非但没有回答,反而迈开长腿几步走回客厅。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丝压迫感,停在她面前很近的距离。
烟草的淡香和须后水凛冽的气味混合着。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在她面前。
姜棉不解地看着他。
池骋:“手机。”
池骋的声音被叼着的烟卷含混了些,但意思很明确。
姜棉反应了一秒,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没有犹豫,解锁,递了过去。
动作很安静。
池骋接过去,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动。
很快,他点开了自己的某个界面,操作了几下,把手机递还给她。
姜棉拿回手机低头一看——通讯录里已经多了一个新联系人:【池骋】。
她甚至瞥见那个应该是他私人号的微信头像——是一张在幽暗光线里拍摄的、盘卧着的巨大蛇类躯干的抽象局部,冰冷而极具冲击力。
池骋已经转身再次走向玄关,一边低头“啪”一声点着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嘴角的烟。
他吸了一口,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
池骋:“回头发给你。有事打电话。”
声音随意。
说完,人已经推开厚重的门扉,身影消失在门外的晨光里。
只有那股淡淡的烟味还悬停在空气里。
姜棉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没动。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那个新添加的名字和那个让人不适的头像。
他明明……说一句话就能告诉她密码的事。
非要绕个圈子加个联系方式?
她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是觉得这人的行事风格果然充满掌控欲又莫名其妙。
玄关处彻底安静下来。
/
上午,姜棉联系了专业的保洁公司。
两个小时后,两名保洁人员到来。
姜棉只简单交代了一句。
姜棉:“麻烦把二楼右侧走廊第二间房隔壁的那间客房彻底打扫干净。”
她全程安静地在客厅一角等待,没有踏入主卧或者其他空间。
保洁工作结束时,姜棉检查了一下。
积攒了厚厚灰尘的客卧焕然一新,空气里带着消毒水和清洁剂的洁净味道。
她付了钱,送走保洁。
下午,姜棉搭车去了位于市区的大学。
她今年大四,就读于美术学院的设计系。
毕业设计作品和毕业论文压得并不轻松,但她乐在其中。
与姜家人对她选择的嗤之以鼻不同——他们认为艺术设计是“毫无实用价值的消遣”——姜棉却视之为自己灰暗生活中唯一主动抓取的光亮。
画笔,色彩,构成……这些才是她能真正沉浸、掌控和表达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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