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棉站在沙发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熟睡的人。
晨光微熹中,他那张褪去了平日危险邪气睡着的脸,少了几分锋锐,轮廓却依旧清晰深刻。
很难想象,这张昨夜强势闯入、蛮横地夺走她初吻的嘴唇,此刻会如此平静。
她的目光在那薄唇上停留了一瞬,没有太多波澜。
是有些异样,也谈不上多深刻的愤怒或委屈。
她知道他是谁,他们是怎样的关系。
亲吻,甚至更多,不过迟早的事。
只是发生的时机,让她疲惫的身体无暇去细细品味情绪。
她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轻步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区域。
餐厅的吧台上还散落着几个空酒杯。
她拿起一个干净的玻璃杯,走到饮水机下接水。
水流声在清晨过分安静的别墅里显得有些突兀。
沙发上的人影微微动了一下。
池骋皱紧的眉头更深地蹙起,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滚动了几下,浓密的睫毛扇动着,最终不情不愿地掀开了眼帘。
刚醒的眼神带着点茫然和未散的戾气,空蒙地聚焦在陌生的天花板上,似乎在努力回神自己身在何处。
几秒钟后,他才像是重启了系统,意识到环境的异常。
昨晚的记忆碎片迅速涌入脑海:调戏、反锁、钥匙、那个吻……还有怀里的温香软玉。
他猛地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流理台旁那个纤细的身影。
姜棉端着水杯转过身,正好对上池骋刚清醒、还带着点凶狠起床气的探究视线。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既没有尴尬羞涩,也没有愤恨不满,平静得像清晨的空气。
她看着池骋,用一种没有温度但足够清晰的声调开口道。
姜棉:“早上好。”
池骋依旧侧躺在沙发里,维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眼底的睡意被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新鲜、甚至带点玩味的审视。
他着实有点佩服了——或者说,是被勾起了更深的好奇。
这姜棉……在他做出了昨夜那种近乎恶劣的侵犯行为后,竟还能在第二天清晨,像个没事人一样,用如此平静正常、不掺杂丝毫怨恨或刻意讨好的语气,对他说“早上好”?
这心态,这“温顺”的程度……真是硬得恰到好处又软得匪夷所思。
池骋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三秒,仿佛想从那张干净得不染情绪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强撑的裂缝。
但他失败了。
几秒后,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回应她的问候,只是嘴里含糊地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
随即,他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动作带着点宿醉后的滞涩和慵懒。
滑落的毛毯彻底掉在了昂贵的绒面地毯上,他也懒得管。
他伸展了一下肩背和手臂,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然后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清晨的光线里投下阴影。
他目光掠过姜棉依旧平静的脸,什么也没说,只低沉地抛下一个字。
池骋:“早。”
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点不易察觉的……兴味索然?或者别的什么。
说完,他迈开长腿,径直绕过沙发,朝着楼上走去,目标明确地走向他昨晚被反锁的主卧。
脚步沉稳,仿佛刚才那个短暂的对视和交流从未发生过。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以一种平静得近乎诡异的平淡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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