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略掉那些无形的试探,只抓住最表面的信息,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姜棉:“那还要玩多久?”
她顿了顿,补充道。
姜棉:“十二点可以结束吗?我明天还有事。”
连续几天的奔波和混乱作息,让她对睡眠的渴望变得迫切而真实。
池骋将烟头按灭在旁边矮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动作慢条斯理。
他抬眼看向姜棉,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声音带着点酒精熏染后的慵懒和随意。
池骋:“也许?如果玩得尽兴的话。”
答案模棱两可,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某种刻意的拖延。
姜棉看着他眼底那抹看好戏似的兴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一个任性但暂时无法摆脱的麻烦。
姜棉:“那我在这里等你。”
她语气平淡地陈述,说完便不再看池骋,目光随意地投向泳池里晃动的水光,仿佛周围震耳的音乐和嬉闹的人群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她这副油盐不进、根本没脾气的样子,似乎反而让池骋觉得更有趣了。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带着点恶劣兴味的坏笑,猛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动作间,那件本就敞开的衬衫被他干脆利落地脱下,随手扔在了躺椅上,露出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上半身。
他朝郭城宇递了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扯扯嘴角,一前一后跳进了波光粼粼的泳池。
水花四溅中,原本围绕在池骋附近、穿着清凉身材曼妙的几个女孩立刻娇笑着围拢过去。
池骋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簇拥,极其自然地接过一个女孩殷勤递来的香槟杯,另一只手臂则顺势将那个递酒的女孩半揽在怀里,姿态亲昵又带着点掌控者的随意。
女孩依偎在他臂弯里,笑得花枝乱颤。
这一切发生得行云流水,却又透着一股刻意的表演感——仿佛做给岸上那个安静站着的人看。
姜棉别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远处庭院里一盏造型别致的落地灯上,对泳池里那幕活色生香的景象置若罔闻。
耳边是持续不断的泼水声、女孩的娇嗔、男人的调笑,混杂在强劲的音乐节拍里,喧嚣得让人头脑发胀。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像一株误入喧嚣花丛的薄荷,格格不入又异常清晰。
池骋的目光,穿过水波和人群的缝隙,始终若有似无地锁在岸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心里那点作弄的念头像被浇了油的火苗,越烧越旺。
又过了一会儿,他拨开身边缠绕的手臂,朝着姜棉所在的方向游了过去。
水流分开,他精壮的手臂搭在泳池冰凉的瓷砖边缘,仰头冲着岸上的姜棉喊了一声。
池骋:“姜棉。”
声音不算大,但足够清晰。姜棉闻声转过头,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脸上。
池骋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抬起一只手,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姜棉以为他是要她帮忙拿什么东西,比如毛巾,或者他扔在躺椅上的烟。
她没有多想,依言走到泳池边,在他面前蹲下身,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冰凉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泳池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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