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数学与草莓牛奶

开学第二周，夏湘黎就迎来了第一次数学月考。

"完了完了完了..."考场上，夏湘黎盯着试卷，手心冒汗。那些数字和符号在她眼前跳舞，就是不肯乖乖组成有意义的算式。她咬着笔帽，偷偷瞥向教室另一侧的陈慕。

他正专注地答题，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试卷上流畅地书写。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像一幅静止的画。

夏湘黎叹了口气，低头继续与自己的试卷搏斗。当交卷铃声响起时，她几乎要哭出来——最后两道大题完全空白。

"怎么样？"放学路上，林小雨关切地问。

"别提了，"夏湘黎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最后两道题我连题目都没看懂。"

"别担心，只是小月考而已。"林小雨安慰道，"对了，你不是说有陈慕的笔记吗？怎么还考砸了？"

夏湘黎脸一红："我...我还没完全看懂他的笔记。"

其实她撒了谎。陈慕的笔记条理清晰，但她总是忍不住在复习时走神，想着笔记主人的样子——他写字时微微蹙起的眉头，讲解题目时轻敲桌面的指尖，还有偶尔流露出的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二天成绩公布，夏湘黎数学只得了68分，而陈慕依然是满分。课间，她趴在走廊栏杆上，翻着满是红叉的试卷，眼眶发热。

"为什么我就是学不会..."她小声嘟囔，用笔狠狠戳着错题本。

"第12题，你漏了一个条件。"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湘黎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陈慕。他今天戴了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如水。

"啊？"夏湘黎慌忙擦了下眼睛，"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慕没回答，只是伸手拿过她的错题本，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在空白处写起来："这道题的关键是找到隐藏的相似三角形..."

夏湘黎呆呆地看着他。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睫毛在镜片后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

"懂了吗？"他突然抬头。

"啊？哦..."夏湘黎回过神，脸一下子红了，"还...还不太明白。"

陈慕轻轻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用这个。"

那是一张草稿纸，上面画着几个卡通小人，正用夸张的动作演示几何题的解法。一个小人举着三角板，另一个拿着量角器，旁边还有气泡对话框写着解题步骤。

"这是...你画的？"夏湘黎瞪大眼睛。

陈慕的耳尖又红了："嗯。可能...更直观。"

夏湘黎突然笑出声："没想到年级第一还有这种技能！"她小心地捧着那张纸，"谢谢你，陈慕。真的。"

陈慕微微点头，转身要走，却被夏湘黎叫住："等等！"她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给你，算是谢礼。"

陈慕看着那盒粉红色的牛奶，眉头微蹙。

"不喜欢草莓味吗？"夏湘黎有些失望。

"...不，谢谢。"陈慕接过牛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收回手。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夏湘黎发现陈慕居然真的在喝那盒草莓牛奶。他小口啜饮的样子像个乖巧的孩子，与平日里的冷淡形象形成奇妙反差。夏湘黎忍不住偷笑，被陈慕发现后赶紧假装咳嗽。

"感冒了？"陈慕低声问。

"没、没有。"夏湘黎摇头，却因为憋笑而脸通红。

陈慕犹豫了一下，从书包侧袋拿出一包纸巾推给她："给。"

夏湘黎接过纸巾，指尖碰到他微凉的皮肤，心跳突然加速。她偷偷在桌下掐了自己一把：夏湘黎，你清醒一点！

放学时，夏湘黎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只剩下她和还在看书的陈慕。

"那个..."她鼓起勇气，"明天周六，你要去图书馆吗？"

陈慕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嗯。"

"我可以...一起去吗？"夏湘黎攥紧书包带，"我有几道题想请教你。"

陈慕沉默了几秒，就在夏湘黎以为要被拒绝时，他轻轻点头："九点。东区阅览室。"

夏湘黎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我保证不打扰你太久！"

陈慕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记得带草稿纸。"

"遵命，陈老师！"夏湘黎调皮地敬了个礼，蹦蹦跳跳地跑出教室，没看到身后陈慕注视她的目光，温柔得像夏夜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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