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纸星空

新学期开始后，颜书报名了法语晚课。每周三下午，她都会在教室后排发现一杯温热的抹茶拿铁，杯套上画着潦草的星星。

第六周，老师布置了《小王子》选段朗读作业。颜书翻开课本，发现书页边缘有人用铅笔写了小小的注解——字迹清瘦工整，像是生怕被人发现。

【法语"驯服"（apprivoiser）这个词，其实更接近"建立联系"。】

她盯着这行字发呆，直到同学碰了碰她："该你了。"

朗读到"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会需要彼此"时，教室后门传来轻微的响动。颜书没有回头，但余光瞥见一个戴黑色棒球帽的身影悄悄坐下。

下课后，那杯没动过的拿铁下面压着一张电影票——是部冷门的法国文艺片，放映时间在周末午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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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书在电影院最后一排坐下时，放映厅已经熄灯。银幕亮起的瞬间，她看到贺峻霖蜷在斜前方的角落，帽檐压得很低，像个逃课的高中生。

电影讲的是个孤独的天文台守夜人，每天通过望远镜观察同一颗星星。看到一半，颜书发现贺峻霖在偷偷揉眼睛。

散场时人群涌动，他突然出现在她身侧，递来一包纸巾："睫毛膏..."指了指自己眼下示意。

颜书慌乱地去擦，他却轻声笑了："骗你的。"趁灯光再次暗下的瞬间，他迅速将什么塞进她大衣口袋，"生日礼物。"

洗手间的灯光下，颜书看清那是个手工制作的星空投影仪，转动底座时会在地面投出重庆的星图，其中天鹰座的Altair星被红笔圈了出来。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短信：【牛郎星每年七夕才能渡过银河，但我们可以每周三见一面吗？】

法语课期中考试那天，贺峻霖缺席了。颜书在课桌里发现一个标本盒，里面是只蓝闪蝶翅膀标本，下面垫着张字迹凌乱的纸条：【临时去北京录节目，下周补上咖啡。翅膀是去年在海南拍的，像你衬衫颜色。】

当晚的综艺直播里，主持人突然提问："峻霖的理想型是什么？"

镜头前的贺峻霖眨了眨眼："能听懂我说话的人。"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腕上的表带——颜书认出那是装星空投影仪的包装绳编的。

微博瞬间炸开#贺峻霖理想型#的热搜。颜书关掉弹幕，发现特别关注更新了一条：【在学用单反，请问拍夜景对焦要注意什么？】配图是模糊的星空，角落有半张被虚化的人影——她认出自己天台照片里的白色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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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暴雨夜，颜书在暗房冲洗照片时接到陌生来电。

"...喂？"电流声里传来贺峻霖的呼吸声。

颜书僵住，听见背景音里马嘉祺的喊声："贺儿！直播马上...刺啦..."

电话突然挂断。十分钟后，贺峻霖的直播间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法语广播声——正是她常听的午夜音乐台频率。

第二天，颜书收到同城快递。拆开层层泡沫纸，里面是个老式收音机，调频旋钮被刻意固定在93.7MHz。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贺峻霖的声音伴着电流声流淌而出："测试测试...今天拍到一只停在相机上的蝴蝶..."录音里传来纸张翻动声，"啊这段不能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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