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与暗房

海南的明信片在颜书的书桌上积了薄薄一叠。每周三的傍晚，邮差总会准时送来那张印着不同海岸线的卡片，背面是贺峻霖工整又克制的字迹。

【今天拍摄潜水镜头，珊瑚礁像你调色盘里的颜色。】

【凌晨四点收工，看到渔船出港，想起你说过喜欢重庆的码头。】

【这里的芒果比重庆的甜，带回去给你尝尝。】

颜书没有回复过任何一张，只是把它们按日期收进一个铁盒里，盒盖上贴着她拍的第一张贺峻霖的照片——练习室里，他独自对着镜子调整舞步，背影孤独而倔强。

直到第七张明信片，贺峻霖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节目组安排了女嘉宾'约会环节'，我拒绝了。编导说这样播出来效果不好。】

颜书捏着明信片的指尖微微发紧。她打开电脑，搜索贺峻霖的综艺最新预告——画面里，他和当红小花并肩走在沙滩上，后期配了粉红泡泡特效。弹幕疯狂刷着【好配】【磕到了】。

关掉视频，颜书从抽屉深处翻出一张空白明信片。钢笔悬在纸面上良久，最终只写下：【拍夜景要用三脚架。】

贺峻霖回重庆那天，颜书正在大学讲座上当助教。导师介绍她时笑着说："这是我们最优秀的毕业生，最近在《青年视觉》负责音乐版块。"

掌声中，她看到最后一排有个戴黑色口罩的身影。贺峻霖的头发已经染回黑色，左手腕上依然系着那条手工绳结。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秒，又各自移开。

讲座结束，人群散去后，颜书在讲台上发现一张门票——是时代少年团三周年演唱会的内场摄影通行证，背面写着：【缺个客串摄影师，报酬是海南芒果。】

她翻开证件夹层，里面还夹着一张便签纸：【这次不会再有私生闯进来了，我保证。】

颜书把通行证放进相机包，指尖碰到那个蓝闪蝶挂件。蝴蝶翅膀上的星纹已经被磨得有些模糊，但依然闪着细碎的光

演出结束后的庆功宴上，颜书被安排在工作人员区域。她正检查照片，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保鲜盒。

"报酬。"贺峻霖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手指上还沾着卸妆水的味道，"海南芒果，用盐水泡过了。"

保鲜盒里的芒果被切成星星形状，边缘有些氧化发黄，显然已经切好很久。颜书用小叉子戳起一块，甜中带涩的滋味在舌尖漫开。

"酸吗？"贺峻霖问，"那边水果摊老板说..."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李飞的名字跳在屏幕上，贺峻霖皱了皱眉，快步走向走廊。

透过半开的门，颜书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综艺效果需要...女嘉宾那边...合约..."

当她低头吃完最后一块芒果时，贺峻霖回来了。他的舞台服还没换，领口别着的小麦克风闪着红光——颜书这才意识到他还在直播录制中。

"下周要去长沙录新综艺。"他声音很轻，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那颗蓝珠子，"这次...有搭档环节。"

直播镜头拍不到的角度，贺峻霖的手在桌下展开一张纸条：【都是工作。相信我。】

颜书把空保鲜盒还给他，指尖相触的瞬间，她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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