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登上山顶,我就以身相许!"
红绡站在巨石上大喊,九条尾巴随着动作欢快地晃动,发间枫叶随着山风飘落。
她故意拖长尾音,声音甜得像浸了蜜。
"那我今天就在这睡了!"
肖鸿仰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冲着树上眨眼。
树杈间的红绡脸颊发烫,尾巴无意识地卷住枝干:
"登徒子!"
她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裙摆
"还没成亲就想占便宜......不过......"
狐耳轻轻抖动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把我当成糖糕似的......"
她低头打量自己,指尖划过腰间红绸:
"这新裁的襦裙,应该衬得腰身更细了吧?"
说着又捏了捏脸颊
"要不要等会儿化个更艳的妆?哎呀,心跳得好快!"
"今天晚上就让你好好尝尝被抽干的滋味!"
她晃着悬空的小脚,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不对!怎么说得像采阳补阴的坏妖怪!"
尾巴猛地缠住自己脑袋,声音闷在毛团里
"红绡啊红绡,你怎么比小桃子还不害臊!"
想到小桃子,她突然坐直身子,冲着远处喊:
"小桃子!我嫁人了!以后祭典你自己去吧!"
说罢又有些心虚,小声嘟囔:
"等生了小狐狸......就分她一只玩?"
夕阳给她的狐耳镀上金边,她趴在树枝上晃着尾巴,望着肖鸿俊朗的侧脸出了神:
"要是生个像他一样好看的孩子......"
突然又皱起鼻子
"可我们是妖和人......"
指尖无意识地在树皮上画圈
"要不问问卡伊?她鬼点子最多了......"
"不管了!"
她突然坐起来,裙摆扫落几片红叶
"大不了......"
狐火在指尖跳动,
"把他也变成狐狸!"
说着自己先咯咯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鸟儿
"肖鸿啊肖鸿,明天有你好看的!"
卯时的山顶笼罩在薄雾里,红绡踩着露水来回踱步,狐耳随着紧张的心情轻轻抖动。
她攥着卖身契的指尖沁出冷汗,却在听见脚步声时立刻扬起笑靥,尾巴卷着枫叶转了个圈:
"肖鸿!你果然没爽约!"
"自然。"
肖鸿登上山顶时,晨光正穿透他肩头的雾气,将他腰间的鎏金酒壶镀上一层暖光。
他挑眉望着红绡发间的露珠,忽然伸手替她拂去:
"等很久了?"
红绡的尾巴下意识缠上他手腕,又像被烫到般松开:
"谁要等你......"
她猛地展开卖身契,羊皮纸在风中哗哗作响
"说好的,嫁你没有十里红妆,只有这张卖身契!"
肖鸿接过契约,指尖扫过红绡歪歪扭扭的签名,末尾那抹狐尾状的勾格外醒目。
他忽然轻笑出声,从袖中摸出狼毫笔,墨汁落在纸上时力透纸背,"肖鸿"二字如刀刻般凌厉:
"以后你这小狐狸,可就逃不掉了。"
"谁要逃!"
红绡的耳尖泛起红晕,却在肖鸿突然弯腰抱她时发出短促的惊呼。
她搂住他脖颈,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混着他的笑声:
"怎么这么轻?像团棉花糖。"
"要你管......"
她嘟囔着将脸埋进他衣襟,却在看见山下炊烟时猛地抬头,
"等等!我们就这样成亲?"
肖鸿挑眉看她炸毛的样子,指尖捏了捏她耳垂:"自然要风风光光。"
他转身指向山脚下,红绡这才发现蜿蜒的山道上停着顶朱漆花轿,轿夫们穿着簇新的青布短打,正对着山顶拱手。
"这是......"
"你的嫁妆。"
肖鸿抱着她大步下山,靴底碾碎晨露的声音混着他胸膛的震动
"虽然你说不要十里红妆,但老子偏要让全天下知道——"
他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肖鸿娶了只最漂亮的小狐狸。"
红绡的尾巴在他臂弯里卷成毛球,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她偷偷打量肖鸿的侧脸,发现他耳尖竟也泛着红,不由得轻笑出声:
"原来你也会害羞?"
"闭嘴!"
肖鸿加快脚步,却在路过溪流时忽然驻足,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红绡凑近一看,里面是支镶着红宝石的金步摇,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给你的。"
肖鸿别开脸,耳尖红得更甚
"昨儿让铁匠铺加急打的......"
"笨蛋!"
红绡眼眶发热,却笑着将步摇别进发间,狐尾轻轻扫过他手背
"这是我第一支金步摇呢......"
花轿落地时,红绡听见村妇们的惊叹声。
肖鸿伸手扶她下轿,指尖在她耳边低语:
"看见那棵老槐树了吗?小时候我总在下面偷酒喝。"
他指了指远处的青砖瓦房
"那是我盖的第一间粮仓,灾年时救过三百多个流民。"
红绡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的光比狐火更亮。
原来村民们说的"虽坏却善"是真的——
这个男人会在抢了地主的粮车后,亲自给流民分发粥饭;
会在揍了人后,偷偷给孤儿们送笔墨。
"娘子,请上轿。"
肖鸿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低头看着花轿里铺的红锦缎,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口:
"肖鸿,你说......"
"怎么?"
"没什么。"
她笑着摇头,任由喜娘扶她坐进花轿。
轿帘落下前,她看见肖鸿翻身上马,腰间酒壶换成了她送的狐火纹样荷包。
他转头时,晨光正落在他眼角的疤上,像道温柔的光。
"起轿——"
轿夫的号子声中,红绡摸着卖身契上肖鸿的签名,忽然轻笑出声。
百年来第一次嫁人,竟嫁给了个既想折磨她又怕弄疼她的傻子。
她透过轿帘缝隙望去,看见肖鸿骑着高头大马,不时回头张望,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傻子。"
她轻声说,尾巴卷住卖身契护在怀里
"我可是狐狸,认准了就不会松口的......"
山道旁的枫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她的心声。
远处传来孩童的欢呼,红绡听见肖鸿的笑声混在喜炮声里,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原来这就是成亲的感觉——
比偷喝陈酿更甜,比在月下跳舞更安心。
花轿路过溪流时,她掀起轿帘,看见水面映出自己的倒影:
金步摇在鬓边晃啊晃,狐耳从红盖头下探出,眼里盛着比枫叶更艳的光。
"肖鸿。"
她对着骑马的背影轻声喊。
"嗯?"
"以后......"
她咬着唇笑,尾巴在轿内扫出个爱心
"轻点抽我鞭子。"
肖鸿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满山红叶簌簌飘落。
红绡听见喜娘在旁边偷笑,却只是抱着膝盖缩成小团,心里满是毛茸茸的欢喜——
她的傻子夫君,果然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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