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背刺

西北草原上，一小支匈奴部落的首领摸着虬结的胡须，盯着东部匈奴王庭的方向直咬牙。他们部落被东部大族抢了牧场，眼下牛羊瘦得皮包骨，首领突然一拍大腿：“去北汉借道！让他们放咱们过去打东部那群狗娘养的！”

几个老牧民拄着骨杖摇头：“北汉人精得像狐狸，能让咱们白过？”首领冷笑一声：“咱跟汉王说，打下东部就分他三成牛羊，再帮他揍魏国！反正北汉现在缺兵少粮，肯定乐意捡便宜。”

很快，匈奴使者裹着羊皮袄闯进北汉皇宫，汉王帝正对着一碗人肉汤发愁，听完使者的话眼睛一亮：“借道？行啊！不过得先给我送五百头活羊当‘过路费’，打赢了还得再加一千头！”使者咬着牙答应下来，心里暗骂北汉比东部匈奴还能抢。而汉王帝搓着手对五子皇后笑：“这下好了，借匈奴人的刀砍东部，咱坐收渔利！等他们两败俱伤，咱再去抢牛羊——顺便把匈奴也宰了换肉！”

消息传到东部匈奴王庭，老单于把酒杯砸在地上：“西北那群叛徒敢借北汉的道？告诉士兵磨好马刀，不光要砍西北人，路过北汉时也得抢他娘的！反正北汉现在跟筛子似的，一捅就破！”草原的风卷着血腥气越刮越猛，北汉的边境线上，匈奴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北汉朝堂上，大臣们围着地图吵成一团，御史大夫揪着袖口大喊：“陛下！东匈奴都挥兵南下了，咱得赶紧跟西匈奴联手啊！背刺他们就没人挡东匈奴的刀了！”汉王帝却抠着牙花子，往五子皇后身边凑了凑：“联什么手？西匈奴那群穷鬼能给咱啥？”

五子皇后晃着金步摇，指甲在绢帕上掐出褶子：“东边的单于说了，只要咱帮他们打跑西匈奴，就送咱们三千匹战马！”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战报，东匈奴先锋已踹开北汉边境的哨卡。大臣们急得跺脚：“陛下！东匈奴分明是拿咱当跳板啊！等灭了西匈奴，下一个就是咱们！”

汉王帝却一拍桌子，把茶碗震得跳起来：“闭嘴！寡人心意已决！”他转头对传旨太监唾沫横飞，“告诉东匈奴单于，北汉大军即刻出征——帮他们把西匈奴崽子的脑袋全砍下来！战马先送来一千匹当定金，少一匹都不行！”五子皇后在旁娇笑：“陛下真有远见，等拿了战马，咱再反咬东匈奴一口……”

消息传到西匈奴营地，借道的部落首领正在煮马奶酒，听完直接把陶碗摔在火堆里：“北汉这狗东西！早知道他们跟东匈奴穿一条裤子！”旁边老巫医颤巍巍抽出骨签占卜，突然惨叫一声：“血光！全是血光！北汉要拿咱的人头换马！”部落众人抄起弯刀就往外冲，马蹄声震得草原发抖，而北汉皇宫里，汉王帝正搂着五子皇后数着东匈奴送来的马鞍，全然没看见窗外，东匈奴的军旗已经插上了边境的烽火台。

北汉军与东匈奴的骑兵在漫天黄沙里碰头时，汉王帝骑在东匈奴送来的瘸腿马上，正用袖子擦汗。东匈奴单于拍着他肩膀哈哈大笑，露出被马奶酒泡黄的牙：“汉王老弟，等打下马登山，西匈奴的娘们和牛羊全归你！”汉王帝赔着笑，心里却盘算着等西匈奴一灭，就用东匈奴送的战马踹了这群草原蛮子。

两支军队像两股浊流卷向马登山，西匈奴部落早把帐篷搬到山腰，用巨石和削尖的木矛布下防线。东匈奴先锋刚冲到山脚下，山顶就滚下雷石，砸得马蹄子满天飞。汉王帝躲在盾阵后面直骂娘，扭头看见东匈奴单于正指挥骑兵绕到西侧山坡，牙缝里挤出句：“五子，看见没？东匈奴想独吞山头！”皇后拽着他衣角直哆嗦：“那咱……咱赶紧撤？”

正吵着，西匈奴突然从山后杀出支轻骑，对着东匈奴侧翼就是一顿箭雨。东匈奴单于气得破口大骂，挥刀砍翻两个逃兵，却没注意北汉军正悄悄往后撤——汉王帝瞅准空子，冲着亲兵吼：“快！把东匈奴送的战马全牵走！咱们回营喝西匈奴的马奶酒去！”尘土飞扬中，北汉军像耗子似的溜出战场，只留下东匈奴和西匈奴的骑兵在马登山下杀得血肉模糊，而汉王帝的马车正朝着北汉边境狂奔，车斗里塞满了从东匈奴那里“借”来的马鞍和草料。

马登山战役后的第三天，西匈奴使者揣着封沾着羊油的信闯进北汉皇宫。汉王帝正抱着五子皇后啃羊腿，听完使者转述差点噎着：“西匈奴大王请我去喝酒？还说多亏我帮忙打赢了东匈奴？”使者点头哈腰：“是呢陛下，西匈奴王说了，要摆全羊宴谢您，还备了十车马奶酒。”

五子皇后拽着汉王帝的袖子直摇头：“陛下，怕是鸿门宴吧？西匈奴那群人精着呢！”汉王帝却抹了把油嘴，打了个饱嗝：“怕啥？咱刚帮他们灭了东匈奴，正是称兄道弟的时候！再说十车马奶酒啊，够咱喝半年了！”他不顾大臣们的眼色，拍着胸脯应下，还特意穿上了东匈奴送的镶金羊皮袍，带着二十个亲兵就往西匈奴营地去了。

西匈奴的王帐里果然摆着烤全羊，铜锅里的马奶酒滚得冒泡。西匈奴王搂着个美貌女奴，老远就喊：“汉王兄弟来了！快坐快坐！”汉王帝刚坐下，就觉得后颈发凉——帐外站满了挎着弯刀的匈奴武士，刀刃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他端起酒碗手直抖，刚喝了两口，西匈奴王突然把筷子一拍，狞笑道：“汉王兄弟，你帮我杀了东匈奴，我得好好‘报答’你啊！”话音未落，帐后冲出几个壮汉，把汉王帝按在羊皮毯上。他挣扎着喊“两国交好不斩来使”，西匈奴王却抓起羊腿骨砸在他头上，咧嘴笑：“你又不是使者，你是送上门的肉啊！”

北汉皇宫里，五子皇后正对着铜镜试新换来的玛瑙镯子，突然听见宫外哭喊震天——去给汉王帝送披风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回来，裤子上全是血：“娘娘！陛下……陛下被西匈奴绑在马桩上，说是要……要做成烤肉献给草原狼神！”皇后“啊”地一声晕过去，头上的金钗掉在地上，正砸在账本上“马奶酒十车”那行字上，墨水晕开，像极了汉王帝此刻在草原上流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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