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皇宫内外,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白桃把玩着沾满血污的匕首,九条尾巴不耐烦地甩动,冷眼看着士兵将男人驱赶到广场中央。金銮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蟠龙纹沟壑蜿蜒而下,在丹陛之下汇聚成河。
“给本王剁碎了喂狗!”白桃一声令下,凄厉惨叫顿时撕破天际。士兵们抡起厚重的铡刀,刀刃落下处,头颅与残肢乱飞。华贵的锦袍、粗布短打,在飞溅的血肉中失去颜色——八岁汉王的亲卫被铁链捆住四肢,生生撕裂;老臣的白发沾满脑浆,身体在巨型石臼里被捣成肉泥;连打扫庭院的杂役,也被钉在宫墙上,千刀万剐成碎肉。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碎肉混着内脏铺了满地,引得乌鸦成群盘旋。白桃踩着黏腻的血路,尾巴卷着半块还带着金冠的头骨,狞笑道:“北汉男人的骨头,连铺路都嫌软!”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骨碎声,最后一名男丁的喉管被生生扯断,尸体轰然倒下,溅起一片带着碎肉的血雾。
卡伊跪在满地翻滚的冤魂之间,骨制法杖在颤抖中发出刺耳的嗡鸣。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撕扯着他的斗篷,北汉孩童的哭声与妇孺的尖叫在幽冥中交织,化作尖锐的音浪撞得他耳膜生疼。“白桃这疯子!”他一脚踢飞脚边漂浮的断臂,腐臭的气息混着冤魂的哀嚎扑面而来,“几百万冤魂往地府塞,孟婆汤都得熬成血河!”
卡伊抓着凌乱的白发,看着忘川河上密密麻麻的魂影如同黑色瘟疫蔓延。一个被割喉的老臣突然穿透他的身体,阴冷的怨气让他打了个寒颤:“阎王爷要是怪罪下来,老子非得把白桃的魂魄扯成八瓣!这破地府哪塞得下这么多怨灵?!”他挥杖驱散纠缠的鬼魂,杖头骷髅发出的惨叫却与人间传来的新一波哀嚎重叠,“早知道让黑白无常直接上去索命!现在倒好,这烂摊子谁来收拾?!”
卡伊猛地扯下黑袍裹住自己,指尖快速在脸上抹过,将原本苍白的面容晕染得青灰渗人。他佝偻着背,学着冤魂飘忽的姿态,在满地残魂中踉跄前行。发丝凌乱地垂落眼前,刻意让身形随着阴风摇晃,嘴里还含糊地发出呜咽:“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刚挪到奈何桥边,头顶突然压下一片阴影。牛头马面手持锁链拦住去路,卡伊瞬间僵住——喉间呜咽转成破音的干嚎,膝盖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他强装镇定,将身体半隐在飘荡的魂群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祈祷自己能混在这冤魂的洪流中蒙混过关。
卡伊的脚尖刚沾到奈何桥边的雾气,身后突然传来铁链破空的锐响。老阎王拄着漆黑的幽冥权杖从血雾中现身,额间第三只眼射出幽绿光芒,瞬间穿透他伪装的鬼气:“小崽子,往哪逃?!”
还未等卡伊反应,牛头马面的锁链已如毒蛇缠住他的四肢。他被倒提着甩上阎王殿,重重摔在镶嵌着骷髅头的宝座上,冰凉的铁链瞬间锁住腕踝。老阎王抖开生死簿狠狠砸在案几上,震得判官笔都跳了起来:“北汉百万冤魂滞留人间!你倒好,想装鬼开溜?!”
卡伊被勒得龇牙咧嘴,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厉鬼挤满殿门,哭喊着要讨公道。老阎王的尾巴缠上他的脖颈,幽冥权杖的尖端正抵在眉心:“从今天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这!一日不清空冤魂,一日别想离开阎王座!”话音未落,又一波凄厉的哀嚎撞进殿内,卡伊绝望地闭上眼——王座下,不知多少双染血的手正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攀爬。
幽冥殿内,卡伊被铁链锁在阎王座上,面前排着望不到尽头的冤魂长队。惨白的鬼火摇曳不定,映得每一张面孔都扭曲可怖。当第一个脖颈扭曲的北汉士兵飘来时,卡伊的眼泪“啪嗒”砸在锁链上:“求求你快点走……我上辈子是刨了你家祖坟吗……”
话音未落,又一个被割喉的宫女拖着半截舌头晃到跟前,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卡伊瞬间嚎啕大哭,鼻涕泡都哭了出来:“老阎王!这是人干的事吗!我要调休!我要加班费啊——”他的哭喊混着冤魂的呜咽,在幽冥殿里回荡,惊得孟婆汤池都泛起了黑紫色的涟漪。
随着越来越多断手断脚的冤魂飘过,卡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快哭哑了。当一个抱着婴儿残躯的妇人飘过,他彻底崩溃,瘫在王座上边哭边踹腿:“白桃你个杀千刀的!我诅咒你吃泡面没有调料包!呜呜呜……”
幽冥殿内,铜铃在血雾中摇晃出刺耳声响。卡伊瘫在阎王座上,指甲深深抠进镶嵌骷髅的扶手,盯着老阎王慢悠悠翻看生死簿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阎君,这北汉冤魂怨气太重,得用特殊法子化解。”卡伊扯动锁链,故意让声音带上哭腔,“要不您亲自去阳间,把白桃那妖孽抓来?”老阎王第三只眼射出幽光,头也不抬:“少在这给本王下套,你当我不知道你想趁机溜走?”
卡伊眼珠一转,突然惨叫着捂住胸口:“哎哟!方才被怨气冲撞,心口疼得厉害!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他蜷成虾米状在宝座上打滚,锁链撞出哗啦巨响。老阎王冷笑一声,尾巴甩出,卷来一碗冒着黑烟的汤药:“正好,喝了这碗‘回魂散’,保证你生龙活虎。”卡伊瞥见汤药里浮着的眼球,瞬间僵住,干笑着连连摆手:“阎君厚爱,小的突然觉得好多了!”
见苦肉计失效,卡伊又打起感情牌。他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阎君,您看我日夜操劳,头发都快掉光了……”说着扯下几根假发,“不如让牛头马面帮忙分担些?”老阎王将生死簿狠狠拍在案上,震得殿内鬼火乱颤:“好啊,那你去望乡台守夜,每天听八百个冤魂哭诉生前惨事!”卡伊脸色骤变,慌忙拽住老阎王的袍角:“别!我觉得加班挺好的!真的!”
入夜,当老阎王在偏殿小憩,卡伊偷偷解下缠在手腕的符纸。正要念咒,头顶突然传来阴森笑声。老阎王倒悬在梁柱上,第三只眼泛着红光:“就你这点道行,也想逃?”说着甩出锁链,将卡伊捆成粽子。卡伊瘫在地上,绝望地哀嚎:“我要举报!地府压榨童工!”幽冥殿外,新一波冤魂的哀嚎声又传了进来,与他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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