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从那股魅香里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翌日午时了。
他的怀里还躺着满身红痕的姜霁月,盘在侧边的发髻早已散乱,却没有丝毫狼狈,反而更加迷人。
除了姜霁月,派里都没有其他弟子知道堂主回来了。
为她寻来的金步摇还放在床头,她昨夜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也都记得。
现在的他清醒得很。
知道阿月在侮辱他,阿月在背叛他。
粉雾已散,但他还是将阿月搂在怀里,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胳膊,而她的手里还抓着他的佛面。
他垂眸,发现怀中人的睫毛闪了两下。
“姜霁月,你要反?”
“对呀。”
她用关节刮过他的薄唇,又将手心贴在他冰冷的脸上。
“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怎么,现在我要血刃堂,你不肯给了?”
“你个孽障……”
他停下了手上下意识对她的爱抚,却还是没有忍心将她推走。
她就肆意地躺在他怀里,挑衅地吻他,看他欲罢不能却又无力反抗。
“你当初带我回血刃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十六岁的少主何止没有想过会有她造反的这一天,他连自己会爱上她都没有想过。
“陆昭,你后不后悔?”
“悔。”
“我用昭华轩养出你这么个孽障,悔。”
她笑了,轻浮地摸摸他的脸。
“那你赶我走呀,我再也不回来了。”
她双手拿着他的佛面,娇俏地放到自己脸上,冲他扮了个鬼脸。
“你最好还是在闹。”陆昭心道。
蛊奴离了蛊主,不出半年就会死。
他这个习惯了隐忍节制的人,此生破过最大的戒,就是碰了姜霁月。
他爱上她了,爱上了同门,爱上了养女,爱上了徒弟。
面对她的眼泪,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降低底线,一次又一次地触犯戒律。
明明他怀里的那个人,在被他拯救之前,是那么卑躬屈膝,那么乖巧。
姜霁月永远都不会是他的金丝雀,而是一条伺机而动的美人蛇。
他明明可以现在就手起刀落杀了这个有逆心的姜霁月,趁着她还没有变成蛊主,蛊虫还未完全在自己身体里成型。
杀了她,也顶多遭受些攻心的内伤。
他一个跑江湖的,这点儿伤不可能克服不了。
可他又怎么舍得。
他难道不明白吗?
他多半是心甘情愿。
甚至甘之如饴。
那丫头坏得很,讲完要反叛的话,还满脸纯真地躺在他怀里,完全一幅无辜羔羊的模样。
她毫不在意地抓着他的大手玩,这双手只有在夜里会时不时欺负她一下。
姜霁月在赌陆昭舍不得恨自己,舍不得杀自己。
而陆昭在赌,姜霁月这个年方十六的丫头,根本不会掀起什么的波澜,他在说服自己,是她在闹,是在说俏皮话,是在和他玩,于是就纵容了。
自己要留的,自己宠大的,即使真是个要反的孽障,他也认了。
“你做不到的。”
“做不到什么?”
“就算你真的接管了血刃堂,也稳不住这个位置。”
“我父亲与我都是倾尽了心血才把血刃堂扶到现在的位置,你一个人留在昭华轩太久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你敢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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