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再回来时,已是一旬后的深夜。
他迈过断骨阶,他风尘仆仆地赶去昭华轩。
手里握着最好的匠人为她亲手打造的金步摇,步摇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明珠。
侍女们已经睡下,而姜霁月正招摇地坐在墙沿上。
这次她等的,是陆昭。
“阿月,怎么坐得那么高?”
“快下来,别受伤了。”
“受伤?”
“才不会受伤呢,我这一身的功夫,可都是陆叔亲自教的啊。”
她一个轻功从墙上跃下,再也不装成一幅娇柔讨好的模样,伴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熏香。
“陆叔是不是忘了我是血刃堂弟子?”
“还是早就把我当成你夫人了?”
纤纤玉指攀上他的后颈,顺着脊骨向上摩挲着。
他察觉到了阿月的怪异,却未置一词。
他只知道,手里的金步摇,是他特意寻来为他的阿月簪发的。
“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教我用血蛊?”
“其实我早就学会了,你猜猜,我用在谁身上了?”
“不猜了。”
他醉生梦死般抬手用关节摸了摸阿月的脸。
佛面外的她还是那么美艳,如同天仙。
他猛地忆起那天夜里,她在缠绵后又吻了他,咬破了他的舌尖。
他以为小丫头在和他玩,没想到是为了蓄一口血在嘴里为他下蛊。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你要怎样都行。”
血引蛊是血刃堂的禁术。
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使用。
只要收取二人的血液喂给蛊虫,蛊虫便会爬进受蛊者的身体里,而施蛊者即可拥有操控受蛊者行为的权力。
蛊一旦种下,便会在受蛊者身上逐渐蔓延出丑陋的蛊纹,从此以后,二人必须永生永世纠缠在一起。
一旦有一方死于非命,另一方也会立即暴毙而亡。
除此之外,血引蛊也是催情蛊。
被种下蛊的受蛊人每隔两月便会情动一次,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和施蛊人交合。
施蛊的会变成“主”,而在意料之外受蛊的那方则会变成“奴”。
有些中了血引蛊的奴,是活生生在情动期被憋死了的。这种死法,不会牵连到主。
这盘蛊是姜霁月亲手操的,她当然是“主”。
“是我没把你教好,也是我让你先越界了。”
但这样也好,至少到死也会纠缠在阿月身边。
求到了就是生,没求到就是死。
他的手离开阿月的脸颊,她冷笑了一声。
姜霁月抬眸,眼尾泛着魅神催发的绯色,粉雾再次萦绕在她指尖。
“这都不生气,你是不是不会发火?”
她执笛的手转而搭上他的脖颈,指尖冰凉,力道却虚浮。
这是陆昭教她的伪装,示弱时最能麻痹敌人。
看来如今的他,已经被麻痹得不成样子了。
“你不是说,阿月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吗?”
“那我要你幸苦经营的血刃堂,我要你堂主的位置,我要你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东西也心甘情愿地送给我。”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就是不行。”
“现在蛊纹还没长出来,等它长进你的血肉,你跪着找我要的时候,可要叫我‘主人’。”
她身上的熏香味实在是太迷人了,一时竟让他无法思考,也忘了什么是被背叛的愤怒。
陆昭没有回答,只记得她唇间的笑意从佛面的空隙里流进他的视线。
手里的金步摇攥得紧了些。
如今的他,居然在想要以什么身份提出要为阿月簪发。
是捡她回来惯养的养父?是教她武功和蛊术的师父?
还是会在未来对她低声下气讨好的蛊奴?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陆昭微微弯下腰来,冰冷的佛面搭在她的颈窝里。
“陆昭,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他依旧没有回应,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只是将脸贴近她的脖子,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个将她当做金丝雀圈养的养父,蛊纹在后颈长出来时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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