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咒:脑熵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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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与假1

送走那几个人,福利院的空气像是被松了绑,慢悠悠地漫回往日的温热。

徐妈妈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鲜红果肉在夕阳里浸着透亮的水光,可我掌心那点凉意却像沾了冰碴,怎么也捂不化。

她把盘子往我面前推了推,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担忧。

徐昔文:“音落,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指尖在藤椅扶手上轻轻碾过,面上依旧平静地摇了摇头。

陈笙不知何时又蜷回我的影子里,直到指尖划过名片上烫金字体时,才传来他含混的嘀咕,像隔着层厚棉花。

系统陈笙:【宿主,这种能量波动……像块被啃过的瑞士奶酪啊。】

我:“你在说什么?”

“……”

回应我的只有死寂。

这家伙又陷入沉睡了?我望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那团墨色安静得像摊死水,连风过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夏姥姥:“我回来啦。”

夏姥姥的声音裹着晚风飘进来,她拎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脸上的笑纹里还盛着夕阳的暖光。

可脚步在撞见我和徐妈妈紧绷的神色时猛地顿住,眉梢瞬间拧成个疙瘩。

夏姥姥:“这是怎么了?”

徐妈妈朝我看了眼,最终只化作声悠长的叹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瓜皮。

徐昔文:“今天来了几个自称警察的人,来找音落问话,瞧着怪得很。”

夏姥姥:“什么?”

夏姥姥手里的袋子“咚”地砸在地上,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枯瘦的手在我胳膊上虚虚悬着,眼里的惊惶像被风吹动的烛火。

夏姥姥:“落落,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和你那天摔断胳膊有关?”

徐昔文:“你说什么?”

徐妈妈猛地拔高声音,惊得盘子里的西瓜块都颤了颤,她倏地站起身,就要来掀我的袖子。

徐昔文:“音落摔断过胳膊?快让我看看!”

我抿紧嘴唇,往后缩了缩胳膊。

夏姥姥总是这样,哪怕天塌下来,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护着我;徐妈妈也是,每次出事,她永远是第一个把我护在身后的人。

望着她们鬓角新添的几缕白发,像被霜打了的棉絮,我心里一软,上前搀住徐妈妈的胳膊。

我:“夏姥姥,徐妈妈,真没什么事,就是警察正常例行公事调查办案而已。”

夏姥姥的目光却像淬了火的针,在我脸上转了两圈,显然没被糊弄过去。她往我面前凑了凑,脸上的皱纹都绷紧了。

夏姥姥:“落落,你老实说,你们学校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昔文说警察专门上门找你,这里头肯定有事。”

我垂下头,藏在身后的手悄悄绞在一起,指甲掐进掌心。

不敢看她们的眼睛,怕那里面的担忧会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思绪突然像被扯断的线,猛地坠回很多年前。

记忆里的阳光格外刺眼,把放学路上的石子都晒得发烫。

几个孩子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瞥我一眼,窃窃私语像蚊子似的钻进耳朵。

大壮:“喏,就是福利院里那个没爸没妈的。”

大壮:“别跟她玩!”

有人拽了拽同伴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我听见。

莉莉:“为啥啊?”

陈默:“你看她眼睛!一只金一只银,怪吓人的,我妈说她是怪物!”

我攥紧书包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脚步顿住的瞬间,身后那个胖乎乎的男孩突然拔高了嗓门,像是故意说给我听。

二旺:“你们怕什么?她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我猛地回头,阳光恰好落在他得意的脸上,那副嘴脸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幼时的我:“你说谁没爹没娘?”

我的声音比我想象中更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男孩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可身边同伴的起哄声又让他鼓起了勇气,梗着脖子喊道。

二旺:“就说你!我妈说了,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你就是垃圾堆里的破烂!”

我瞳孔骤缩,异色的眼眸里像是淬了冰。

幼时的我:“你再说一遍?”

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消失了。

几个孩子脸上的嬉笑僵住,男孩虽然腿肚子在打转,却还是硬着头皮嚷嚷

二旺:“本……本来就是!你就是从垃……”

“砰!”

我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只听见骨头撞在地上的闷响。

男孩已经捂着脸躺在地上,眼泪混着尘土糊了满脸,尖叫道。

二旺:“怪物!你就是个怪物!”

我背在身后的拳头还在发烫,指尖萦绕的微弱炁息正一点点散去。

其他孩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嘴里的咒骂像碎玻璃似的扎过来。

大壮:“快跑啊,她真会打人!”

陈默:“她速度好快,根本不是正常人!”

莉莉:“太吓人了,以后再也别跟她走一条路……”

“……”

傍晚的村子浸在橘红色的夕阳里,可妇人尖利的骂声像一把钝刀,把这份宁静割得支离破碎。

她指着福利院的方向跳脚,怀里的男孩额角贴着纱布,正偷偷冲我做鬼脸。

二旺妈:“你们这福利院还有没有王法!看看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唾沫星子随着她的喊叫飞溅,落在夏姥姥灰扑扑的衣襟上。

夏姥姥佝偻着背,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盛着无奈,却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弯腰作揖。

夏姥姥:“对不住,是我没管好娃,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说着,把手里的鸡蛋篮子往前递了递,篮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妇人一把挥开篮子,鸡蛋滚了一地,在地上磕出星星点点的黄。

二旺妈:“一句对不住就完了?我儿子脑袋开了瓢,你们福利院的孩子下手这么狠,是想杀人啊!”

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起来。

二旺妈:“大伙儿快来评评理啊!福利院的野种打人啦!天理何在啊!”

夏姥姥的手僵在半空,沉默了几秒,突然回头拽住我的胳膊。

她的手指很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把我推到妇人面前。

夏姥姥:“落落,快给人家道歉。”

我梗着脖子,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幼时的我:“是他先骂我……”

二旺妈:“你还敢顶嘴!”

妇人猛地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尖叫。

二旺妈:“打了人还有理了?果然是没爹娘教的野东西!”

幼时的我:“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在颤。

幼时的我:“你随意打断我说话,刻意掩饰,不辩是非因果,不讲理的究竟是谁!”

二旺妈:“天哪哩!这还有公理吗?”

二旺妈:“各位都来评评理哇!老天不长眼呦,我家二旺那么老实的孩子却要被这样欺负呀!真的是天理不公呦!”

可她根本不听,只顾着撒泼打滚,引得路人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夏姥姥:“落落!”

夏姥姥的巴掌落在我肩上,不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严厉。

夏姥姥:“打人就是不对!先道歉!”

我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屈辱像潮水般漫上来,可看着夏姥姥鬓角被风吹起的白发,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幼时的我:“对……不起。”

那天最后赔了五百块钱,外加两篮子鸡蛋,才算把闹剧压下去。

那是福利院半个月的生活费,夏姥姥数钱时,指尖的颤抖谁都没看见。

夜晚的院子里,虫鸣此起彼伏,像一首永不停歇的夜曲。

我坐在门槛上,看着路上的灯一盏盏熄灭,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隐没在黑暗里,仍旧没动。

不明白,明明我并没有招惹到任何人,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无缘无故的言语侮辱我?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收敛着自己的脾气,那男孩只是被我轻轻拍了一下,脸上连个淤青都没有,头上的伤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却还能被人胡搅蛮缠,讹了钱?

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却抵不过心里的寒意。

身后传来脚步声,夏姥姥拿着件薄外套披在我肩上,棉布的粗糙带着阳光的暖意。

她挨着我坐下,草编蒲扇在手里轻轻摇着,扇出艾草混合着皂角的清香,总能让人心安。

夏姥姥:“落落,心里不服气?”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闷闷地问。

幼时的我:“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憋屈?为什么他们只看到我打人,却看不到那人先惹的我。”

夏姥姥:“落落,你看天上。”

夏姥姥指着夜空,蒲扇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我顺着她的手望去,一金一银的异色眼眸里,星**然变了模样——红色的云,蓝色的星,还有像鱼一样游弋的光斑,巨大的月亮投下朦胧的影,无数奇形怪状的石头藏在云团里,散发着微光。

夏姥姥:“咱们眼里的星空,是被能量包裹的,有无数带颜色、能感应的原石在漂浮。可普通人看不见这些,他们只能看到星星或恒星,理解不了我们说的宇宙另一面,得靠仪器才能探到点皮毛。”

夏姥姥:“你讨厌那些不讲理、骂人的,是因为他们的认知就停在自己看见的那面。若站在他们的角度,就懂他们为何如此。很多人一辈子都困在自己认定的那面里,这是很深的可悲。”

夏姥姥:“这种狭隘改不了,悲剧就会一代代传下去。”

夏姥姥声音轻得像风拂水,我抬起头,问:

幼时的我:“所以就要一直忍着吗?”

她摸了摸我的头,指尖带着粗糙的暖意。

夏姥姥:“忍不是任人欺负。”

夏姥姥:“而是看清了,再去走下一步。”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夜里,徐妈妈揣着所有积蓄去找了教育局。

她在办公室门口等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拖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硬是把那家人讹钱撒泼的证据摆在了领导桌上。再后来,那男孩转了学,再也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一句坏话。

原来忍一时,是为了更稳地迈出下一步。

“……”

回忆像褪色的胶片,一帧帧闪过眼前。我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何时湿了眼眶,泪水滴在手背上,冰凉一片。

夏姥姥教会我审时度势,徐妈妈教会我据理力争。她们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像两棵老树,为我遮风挡雨,可学校里接连发生的自杀案,我却不敢告诉她们。

我怕徐妈妈冲动之下直接去找教育局,把事情搅得更复杂;怕夏姥姥为我担惊受怕,夜夜难眠,鬓角的白发再添几分。这世间的黑暗,从来不是硬碰硬就能驱散的,有时候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换来所谓的“公正”。

我:“真的没事。”

我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眼角的泪意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就是学校附近出了点事,警察来问问情况。”

徐妈妈显然不信,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打了个死结。

徐昔文:“那为啥他们只单找你?”

我:“说不定我是目击证人呢?”

我笑着晃了晃手机,装作轻松的样子,可指尖的颤抖骗不了人。

徐妈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转身去收拾碗筷了。

竹篮与碗碟碰撞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像一串省略号。

夏姥姥拉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很暖,带着常年做针线活的温度,眼神却格外认真,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夏姥姥:“落落,不管发生啥,都要保护好自己。”

我用力点头,眼眶又热了,怕眼泪掉下来,赶紧低下头去看地面上的影子。

系统陈笙:【宿主,用善意谎言欺骗信任你的人,后续就需更多谎言来遮掩。】

陈笙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像风穿过狭窄的巷弄。

系统陈笙:【一旦无法自圆其说,只会让人更失望。】

我指尖一颤,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系统陈笙:【这样做,值得吗?】

质问像鼓槌,一下下敲在心上,震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我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晚霞褪成了灰紫色,像一块脏了的抹布。远处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晕在暮色里晕开,模糊了远处的树影。

或许说谎不好,可如果能护着她们,哪怕背上骂名,又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总要有取舍的。就像夏姥姥说的,看清了,才能走下一步。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思绪。屏幕亮起时,莫晓白的消息正跳出来。

莫晓白:海音落,在吗?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久,似乎对方一直在犹豫着什么,摇摆不定。

我皱了皱眉,莫晓白怎么会突然找我?指尖划过屏幕,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

也许是因为当时我当着他的面,接徐妈妈的电话的原因?所以导致他有些敏感?我顺势发去了“怎么了?”这三个字,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聊天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又显示了好几秒才消失不见,像有人在对岸犹豫着要不要过河。

紧接着一条消息就发送了过来。

莫晓白:海音落,你那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是在关心我?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这份熟稔让我有些不安。可转念一想,那天若不是他,我恐怕已经成了又一个“自杀者”。

我:谢谢关心,我没事。

莫晓白:是因为最近学校里频发的自杀事件吗?

他的消息回得飞快,像早就打好了字等着发送。

看到这条信息的内容,我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紧接着就发过去。

我:嗯,差不多,大概是因为学校为此停课,弄得人心惶惶吧。

莫晓白:你不用如此担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抓的凶手最终一定都会被抓起来,未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但愿如此吧。

莫晓白:海音落,他们有问你一些奇怪的问题吗?

“……”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皱了皱眉,指尖有些发凉,随即回复了一句。

我:没什么,就是一些关于自杀者的问题。

莫晓白:那他们有没有问你那天有看到自杀者跳楼前,是否看到过某些幻象呢?

新消息弹出来时,我感觉后颈倏地窜过一阵凉意,像被冰水浇了似的。

风卷着槐树叶擦过耳畔,沙沙声里混着远处邻居家电视的声响,可我的世界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心脏撞在胸腔上的钝响——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是在敲警钟。

莫晓白他,知道在受害者自杀坠楼前,我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些幻象?除了陈紫樱,我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他是通过了什么特殊的途径从而知道了这件事?或者说,是陈紫樱告诉他的……

可他们并不认识啊。

如果他都知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事,那么其他的,他是否都知道?

关键不在于莫晓白知道什么事情,而在于他已经知道了多少我刻意去隐瞒的事情,并且,大概知道到什么程度。

手机屏幕还亮着,莫晓白的消息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

风穿过院子,把远处的狗吠声也卷了进来,可我满脑子都是那个问题——

我: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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