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雅中学图书馆三楼的旧报纸阅览室永远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下午四点的阳光透过积灰的百叶窗,在泛黄的报纸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道道被时间切割的伤痕。林晚星蹲在阅览架最底层,手指拂过标注着"2019年3月"的牛皮纸档案袋,指尖沾了薄薄一层灰。
她翻到第七份报纸时终于找到了目标。2019年3月18日的《江城晚报》社会版角落,一篇豆腐块大小的报道标题已经模糊——《高中生离奇失踪半月 警方介入调查》。照片上的少年穿着蓝白校服,笑容腼腆,领口别着的校徽在闪光灯下反光。
林晚星的呼吸猛地停住。少年胸前的校服第二颗纽扣,赫然刻着那个让她心惊肉跳的狼头图案。
她拿出手机对着报纸拍照,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消息。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苏雅储物柜第三格,有你要的东西。"发送时间是三分钟前。
图书馆老旧的吊扇发出吱呀的转动声,林晚星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文字,后颈渗出细密的冷汗。这已经是第三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每一条都像精准的钩子,把她往更深的谜团里拖。
"找什么呢?"
清冷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林晚星吓得手机差点脱手。她猛地回头,看见苏雅斜倚在门框上,校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夕阳在她身后勾勒出金色轮廓,却照不进那双含笑的眼睛。
林晚星迅速锁屏,把手机塞进校服口袋。"随便看看。"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苏雅缓步走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阅览室格外刺耳。"看旧报纸?"她弯下腰,手指划过林晚星刚翻过的报纸堆,"还是在找这个?"
一张照片从苏雅指间滑落,飘在林晚星脚边。正是那个失踪少年的一寸照,背景是学校的升旗台。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两个字:赵磊。
林晚星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这个名字她有印象,前世高三下学期确实有个男生突然转学,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后来不知怎么就平息了。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转学,而是失踪。
"你想干什么?"林晚星的声音发紧。
苏雅直起身,突然凑近,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水味混着烟草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气息。"没什么,"她伸手,冰凉的指尖擦过林晚星的锁骨,"只是觉得,有些人既然'重生'了,就该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非要挖别人的坟墓做什么?"
"重生"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林晚星的耳膜。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阅览架,报纸哗啦啦散落一地。苏雅怎么会知道?!
苏雅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别这么惊讶。你以为只有你记得过去?"她从包里拿出个银色打火机,在指间灵活转动,"赵磊可是个好孩子,就是好奇心太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到底在说什么?"林晚星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说什么?"苏雅突然提高声音,打火机"咔嗒"一声打着,幽蓝的火苗在她眼底跳跃,"说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有人拿着别人的警告当耳旁风?还是说......"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林晚星耳边,"你和陆之衍,是不是又搞到一起去了?"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廓,林晚星浑身一颤。她抬手想推开苏雅,却被对方死死抓住手腕。苏雅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我警告你,林晚星,"苏雅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离陆之衍远点,也别再查赵磊的事。否则......"她顿了顿,笑容残忍,"你会比他消失得更彻底。"
林晚星的心脏狂跳,就在这时,阅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陆之衍站在门口,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脸色冷得像冰。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苏雅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裙摆,恢复了平时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陆学长来了啊,我正和晚星讨论题目呢。"她说着,还对林晚星眨了眨眼。
林晚星的手腕上已经留下几道红痕,她揉着手腕,冷冷地看着苏雅演戏。
陆之衍没有理会苏雅,径直走到林晚星面前。"跟我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林晚星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在微微用力。
"陆学长......"苏雅还想说什么。
"警方已经联系上赵磊的家人了。"陆之衍脚步未停,声音却清晰地传到苏雅耳中。
林晚星看到苏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走到图书馆僻静的楼梯间,陆之衍才松开手。他从包里拿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和报纸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狼头纽扣。
"这是在赵磊储物柜后面找到的。"陆之衍把证物袋递给她,"你怎么会知道赵磊的事?"
林晚星捏着证物袋,指尖冰凉。她看着陆之衍受伤的左臂依然缠着绷带,突然想起巷子里他咳血的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为什么会有警察的联系方式?还有这些......"她举起证物袋,"你到底在调查什么?"
陆之衍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想了想又塞了回去。"这些事和你无关。"他移开视线,看着窗外的夕阳,"你只要记住,离苏雅远点,也别再相信那些陌生短信。"
"陌生短信是你发的?"林晚星愣住了。
"不是。"陆之衍的回答毫不犹豫,"但我知道是谁发的。"
楼梯间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扬起他额前的碎发。林晚星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个男生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前世她只觉得他冷漠难以接近,现在才发现那冷漠背后可能是深渊。
"赵磊还活着吗?"她轻声问。
陆之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不知道。"他的声音很轻,"警方正在全力寻找。"
林晚星突然想起前世苏雅被抓时的情景。当时警察从她家里搜出了大量现金和奢侈品,但最后定罪却是因为非法经营。现在想来,那些"非法经营"很可能就是苏雅口中的"交易"。而赵磊,恐怕就是发现了这些交易才被灭口的。
"那个狼头...到底是什么?"林晚星的声音有些发抖。
陆之衍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晚星以为他不会回答。"是个组织的标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专门向学生放贷,然后逼他们用各种方式还债。"
林晚星倒吸一口凉气。前世她就听说过苏雅经常介绍同学"借钱",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校园贷,现在看来根本没那么简单。
"苏雅是他们的人?"
"不是核心成员,但替他们拉了不少人。"陆之衍的眼神暗了暗,"赵磊发现了他们账本,想匿名举报,结果......"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林晚星已经明白了。难怪苏雅这么紧张,难怪她要威胁自己。如果账本的事曝光,她肯定跑不了。
"那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林晚星盯着陆之衍的眼睛,"你和赵磊是什么关系?"
陆之衍转过身,背对着她。"不该问的别问。"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总之,这件事很危险,你最好马上退出。"
"我已经退出不了了。"林晚星苦笑,"苏雅已经知道我在调查,而且...她好像知道我重生的事。"
陆之衍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她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林晚星摇摇头,"她刚才说'有些人既然重生了,就该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
楼梯间陷入沉默,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咽声。陆之衍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队,有新情况。苏雅可能知道受害者家属的事...对,我会保护好她...嗯,明天早上我把资料送过去。"
挂了电话,他看着林晚星,眼神复杂。"从现在开始,你不能一个人行动。放学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这不是商量。"陆之衍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苏雅既然敢威胁你,就说明她已经狗急跳墙了。在抓到核心成员之前,你必须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林晚星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想起前世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固执地站在雨里,无论她怎么驱赶都不肯离开。那时候她以为是纠缠,现在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她忍不住问出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
陆之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因为赵磊是我表弟。"
林晚星愣住了。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爸妈在国外工作,把他托付给我家照顾。"陆之衍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失踪后,我姑夫姑母差点崩溃。我不能让他白失踪。"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长长的影子。林晚星看着陆之衍眼底的红血丝,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前世她对他的误解太深,错把他的关心当成别有用心,把他的保护当成纠缠不休。
"对不起..."她轻声说,"前世我..."
"别提前世了。"陆之衍打断她,眼神柔和了一些,"都过去了。这一世,我们好好...调查真相。"
他差点说出"好好过日子",及时改口让两人都有些尴尬。楼梯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旋转飞舞。
林晚星的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沉默。是李雪发来的微信:"晚星,你看到学校论坛了吗?有人发你和陆之衍在图书馆门口拉扯的照片!"
林晚星的心一沉,赶紧点开链接。置顶的帖子标题格外刺眼:《震惊!垫底辣妹竟勾引导保送学神,图书馆上演霸道壁咚!》下面配着几张角度刁钻的照片,正是刚才苏雅纠缠她的时候,陆之衍推门而入的瞬间。照片里两人距离很近,看起来确实像搂抱在一起。
评论已经炸开了锅:\
"我就知道林晚星不安分!"\
"陆神瞎了吗?怎么会看上这种女生?"\
"心疼苏雅女神,被这种人盯上男朋友。"\
"听说她以前就经常勾搭社会上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恶毒的评论像潮水般涌来,林晚星的手指冰凉,几乎握不住手机。前世的噩梦仿佛又要重演,那些谩骂和指点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脏。
陆之衍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苏雅干的。"他语气肯定,"只有她知道我们在图书馆,也只有她有动机这么做。"
"现在怎么办?"林晚星的声音发颤,"这些评论......"
"别管它们。"陆之衍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过来,直接关机,"明天我会澄清。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赵磊,拿到账本。"
他的镇定感染了林晚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账本可能在苏雅的储物柜里。"她想起那条陌生短信,"刚才有人发短信告诉我,苏雅的储物柜第三格有我要的东西。"
陆之衍皱起眉头:"陌生号码?"
林晚星点点头:"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提醒我小心你,第二次说你比苏雅更危险,第三次就是这个。"
陆之衍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这个人很奇怪。既提醒你危险,又给你线索..."他沉吟道,"会不会是苏雅那边的内鬼?"
"有可能。"林晚星想起苏雅那群跟班,确实有些人看起来心怀不满,"我们现在去看看?"
"不行。"陆之衍立刻否决,"现在人多眼杂,而且苏雅肯定布了眼线。等晚自习结束再说。"
林晚星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两人并肩站在楼梯间,夕阳渐渐沉入远山,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教学楼的灯光亮了,透过窗户能看到学生们伏案苦读的身影。
"那个..."林晚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的伤怎么样了?昨天在巷子里,你咳血了。"
陆之衍下意识地按住胸口,脸色有些苍白。"老毛病了,没事。"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林晚星却不放心:"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陆之衍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我说了没事。"他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手伸到一半又停住,转而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别担心我。"
他的指尖碰到她额头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林晚星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颊发烫。楼梯间的气氛再次变得暧昧起来,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那个...我们赶紧回教室吧,晚自习要开始了。"林晚星低着头,不敢看他。
"嗯。"陆之衍应了一声,率先往楼下走。
跟在陆之衍身后,林晚星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前世的怨恨还在,今生的感激又生。这个毁了她青春的少年,现在却成了唯一能保护她的人。命运的玩笑,开得未免太过残忍。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林晚星和陆之衍一起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好奇、探究、鄙夷、嫉妒...各种各样的眼神让林晚星浑身不自在。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刚坐下就听到前排传来窃窃私语:\
"你们看,他们真的一起回来的!"\
"论坛上说的是真的!林晚星真的勾搭上陆之衍了!"\
"苏雅怎么办啊?她不是一直喜欢陆之衍吗?"
林晚星拿出课本,假装没听见,心里却像压着块大石头。她偷偷瞥了一眼苏雅的座位,空的。苏雅竟然没来上晚自习,这很不正常。
突然,她的手机在桌洞里震动了一下。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第四条短信:"苏雅不在学校,现在是拿账本的最好时机。小心监控。"
林晚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未完待续\]林晚星的指甲掐进掌心,桌肚里的手机震得发烫。她飞快看向讲台——代课老师正低头批改作业,蓝黑钢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教室格外清晰。后排传来笔盒坠地的脆响,惊得所有人回头,唯有陆之衍始终望着窗外,侧脸在台灯下像刀削过的冷玉。
"同学,捡起来。"老师推了推眼镜。
林晚星趁机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颤抖:"你到底是谁?"发送键刚按下去,屏幕突然熄灭——陆之衍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桌旁,修长的手指盖住了电源键。
"别看。"他声音压得极低,衬衫袖口滑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小臂,"去储物柜等于自投罗网。"
讲台上的日光灯突然闪烁两下,投在陆之衍脸上的光影明明灭灭。林晚星能闻到他袖口混着消毒水的薄荷香,是前世他总用的那款沐浴露。记忆突然倒带——那个暴雨夜,她把他送的感冒药扔进垃圾桶,摔门时撞见他手背上狰狞的输液针孔。
"你怎么知道我收到短信?"她压着喉头发问。
陆之衍扯过她的笔记本,铅笔在"立体几何"四个字底下划出深痕:"苏雅的储物柜上周换了电子锁,带着报警器。"铅笔芯突然断裂,他指尖捏着半截笔芯转了两圈,"但有人想让你去送死。"
"叮铃铃——"晚自习下课铃炸响,林晚星惊得差点碰翻水杯。陆之衍眼疾手快扶住杯柄,冰凉的玻璃壁贴着她滚烫的手指。教室瞬间喧闹起来,有人撞翻椅子,有人嬉笑打闹,讨论论坛照片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
"走楼梯。"他抓起她的书包甩到肩上,不容置疑地拽住她的手腕。
走廊拐角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手机闪光灯连成一片。林晚星被陆之衍半拖着经过,瞥见玻璃橱窗里贴着新打印的照片——是她和校外混混厮混的旧照,右下角用红笔写着"劣迹学生林晚星"。人群里爆发出整齐的嗤笑声,有人故意撞她的肩膀,书包带应声断裂。
"喂!"陆之衍猛地转身,书包带在他掌心勒出红痕。撞人的黄毛男生吓得后退半步,随即又梗着脖子:"陆神护着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混社会的都能进重点班......"
话音未落,陆之衍突然抬手——林晚星以为他要打人,下意识闭眼,却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黄毛胸前印着骷髅头的T恤被撕开道口子,露出腰间别着的银色狼头吊坠,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个,哪来的?"陆之衍的声音像淬了冰。
男生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林晚星的心脏骤然收紧——那个吊坠和赵磊纽扣上的狼头图案一模一样,只是多了滴血的獠牙。
"说!"陆之衍攥着他衣领的手用力,男生双脚几乎离地。
"是...是校外认识的大哥给的!说戴着能...能赚钱!"
"哪个大哥?"
"我不知道名字!真的!每周五晚上在南门废弃工厂......"男生突然瞥见走廊尽头的人影,声音戛然而止,眼神惊恐地瞟向林晚星身后。
陆之衍猛地回头。消防通道的绿光里站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长发遮住半张脸,手里把玩着银色打火机——和苏雅那个一模一样。女人缓缓抬起头,林晚星感觉血液瞬间冻结,是前世给她放贷的那个女人!她左眉角有颗痣,当时抵着她下巴说:"还不上钱,就去陪客户......"
"跑!"陆之衍突然推开林晚星。女人的动作快得像鬼魅,打火机"咔嗒"声响起的瞬间,走廊灯泡集体爆裂。黑暗中传来男生的惨叫声,林晚星被陆之衍拽着冲进楼梯间,身后传来金属利器划破空气的风声。
"三楼!"陆之衍的声音带着喘息,"消防栓后面有通风管道!"
铁皮楼梯被两人踩得咚咚作响。林晚星抓着他汗湿的手掌,摸到绷带下凸起的伤口轮廓。前世她总笑他细皮嫩肉不像打架的料,原来那些伤口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到了!"陆之衍撞开安全门,消防栓的玻璃应声碎裂。通风管口比想象中小,他蹲下身托住林晚星的腰:"进去后直走,出口在体育馆后墙。"
"那你呢?"林晚星摸到管道边缘的铁锈。
"引开他们。"他不由分说把她往里推,"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老鼠屎的臭味,林晚星像蛇一样匍匐前进。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这次是李雪的电话。她刚划开接听键,就听见李雪带着哭腔的声音:"晚星!你快回家!苏雅她...她摔下楼梯了!"
林晚星的动作猛地僵住,耳机里传来混杂的警笛声和尖叫声。她突然想起苏雅空荡荡的座位,想起黑风衣女人嘴角的笑,想起陆之衍留在通风管口的、带着血腥味的绷带——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苏雅。而她这个重生者,不过是枚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前方突然透出微光,林晚星爬得更快,手指在铁皮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出口被铁丝网挡住,月光从网格间漏下来,照见外面站着的人影。那人转过身,举起手机对准她,屏幕亮着——是最新收到的陌生短信:
"恭喜你走到第三步。现在,该是你选择了:救苏雅,还是拿账本?"
手机屏幕映出陆之衍被按在墙上的脸,黑风衣女人的银色打火机,正凑近他缠着绷带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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