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流言

九月的雨丝像冰冷的银线，斜斜织在霍格沃茨的石墙上。爱丽丝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中世纪黑魔法契约》穿过庭院时，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她转身看见，一个拉文克劳女生的眼镜摔在泥泞里，镜片映出斯莱特林长廊方向飘来的血字——“密室已被打开，敌人的后代当心了”。

女生的哭声像被踩住的猫：“是她！一定是斯内普家的那个！”

爱丽丝的指尖掐进书脊。开学三周来，关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流言像毒藤般疯长，起因是有人在禁书区撞见她查阅《蛇佬腔与古代魔法》。此刻，几个赫奇帕奇学生正远远指着她的银蛇吊坠窃窃私语，那吊坠在雨里泛着冷光，像一条蛰伏的小蛇。

“看什么？”她抬眼时，声音里还带着魔药课上处理曼德拉草的凉意。围观的学生瞬间作鸟兽散，只有一个瘦高的身影逆着雨幕走来。

德拉科·马尔福的金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额头上。他显然刚从魁地奇球场回来，肩上还搭着沾泥的队袍，看到爱丽丝怀里的书时，眉毛挑得老高：“怎么？研究怎么打开密室给你养父争光？”

爱丽丝把书往怀里紧了紧：“总比某些人只会躲在父亲身后喊口号强。”她绕过他要走，却被他伸手拦住。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德拉科的声音压得很低，雨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滚进围巾里，“整个走廊都在说，是你放出怪物袭击麻瓜出身的学生。”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我父亲说……”

“我不在乎卢修斯·马尔福说什么。”爱丽丝打断他，忽然注意到他长袍袖口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破的，“你去过二楼走廊？”

德拉科猛地缩回手：“关你什么事？”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住，“ Filch（费尔奇）在桃金娘的盥洗室发现了蛇鳞片，和你吊坠上的花纹很像。”

爱丽丝心里一沉。她确实常去那里——斯内普让她留意“与蛇相关的异常魔法波动”，但她从没碰过任何不该碰的东西。雨越下越大，她看着德拉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忽然想起上学期期末，这个总爱装腔作势的男孩，是如何笨拙地帮她清理摔碎的坩埚碎片。

晚餐时的斯莱特林长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克拉布和高尔故意把南瓜汁泼在地上，发出“嘶嘶”的模仿蛇语的声音，眼睛却瞟着爱丽丝的方向。她假装没看见，用银勺轻轻敲着空盘，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你们两个蠢货有完没完？”德拉科的声音在嘈杂的餐厅里格外清晰，他站在克拉布面前，手指抵着对方的胸口，“爱丽丝·斯内普需要用密室杀人？她要是想让谁消失，直接找她养父要瓶毒药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麻烦？”

这番话算不上友好，却让喧闹的长桌瞬间安静。爱丽丝握着银勺的手微微收紧，看到德拉科的耳尖在烛光下泛着不正常的红。卢修斯·马尔福的画像在远处的石壁上冷冷注视着这一切，德拉科却像是没看见，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故意大声翻着《魔法史》。

当晚夜游时，爱丽丝在通往禁书区的旋转楼梯上撞见了哈利。他举着魔杖，袍角沾着蜘蛛的丝，显然刚从禁林回来。“你也在查密室？”哈利的眼镜片上还沾着雨雾，“赫敏说凶手可能是斯莱特林的人……”

“我知道是谁。”爱丽丝突然开口，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一片蛇鳞——那是她今天在德拉科划伤的袖口上悄悄取下的，“但不是他。”她把鳞片塞进哈利手里，“去问问桃金娘，袭击科林·克里维那天晚上，有没有听到马尔福家的家训咒。”

哈利刚要追问，走廊尽头传来费尔奇的脚步声。爱丽丝拽着他躲进盔甲后面，两人屏住呼吸看着管理员骂骂咧咧地走远。黑暗中，哈利忽然说：“谢谢你。”他顿了顿，“虽然你是斯莱特林的。”

爱丽丝没回答，心里却想起晚餐时德拉科维护她的样子。她摸着胸前的银蛇吊坠，忽然明白斯内普为什么总在深夜研究那些对抗黑魔法的古籍——有些守护，从来都藏在最刻薄的言语里。

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壁炉里的火焰已经转弱。德拉科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纯种家族史》，却显然没在看。爱丽丝走过去，把一小瓶愈合剂放在他手边：“对付划伤比家训咒有用。”

德拉科猛地合上书，假装没看见那瓶药剂：“谁要你的东西？”但当爱丽丝转身走向宿舍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瓶塞被拔开的轻响。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彩色玻璃窗，把银蛇图腾映得忽明忽暗。爱丽丝躺在床上，摸着冰凉的银蛇吊坠，忽然觉得这个被流言笼罩的秋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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