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遇旧怨，慧眼识商机

林晚靠在吉普车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树。她手指摩挲着胸前的玉佩碎片，想起刚才军官钢笔上的梅花印记。这枚印记和契约印章上的暗纹如出一辙，说明王家背后的人和军区特供物资有直接关联。

"林小姐，首长在等您汇报情况。"开车的年轻军官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林晚点点头，掀开窗帘一角。车子正驶向城西，那边是老城区，藏着不少秘密交易点。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停车。"

军官愣了一下，还是把车停在路边。林晚推门下车，站在寒风里深吸一口气。煤烟混着葱油饼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想起小时候偷偷溜进黑市换糖吃的时光。

"我爷爷让我来熟悉环境。"她对跟上来的军官说，径直朝巷子深处走去。

转过一个弯，熟悉的吆喝声传来。林晚眯起眼睛，看见戴红袖章的管理人员正在盘查几个商贩。她故意放慢脚步，从布袋里抖落半张粮票。

身后传来窸窣响动。林晚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个跟踪她的保镖已经跟上来了。

拐进一条窄巷，煤渣铺就的地面湿滑难行。林晚正要继续往前走，突然听见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她循声望去，看见王娇娇正蹲在煤堆旁，手里握着一只银镯子。

"这是奶奶留给你的嫁妆吧？这么快就变卖了？"林晚轻声说。

王娇娇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她手里的银镯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惊得旁边的老汉慌忙逃开。

"你这个扫把星！抢走我们家的一切！"王娇娇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刺耳。

林晚垂眸看着地上发亮的镯子："当年你偷我的玻璃弹珠，摔碎了说是我不小心。现在倒学会理直气壮了？"

"少废话！"王娇娇一把抓起镯子，"要不是你，我爸怎么会进去！"

林晚嗤笑一声："你爸作奸犯科，关我什么事？倒是你，卖传家宝也要挑个好价钱。刚才那个老东西最多给五斤粮票吧？我出十斤。"

王娇娇咬紧嘴唇，攥着镯子的手指发白："你以为我会信你？"

"随你。"林晚掏出笔记本翻了翻，"不过我建议你换个地方交易。刚才那人是个线人，专门引诱别人犯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皮靴踩地的声响。王娇娇脸色大变，慌乱中把镯子往怀里一塞。林晚却泰然自若，转头看向巷口。

几个戴墨镜的商贩正朝这边张望，其中一个悄悄往身后比划着手势。林晚嘴角微扬，朝管理人员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们每天查获多少斤粮票？"她突然开口问走近的管理人员。

对方愣了一下："这个...不好说。"

"我这里能翻十倍。"林晚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只要给我三天时间。"

管理人员眼神闪烁，显然被说动了。王娇娇见状急了，突然躺在地上大喊："抓贼啊！她偷了我的镯子！"

围观人群开始聚集。林晚不慌不忙地掏出手帕擦手："正好，趁这个机会统计下今天黑市的交易量。"

保镖会意，往前迈了一步。衣摆下露出枪柄的一角，吓得几个商贩往后退了几步。

"小姑娘，别胡闹。"管理人员皱眉看向王娇娇。

"就是她偷的！"王娇娇死死抓住林晚的裤脚，"她从我家偷走了所有好东西！"

林晚低头看着缠在腿边的身影，语气平静："你爸进去了，你妈呢？还在给人洗衣服？我记得她手上有块胎记..."

王娇娇突然松开了手。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林晚蹲下身，压低声音："要不要我告诉你，为什么你爸要跟戴墨镜的人做军火生意？"

王娇娇瞳孔骤缩，嘴唇微微颤抖。

"够了。"军官适时出声，"林小姐还有要事在身。"

林晚站起身，掸了掸裤脚："告诉你们家人，想活命就换个地方做生意。"她环视一圈围观人群，"还有各位，要是不想惹麻烦，最近少进些货。"

说罢转身离开，保镖紧随其后。王娇娇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走出巷口，林晚回头看了一眼。她注意到一个戴红围巾的少年正往这边张望，手里拎着个鼓鼓的布袋。

"去那边看看。"她指了指布料摊位。

摊主是个戴毡帽的中年人，正和顾客讨价还价。林晚假装挑选布料，实则观察周围环境。她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送货的少年从某个方向过来，停留大约二十三秒。

"这种的确良多少钱一尺？"她随意问道。

"三块钱。"摊主警惕地打量她。

林晚笑了笑："我要二十尺，能不能便宜点？"

摊主眼神闪了闪："你是哪个单位的？"

"市政府。"林晚亮出证件，"最近要办个活动，需要统一服装。"

摊主脸色变了变："那...那就两块八吧。"

"成交。"林晚掏出粮票，"不过有个条件，我要知道你的供货渠道。"

摊主额头冒出冷汗："这...这可不行..."

"要么告诉我，要么我现在就让管理人员来查你的黑市许可证。"林晚的声音不带感情。

摊主犹豫片刻，终于小声说了个地址。林晚记下后，又转向隔壁的粮商摊位。

这里的情况更复杂。林晚发现地下有个暗门，应该是通往秘密粮仓的入口。她心算着布料和粮食的差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告诉爷爷，我找到第一桶金的门路了。"林晚对跟来的军官说。

军官惊讶地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孩。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他想起战场上的指挥官。

返程时路过黑市出口，林晚突然停下脚步。她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巷子——是王娇娇。女孩手里攥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粮票样本。

林晚上了吉普车，嘴角扬起冷笑。车子启动时，她注意到后视镜里闪过一抹红色——那个戴红围巾的送货少年，正悄悄跟着他们。

"看来有些人还不死心。"林晚轻声说。

吉普车驶过结霜的石板路，林晚望着车窗外掠过的灰瓦屋檐。她将玉佩碎片收进衣襟内侧，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王娇娇抓扯时留下的褶皱。

"首长交代，今天要查清那批军需物资的流向。"开车的军官低声说。

林晚没应声。她正回想着黑市巷口那个戴红围巾的少年。那人从布袋里掏东西时，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是粮票样本。

车子拐了个弯，停在一栋三层洋楼前。林晚推门下车，迎面撞上几个穿呢子大衣的年轻人。她认出其中一人是市政府采购科的干事。

"林小姐？"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听说你们在找布料供应商？"

林晚笑了笑："正好路过，顺便看看。"

采购科干事犹豫了一下："我们这批订单量不小，但市里几家厂子都推脱说没货。"

"我有渠道。"林晚掏出笔记本，"不过得先看看样品。"

一行人进了楼。会议室里已经摆了几匹布样，林晚随手摸了摸质地，发现确实是紧俏的确良。她翻了翻账本，发现供货商名字被刻意涂改过。

"这批货是从黑市收来的吧？"她轻声说。

采购科干事脸色一变："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林晚把账本推回去，"你们需要更干净的进货渠道。我可以提供。"

对方互相看了看，终于有人开口："我们需要二十万尺。"

"没问题。"林晚站起身，"但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些货源。"

采购科的人沉默了片刻："是军区后勤部的刘参谋。"

林晚心头一震。果然和军方有关。她想起军官钢笔上的梅花印记，和契约印章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带着新供货商来谈。"她说完就往外走。

刚走到楼下，保镖低声提醒："有人跟踪。"

林晚没回头，径直上了吉普车。车子启动时，她瞥见街角闪过一抹红色——是那个戴红围巾的送货少年。

"跟上去。"她对司机说。

车子缓缓驶离，后视镜里，少年果然快步跟了过来。林晚摸出笔记本，在纸上画了个简易路线图。

少年穿过几条小巷，最后停在一栋老宅门前。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轻轻叩响门环。

林晚让司机停车，远远看着那人进了院子。她记下门牌号，又掏出玉佩碎片摩挲了一会儿。

"回黑市。"她说。

司机愣了一下："可是首长还在等......"

"找到幕后主使比汇报更重要。"林晚语气坚定。

车子调头返回。路过黑市入口时，林晚看见王娇娇正站在葱油饼摊前，手里攥着什么。

她让司机停了车，悄悄走近。王娇娇正在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说话，那人手里拿着几张粮票样本。

林晚眯起眼睛。果然是同一批人。她悄悄掏出笔记本，记下那人的特征。

"想活命就换个地方做生意。"她突然开口。

王娇娇猛地转身，脸色煞白。戴墨镜的男人迅速退后几步，消失在人群中。

"你......"王娇娇嘴唇颤抖。

"告诉你爸，"林晚逼近一步，"别再打黑市的主意。否则下场比上次还惨。"

王娇娇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转身跑开。林晚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冷笑。

回到车上，保镖欲言又止："林小姐，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冒险怎么找到幕后黑手？"林晚翻开笔记本，"而且我找到了比军需物资更重要的东西。"

她指着刚才记下的地址："那里藏着更大的秘密。"

车子驶向城西，林晚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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