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尧泉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巨大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咆哮!他猛地从龙椅上弹起!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仿佛那冰冷的碎瓷割向的是他自己的咽喉!
沈昭婉绝望的呼喊仿佛再次在他耳边炸响!然然惊恐的小脸在眼前闪现!还有……还有那张他恨之入骨却又如同跗骨之蛆般无法摆脱的、冰冷而俊美的脸!
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他还没被自己彻底摧毁!他还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殿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染血的碎瓷,带着死亡的寒光,划向那脆弱的颈项!
就在那锋利的瓷片即将割破皮肤、触及致命血管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鬼魅,以一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速度,骤然出现在安溪卓身侧!
是谢崇瀚!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玄色的蟒袍在极速中带起一道模糊的残影!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寒冰地狱般的震怒与……一种近乎实质的、令人窒息的恐惧!
他出手了!
那只保养得如同白玉雕琢、永远从容不迫的手,此刻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狠狠抓向安溪卓握着碎瓷的手腕!
动作快!准!狠!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谢崇瀚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安溪卓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安溪卓的手骨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锋利的碎瓷片,距离他颈侧的皮肤,仅仅毫厘之差!冰冷的寒气甚至已经刺破了表皮,留下一道细长的、渗出血珠的红线!
温热的、粘稠的鲜血,从安溪卓被紧握的手腕和碎裂的瓷片割破的掌心,疯狂地涌出,瞬间染红了谢崇瀚那玄色的蟒袍袖口和保养得宜的、如同女子般白皙的手背!刺目的鲜红,在玄色的底衬上迅速蔓延,如同盛开的、绝望的彼岸花!
“呃啊——!”安溪卓因剧痛和巨大的冲击力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被谢崇瀚那恐怖的力量带得向后踉跄!
谢崇瀚死死扣着他的手腕,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毒蛇!那双永远深不见底、如同古井寒潭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安溪卓苍白如纸、沾满血污的脸,和他眼中那片决绝的死意!
那里面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是滔天的震怒!是冰冷的杀意!是……一种被彻底刺痛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如同心口被活生生剜去一块血肉般的剧痛!
“安溪卓!”谢崇瀚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温和与从容,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裹挟着雷霆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带着毁灭的气息,狠狠砸在安溪卓的脸上!他扣着安溪卓手腕的手猛地用力,几乎要将那腕骨捏碎!“你想死?!”
巨大的力量、手腕和掌心传来的剧痛,以及谢崇瀚眼中那从未见过的、如同受伤凶兽般的骇人光芒,让安溪卓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涣散的目光对上谢崇瀚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深不见底的瞳孔,里面清晰地映照出自己此刻的狼狈和……一丝茫然。
死……?
为什么不能死?
然然在尧泉手里……昭婉被拖进了尚宫局那个地狱……安家的血仇……所有的希望都已断绝……活着,不过是这炼狱里无休止的折磨和屈辱……
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吞没了他。紧握着碎瓷的手指,因为剧痛和失血,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叮当——
沾满鲜血的锋利碎瓷,从他无力的指间滑落,掉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声响,滚了几滚,停在谢崇瀚玄黑色的蟒靴旁,上面还沾着温热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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