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神~林哥哥~寒寒子~林老师~"
放学后的教室里,陆燎原趴在课桌上,下巴抵着林听寒的英语作业本,拖长了音调念经似的念叨着。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林听寒的手臂,像只讨食的猫。
林听寒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洇出一个小小的墨点:"别闹。"
"你就给我补课吧~"陆燎原眨巴着眼睛,"你看,距离高考只有236天了!"他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倒计时APP,背景还是林听寒在天文馆拍的那张火星照片。
林听寒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那个倒计时上:"......为什么突然想补课?"
"因为——"陆燎原直起身,双手撑在林听寒的课桌两侧,突然凑近,"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林听寒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知道我的目标学校分数线有多高吗?"
"680嘛,"陆燎原撇撇嘴,"我现在才453,还差227分。"
"227分不是小数。"
"所以需要林老师开小灶啊!"陆燎原双手合十,做出夸张的祈求动作,"我会好好学的,保证不偷懒!"
林听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合上书本:"跟我来。"
他起身走向教室后排的储物柜,从最底层拿出一个厚重的文件盒。陆燎原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什么?"
林听寒没有回答,只是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个文件夹,每个都贴着标签:「陆燎原-高一数学」「陆燎原-初二物理」「陆燎原-英语语法弱点」......
陆燎原瞪大眼睛,手指微微发抖:"这......"
"从初中到高中的重点知识点,"林听寒的声音很轻,"还有你的薄弱环节分析。"他顿了顿,"我本来打算......等你主动提出来再用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文件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燎原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翻开——里面是林听寒工整的笔记,每页都针对他的学习习惯做了特别标注,有些地方还画了可爱的表情符号。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陆燎原的声音有些发颤。
"从你坐到我旁边那天开始。"林听寒推了推眼镜,耳尖微微泛红,"本来只是随手记录,后来......就习惯了。"
陆燎原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翻到最新的一本,标签是「陆燎原-高考冲刺」,里面甚至已经规划好了236天的复习计划,精确到每天的学习内容和休息时间。
"林听寒......"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林听寒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嘴角微微上扬,"每天放学后两小时,周末四小时。"
陆燎原猛地扑上去想抱住他,又在最后一秒刹住车,改为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我一定好好学!"
林听寒被他晃得眼镜都歪了,却没有躲开:"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里,藏着太多陆燎原此刻还读不懂的情绪。
夕阳西下,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听寒翻开第一本笔记,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讲述一个秘密:"我们从函数开始......"
他的声音在暮色中流淌,陆燎原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这236天,或许会是他高中中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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