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和徐生的到来打破了杨清娇平静的生活。
杨阿嬷这几天一直在为去城里做准备,她把家里的鸭鹅都处理好了准备带去城里给阿兰补身体。
杨清娇也被大人们的忙碌给遗忘了。
村子里对徐生和阿兰的事津津乐道,都说阿兰傍上了大老板。
村子里的人都说阿兰野鸡变凤凰,杨阿嬷要变成城里人了。
闲言风语钻入本就强撑的杨清娇,莫名的让她感到羞耻。
“清娇啊,城里人可不会捡瓶子,他们都嫌跌面。”
杨清娇提着布袋子路过木瓜树,袋子里塑料瓶子碰撞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坐在木瓜树下乘凉的阿婶摇着扇子冲她说。
少年人脆弱且尖锐的自尊心让她面对这句话的时候无地自容。
好像去城里生活这件事不需要她的意愿,她只是一个附带的物品,所有人都默认她愿意。
杨清娇强装不在意快步走过想要把那句刺耳的话狠狠甩在身后。
“这些一共三块四毛,我给你三块五。”
废品回收站的老板打开围在腰上的包数出四张皱皱巴巴的纸币。
“谢谢。”杨清娇接过仔细把它们抚平折好放在兜里。
“你什么时候跟你妈去城里?”
“不知道,我不想去。”
废品站的老板是村子里除了杨阿嬷外和杨清娇打交道最久的人。
最初他在木瓜树下捡到没有钱打电话呜呜大哭的杨清娇,小小的一个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的。
杨清娇哭的太可怜了,老板的恻隐之心让他开口和杨清娇做生意。
从此之后,杨清娇开始了在村子里捡瓶子换钱的生活。
久而久之老板也算看着杨清娇长大,他也听到到村里的风言风语,他不由为着孩子担心。
“你不去你怎么生活?”
“我捡瓶子卖给你。”
老板听了她的话恨铁不成钢的说:“呵!捡瓶子?你减了一个月才卖了三块五毛,你不吃饭不活了?”
少年人没有当过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面对老板的质问杨清娇说不出话来。
“你要去,你必须去,你要读书,城里的学校好,你要用力读书。”
老板看着固执的杨清娇苦口婆心的劝她。
“那我阿爸呢?我阿爸怎么办……”杨清娇啜满泪光的双眼看向废品老板。
“你阿爸肯定也希望你去城里,你去城里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你阿爸就想你考上大学。”
“考上大学了,你风风光光的回来接你阿爸。”
废品站老板讲到谢清竹,杨清娇再也忍不住委屈泄洪一般流落下来。
她阿爸走了,村里人都在刻意遗忘,只有杨清娇每夜被泪水侵蚀的枕套还存在着思念的痕迹。
废品站老板低低叹了一口气,拍拍杨清娇的肩:“好孩子,好好哭一场再走,院子里有水别忘了洗把脸。”
杨清娇站在太阳下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所以的难过通通都随着泪水发泄出来。
她好像从大人变回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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