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智齿11

医院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杨涛的队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电竞选手修长的手指此刻正颤抖着给陈雪戴上戒指。金属环滑过指节时，他忽然单膝跪地，膝盖处的破洞露出渗血的擦伤。

“其实……”他的喉结轻微滚动，声音像是从岁月的缝隙中挤出来的，带着几分沙哑和压抑，“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关注你，但是我又害怕打扰你……”

陈雪的指尖触到他发烫的耳尖。她想起沙特重逢时，杨涛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后颈的痣；想起他书架上那本《临床医学入门》扉页的借阅记录——2013年到2018年，每年她生日那天都会有人借阅。

"我知道。"她轻声说，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那张被塑封的纸条，"图书馆空调的捐赠名单上，那个'吴炜'的签名，是你故意写错的吧？"

杨涛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没想到陈雪会记得这么清楚——那是他刚拿下来第一个冠军那年偷偷跑去她大学，看到自习室里汗流浃背复习的她后，把全部的奖金用假名捐给她的学校。当时工作人员问他为什么只捐医学楼，他随口编了句"女朋友在那读书"。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四那年。"陈雪把他拉起来，用随身带的消毒湿巾擦过他膝盖的血迹，"教务处的老师说，捐空调的男生戴着口罩，但眼睛特别亮，而恰好我每天都泡在图书馆。"她顿了顿，"就像你现在这样。"

“有一天她偷偷把你拍了下来，照片上的你虽然全副武装，但是莫名的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杨涛的眼圈慢慢泛红，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其实...我准备了更完整的澄清材料。"

插上手机读取出来是一段段模糊的监控视频——15岁的杨涛在器材室外拼命砸窗，最后用校服包着手肘撞碎了玻璃。

"这是..."

"上个月回母校时，我去保卫科拜托保卫大叔偷偷拷的，监控室的老师是我们当年的电脑老师。"杨涛的声音很轻，"本来想等夺冠那天..."他的手指划过屏幕上少年流血的手臂，"告诉你，我从来不是因为愧疚才..."

陈雪用吻堵住了他剩下的话。消毒水与汗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听诊器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到地上，金属探头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暮色中的城市华灯初上，而他们终于不再是隔着玻璃相望的少年。

两个人之间的温情久久不能平息。

杨涛又掏出一沓发黄的纸——是当年他被处分时写的说明材料，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林妍等人长期霸凌同学的事实。纸张边缘已经磨损，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

这是他在同学聚会那天拜托老班联系上校档案室的老师取回的处分记录。

“老班当年委托我罩着你，所以我在上面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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