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智齿10

俱乐部的会议室里，杨涛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把手机还我！"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队服领口因为刚才的拉扯已经歪到一边。

经理老李把手机锁进保险柜，叹了口气："比赛期间禁止个人发声，这是合同条款。热搜已经在降了，你现在跳出来只会让事情二次发酵。"他推过来一份舆情报告，上面显示#无畏恋情#的话题热度正在以每小时12%的速度下降。

"那陈雪怎么办？她会——"

"会理解。"教练打断他，"你不是说她最讨厌被人特殊对待吗？"这句话像把钝刀，狠狠扎进杨涛胸口。他想起陈雪在沙特沙漠里说过的话："我不要你因为愧疚才对我好。"

——

三天了。陈雪第17次拨通杨涛的电话，听到的依然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诊室窗外，几个举着相机的狗仔还在蹲守，但热搜已经掉到了30名开外。她机械地翻着微博，最新一条关于杨涛的消息是粉丝拍的训练赛照片——他戴着口罩，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陈医生？"护士探头进来，"有位林小姐说要见您。"

钢笔尖在病历本上戳出个墨点。陈雪深吸一口气："让她进来。"

林妍今天穿了身米色套装，看起来优雅得体，如果忽略她眼底那抹扭曲的快意的话。"着急了？"她晃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包包，"听说杨涛被俱乐部禁足了？"

陈雪的白大褂纹丝不动，只有听诊器在胸前微微发颤："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

"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林妍突然从包里掏出个旧手机，划开相册，"初三春游那天，杨涛其实看到我们把你锁在器材室了。"

屏幕上是张模糊的远景照：少年杨涛站在器材室窗外，拳头抵在玻璃上，而室内隐约可见几个女生围成一圈的背影。陈雪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天她被泼完墨水后，确实听见窗外有响动，但等抬头时只看到晃动的树枝。

"他跑了。"林妍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甜蜜，"后来你在医务室哭的时候，他就蹲在门外..."她又划到下一张照片，是杨涛低头站在班主任办公室外的侧影，"知道老班为什么突然调座位吗？因为他去告状了，可惜没人相信他会为书呆子出头。"

陈雪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突然想起转学前那天，自己课桌上莫名出现的创可贴和湿巾——当时还以为是值日生放的。

"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愧疚？"林妍俯身，香水味呛得人头晕，"因为他懦弱啊，就像初——"

——

医院侧门的梧桐树下，杨涛喘得像个破风箱。

"你..."陈雪刚开口就被拽进一个汗湿的怀抱。杨涛的心跳隔着两层衣料传来，又快又重，像那年体育课他背她去医务室时一样。

"器材室窗外..."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砸了七次玻璃...他们开了录音笔在笑..."

陈雪突然明白为什么重逢那天，他在飞机上看到自己后颈的痣时会呼吸停滞。那不是心动，是时隔多年的心痛——为所有他没能阻止的伤害，为所有她独自咽下的委屈。

"俱乐部..."

"不管了。"杨涛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签好字的解约协议，"当年没站出来，现在至少要站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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