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室的地板还留着雨后的潮气,《黑暗中的光》的线稿平摊在画架上,护腕阴影处的茶渍已经干透,变成浅褐色的弧线,像道被时光晒硬的伤疤。高桥凉介的红笔在角落画了个圈:“此处阴影有呼吸感”,旁边批着行小字:“下周开始上色,用最暖的橙。”
“‘呼吸感’是什么?”森川抱着调色盘凑过来,指尖在茶渍弧线上轻点,“像……像幸村学长说话时的停顿?”
我的画笔顿了顿,颜料滴在画稿的空白处,晕成个小小的圆——像他扶我时,护腕在台阶上投下的影子。
昨天傍晚,小林护士发来条信息:“精市十二岁时,总把止痛片藏在枕头下,说‘吃了会犯困,错过小丫头的画’。”信息末尾附了张照片:是个褪色的铁皮盒,里面装着十几片未拆封的止痛片,盒盖上画着朵歪歪扭扭的鸢尾,花瓣上写着“等”。
“他不是不怕疼,是怕疼耽误了重要的事。”我摸着画稿上的茶渍弧线,突然懂了高桥凉介说的“呼吸感”——是疼与撑住之间的那个停顿,像画线条时必须有的留白。
训练馆的欢呼声隔着窗户飘进来,我抱着画稿跑过去时,正赶上幸村的决胜球。白色网球像道闪电划破空气,落地的瞬间,他的手腕轻轻颤了颤,护腕在阳光下闪了闪,像画稿上那道褐色弧线活了过来。
“赢了!”丸井扑过去抱住他,被真田一把拉开:“别碰他的手腕!”
幸村笑着揉了揉丸井的头发,转身时看见我,眼睛亮得像刚拆开的柠檬糖。“线稿通过了?”他的目光落在画夹上,比刚才看奖杯时更专注。
我把画稿摊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柳莲二拿着笔记本凑过来,在“护腕阴影角度”旁写下“与决胜球随挥轨迹重合度98%”。“艺术与竞技的完美闭环。”他推了推眼镜,“高桥导师说,可以开始给《黑暗中的光》上色了。”
“想试试用什么颜色?”幸村拿起支橙色彩铅,在画稿的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柳莲二查了色卡,‘温暖的光’对应的RGB值,和你钴蓝颜料的互补色完全匹配。”
我突然想起茶屋的焙茶,那颜色像被阳光晒暖的蜂蜜。“就用那个颜色。”指着他画的小太阳,“像……像十二岁你藏在铁皮盒里的‘等’。”
他的笔突然停住,指尖的彩铅在纸上留下道浅浅的划痕。“小林护士……”
“她说你总把止痛片藏起来。”我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把画稿合上,“也说你对着我的画练习握笔时,手从来没抖过。”
训练馆的时钟敲了七下,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画稿上,与鸢尾花、网球轨迹、护腕阴影重叠成模糊的团。幸村突然拿起橙色彩铅,在茶渍弧线的边缘轻轻涂了笔:“这样,阴影就有温度了。”
收拾画具时,森川举着手机跑进来:“快看茶屋老板娘的朋友圈!”照片里是面新钉的木板墙,上面贴着幸村十二岁的鸢尾画、我寄去的涂鸦,还有张刚拍的——是我们此刻在训练馆的背影,画稿摊在两人中间,像块被阳光晒暖的拼图。
“配文是‘光与影的共生,从十二岁开始’。”森川的声音里带着笑,“下面还有柳莲二学长的评论:‘数据显示,共生状态下,双方心率波动幅度下降23%’。”
离开训练馆时,幸村帮我把画稿装进画筒。他的指尖偶尔碰到我的手背,像第储藏间里的电流,只是这次,我们都没有躲开。晚风卷起他的衣角,护腕的阴影落在地面上,被我的影子轻轻接住。
“上色的时候,我能来看吗?”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画稿里的光。
“随时可以。”
走到美术室楼下,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进我手里——是枚用橙色彩纸折的鸢尾,花瓣里夹着张纸条,是柳莲二的笔迹:“橙色颜料与幸村心率的适配度:优。附:下周天气适宜户外写生,日照时长6.5小时。”
我捏着折纸鸢尾,雨幕,不是为了制造疼痛,是为了让两道影子在雨里学会——撑住彼此,比独自站直更重要。
谢谢宝贝们的花花!!!
我只能把存稿发了,虽然后面还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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